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虐打渣男
得到了賞花帖,董惜雪心情舒暢,隻不過回府的路上,被宋平言攔住了去路。
“盼兒,你真的誤會我了。”宋平言伸開雙手,大大咧咧揚起手邊的香囊,“你看,這是你親手送給我的香囊,你還說會為我縫製新衣,你難道都忘記了嗎?”
董惜雪看著眼前這人,唇邊露出一抹諷笑。
男人可以蠢,但不能好色,否則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甄珍兒隨隨便便掉幾滴眼淚,就哄得他不知東南西北。
看著那個香囊,想起原主受到的苦恨,她恨不得將這渣男拖出去喂狗。
宋平言的嗓門洪亮,街上行人紛紛駐足停留。
見人聚集,他愈發得意,揚聲說道:“你曾說過,生是宋家的人,死是宋家的鬼。可你聽說能嫁給定北侯後,就將你我的山盟海誓忘得一幹二淨,我知自己比不上定北侯權勢滔天,可唯有對你的一片真心,真真是天地可鑒啊。難道就因為我是個窮書生,就活該被權貴搶了心愛之人?難道就因為我身無分文,就活該成為權貴的踏腳石?”
董惜雪原想著,等去了忠慶王府賞花宴後再收拾他。可此時聽他話裏話外,竟想拉踩上霍野彰顯他自己。
她瞬間就改了主意。
渣男,早收拾早好。
難道還留著過年?
她停住了腳步,轉眸盯在宋平言臉上,冷聲反問:“天地可鑒?心愛之人?”
宋平言被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嚇住了,但想起甄珍兒對他的允諾,硬著頭皮回道:“自然是真心可鑒天地。”
“你既說我送你香囊,那你送我什麽了?”董惜雪麵上露出冷笑,“是那些狗屁不通的詩句?還是踩著我想攀附太傅府嫡女?”
說罷,她指著他一身新製的絲緞長袍,滿臉譏諷:“你一介儒生,如何穿得起周記絲綢鋪的絲緞長衫?你既說我是你心愛之人,那你綾羅綢緞,而我隻有一身破舊羅裙?亦或者,你已經好了傷疤忘了疼,忘記昨日膝蓋上的痛?”
宋平言沒想到,董惜雪眼睛這般尖。
一想起昨日膝蓋跪在地上的慘痛,不由打了個寒戰。
但想起白日商議之事,他張出雙臂,朝著惜雪就要抱去,口中不三不四的嚷著:“盼兒,你是我的,是我的女人!我不讓你走!”
是啊。他的珍兒說了,不要多廢話。隻要當眾壞了甄盼兒的名聲,她就回稟大父,帶著十裏紅妝嫁給他。
那時候,太傅府的銀子,就會像流水一樣,全都到他那裏……
他再不會挨餓受窮……
董惜雪從沒見過這等沒臉沒皮的渣男,她又氣又恨,猛然抬起腳,直接一腳就踹了過去。
宋平言雖是七丈男兒,但平日裏好吃懶做,她這一腳,又快又狠,他悶了半日才反應過來。
“呦,軟飯也不是好吃的,被人踢了一腳,都站不起了!這可怎麽行?”
“原來宋郎君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啊,還是要回去再練練啊……”
“連個小女娘都打不過,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還當眾要抱人家小女娘,真是丟盡讀書人的臉……”
周圍看熱鬧的人哄堂大笑。
看著簇新的絲緞長袍落的腳印,宋平言慌忙拍著,這是剛做的,值十兩銀子呢。
他掙紮著爬起身,捂著胸口,指著董惜雪就罵:“你個賤人,當初是你哭求著要我收了你。老子要不是看你可憐,就憑著你這豆芽菜的身體,本少爺怎麽會看上你?現在你攀上高枝了,就想一腳將我踹了,沒那麽容易!你的手,你的臉,老子都摸過……”
聽她越說越沒廉恥,董惜雪朝身旁的月雨看去:“阿姊,在你們隴西,辱罵女娘,該如何處置?”
“拔了舌頭,扔去喂狼。”月雨垂首恭敬,很是冷漠。
“好。”惜雪看著他。
宋平言被這話嚇住了,舌頭都在打結:“這裏是……這裏是京城,不是你們那蠻荒之地……”
“是啊,是在京城,那就用京城的法子解決。”惜雪看著他蒼白的麵容,心中哂笑。
就這等膽色,還想攀誣她?
有賊心沒賊膽的東西!
宋平言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對麵這女娘一字一句說道:“剛他罵了八十七個字,那就賞他八十七個耳光。”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可對上那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眸,他被嚇住了。
他剛想再罵,可對上月雨那陰狠的眼神,腳下一軟,轉身就想逃。
可剛挪動腳步,膝蓋處就覺一痛,整個人摔倒在地。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一把被拎了起來。
他剛想喊救命,“啪啪啪”的幾聲,臉上已被連扇了好幾個耳光。
他被扇得頭昏腦漲,一時間隻覺得昏天暗地。
眾人也都驚住了。
這小女娘下手也太快了。
剛才還人模狗樣的宋平言,轉瞬之間,麵皮已腫脹通紅如豬頭,嘴角被打得鮮血淋漓,哪還有半分剛才的模樣?
那個叫月雨