顛覆晚唐

第五十六章 試射榴彈炮

朱友裕興奮的道:“在汴梁郊外的時候吳叔已經試過了一次,威力很大,吳叔說這東西一炮就能把城門打爛,多轟幾炮的話連城牆都能打塌掉。”

朱溫笑道:“我知道,不過我還是想看一下這大炮的威力到底有多大,能夠發揮出幾成的威力。”在朱溫的想象中,這個大炮應該無法跟現代的大炮相比。

朱溫仔細觀察了大炮的各個部件,心中不由的感歎,這種大炮並非是朱溫想像中的那種古老的裝填散裝火藥發射實心彈丸的那種大炮,而是有專門的炮彈,炮彈分為兩部分,鐵質彈殼中裝填供發射用的火藥,彈頭則是空心的鐵質彈頭,在發射的時候可以自動引發引線,在抵達目標的時候發生爆炸,威力應該很不錯。

跟隨朱友裕一同來的是吳標的一個副手,名叫蔣飛,這人三十多歲年紀,見朱溫圍著大炮打轉,就上前不斷的給朱溫講解著大炮的各個部件的作用。朱溫疑惑的道:“這種大炮炮管比較短,應該是屬於那種滑膛炮,炮彈打出去不會發生旋轉,不過以現在的技術水平能夠造出這種炮來已經不錯了。”

蔣飛也是這火炮研究中的一名重要工作人員,對火炮的研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本來他很是為自己的智慧而自傲,沒想到這個主公見了大炮的實物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有些驚喜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示,甚至還對這大殺器好像不是很滿意一樣。

蔣飛心裏就有些不服氣,表麵上當然也就表現了出來,朱溫並沒有注意到蔣飛的表情變化,隻是淡淡的道:“聽說這東西還沒有命名?”

蔣飛雖然心裏有些不高興,但還是恭敬的道:“是的主公,吳大人說等著王爺來為這大殺器命名呢,他說這東西是根據主公提供的圖紙製作而成,當然是主公命名才能夠更貼切一些。”

朱溫道:“就叫榴彈炮吧。”

蔣飛急忙道:“榴彈炮,好,實在是好名字。”心中卻嘀咕道:“以前震天雷被這個主公命名為手榴彈,這次的神武大炮又被命名為榴彈炮,敢情這主公就知道榴彈這兩個字啊!”

朱溫命蔣飛他們試射一發炮彈,看一下這大炮的威力。

蔣飛急忙命人把大炮後座的鐵錨固定好,以防後坐力太大而讓大炮發生翻滾,一切就緒之後,蔣飛親自調好了大炮的仰角,親自拉了一下開關,擊錘擊打在炮彈尾部的雷汞引信上,一聲巨大而沉悶的聲音響起,震的人耳膜生疼,炮彈從炮口呼嘯而出,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飛向遠方。幾乎是在刹那之間,遠處一聲炸響,滾滾煙塵遮蔽了方圓近十丈的範圍,讓圍觀的眾人不由的一陣咋舌。

朱溫對這個效果很是滿意,朱溫問蔣飛道:“這種炮彈是爆破彈還是殺傷彈?”

蔣飛一愣?他哪裏知道什麽叫爆破彈什麽事殺傷彈?他們研製出的炮彈隻有一種,就是把火藥裝在鐵質的中空彈丸中,哪裏分什麽爆破彈和殺傷彈?

蔣飛這時才知道這個王爺的高深莫測,急忙硬著頭皮答道:“啟稟王爺,彈丸暫時隻有一種,就是現在發射的這一種,應該是爆破力和殺傷力都還不錯……”

朱溫沉吟道:“你派人回去跟吳標說,就說讓他趕快製造一千發殺傷彈,現在這些炮彈就暫時當做爆破彈來用就行。所謂的殺傷彈就是火藥裝的不需要太多,主要以爆炸時彈片的威力傷人,中空的彈丸中還可以放一些鐵球鐵釘什麽的,這樣就能更加增大其殺傷力,對野外的步兵和騎兵都具有絕對的殺傷力,一發炮彈足以射殺百餘人以上,如果是爆破彈的話,能夠炸死十個人就算是不錯了。”

蔣飛聽了朱溫的話,心中對這個王爺佩服的五體投地,當下頭點的跟小雞琢米似的。口中的讚頌之詞更是如長江之水一般連綿不絕,朱溫笑罵道:“平時多動些腦子,比說這些肉麻的話要好的多,好好跟著吳標做科研工作,隻要你用心做,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蔣飛急忙跪倒在地,謝過王爺,並保證一定盡心盡力配合吳標,研製出更多先進的武器,為宣武軍威震天下貢獻一份綿薄之力雲雲。

朱溫快馬趕到炮彈爆炸的地方,認真檢查了爆炸的區域,爆炸的地方是一個很大的大坑,果然不出朱溫所料,在周圍並沒有發現明顯的彈片痕跡,這些炮彈用來爆破還行,真用來打擊騎兵或者是運動中的步兵的話,威力還是有些欠佳的。

朱友裕也跟著朱溫跑過來,問父親有什麽發現?朱溫就細心的跟朱友裕解釋這種炮爆炸威力還不錯,但是對付地麵上的騎兵或者是步兵的話就有些不足,僅憑爆破的威力根本形不成太大的殺傷力,如果是那種一爆炸就鐵珠、彈片、鐵釘四處亂飛的炮彈的話,恐怕對地表上的士兵的殺傷力會增加數倍。

朱友裕認真聽朱溫的解釋,心中對父親的佩服已經到了一個無人能夠代替的高度,父親從一無所有的情況下白手起家,十餘年的時間就成為了中原實力最強悍的藩鎮,麾下猛將如雲,雄兵數十萬。而且還有火槍、火炮等東西的研製,哪一件不是靠朱溫的想法才研製出來的?朱友裕真不知道父親如何能夠有這麽多新奇的點子,那麽多以前根本沒有出現過的東西朱溫都能夠畫出圖紙,並付諸實施,讓吳標製作出實物來。雖然吳標的能力有目共睹,但如果沒有父親的圖紙和詳細的注釋,吳標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些。

在朱友裕心中,父親一直都是自己的偶像,就像當年自己還在特別小的時候,記得那時母親還跟在另一個父親(尚讓)身邊,這時候他當然已經知道那個人是尚讓,並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自己的親生父親是朱溫。

這一點毋庸置疑,因為朱友裕的相貌與朱溫有六七分相似,兩人往一塊兒一站,任何人都能夠看出來二人是父子關係,不過朱溫由於內力深厚,雖然已經四十歲,但看上去還是好像不足三十歲的樣子。但古人十幾歲結婚生子那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所以即便是朱溫真的和兒子相差十四五歲也不會有人有多麽好奇。

朱友裕還記得當初父親帶領人馬把尚讓的大軍打敗,在重重圍困之下,母親把自己交給了父親,用以換取尚讓的自由,當時自己什麽也不懂,甚至直到現在他還是有些不懂,母親為何要嫁給尚讓?既然母親和父親生下了自己,為何卻不和父親在一起?

當年明明可以和自己一同回到父親的身邊,卻為何要跟著窮途末路的尚讓去亡命天涯?後來母親為何在幾年後又來到了自己身邊,自己不知道,可母親一直沒有生活在朱家,這是朱友裕心中永遠的痛。他知道母親心中還是喜歡父親的,要不然就不可能有自己的出生,可明明當時父親說要讓母親嫁入王府,而母親卻執意不肯呢?

這些話他曾經單獨問過母親,而母親卻隻是苦笑不答,說自己還小,等自己長大了就能夠了解了。可現在自己已經長大了,還是沒有了解其中的道理。

這十年來父親一直沒有什麽變化,而母親卻明顯的蒼老了很多,讓他心裏很是難受。

這時朱溫也明顯的感覺到朱友裕有什麽心事,不由的道:“友裕,你有什麽心事?”

朱友裕從遐想中回到現實,忙道:“沒,沒什麽?”

朱溫卻明顯的看見了他閃爍的眼神,朱溫歎了口氣,輕聲道:“你娘現在還好嗎?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想想當年第一次見到你娘的時候還是在廣州,想起那時候的情形,仿佛依舊在昨天一樣,沒想到一轉眼的時間,你就已經這麽大了,而我也從黃王麾下的一名將領,成為了現在的梁王,真是世事滄桑啊……”

朱友裕很顯然也能夠看出朱溫對母親的情誼,不由的試探的問道:“那父親為何不把我娘接到王府呢?”

朱溫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歎道:“不是我不想,而是你母親不想,她怕會影響我的前途,其實處在現在我這個位置,早已經不需要顧及別人的看法了,任何人的看法都不會對我有什麽影響,真正影響我的是實力,隻要有足夠的實力,無論你做什麽,都不會有人敢說什麽?”

朱友裕還想再說些什麽,朱溫卻淡淡的道:“算了,不說這些了,畢竟都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等這次打完河東回去,我會親自去看你娘,看能不能讓她住進王府,最起碼能夠讓你們母子團聚,畢竟你母親三次嫁人,三次婚姻都是直接或者間接的毀在了我的手上,真不知道是上天的安排還是命運的作弄?”

朱友裕默然,他不敢再說什麽,也不敢再問什麽,因為他知道,父親心中也一直有母親,知道這一點已經足夠了,還能夠祈求什麽呢?這時候他忽然意思到母親為何不嫁入王府的原因了。父親的幾個妻妾都是名門之後,張小惠和韋鳳都是書香門第,官宦世家,黃穎雖然出身草莽,但她父親是轟動一時的大齊天子黃巢,就連山口梅子這個日本來的女子當年在日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自幼受過良好的教育。

而自己的母親以前是給人家做妾的,後來在朱溫的府上做奶媽,再後來改嫁尚讓,尚讓身亡後又改嫁時溥,時溥死後跟隨朱珍來到汴梁,他還記得當時母親說:“我是克夫的命,嫁給誰誰都不得好死,我不想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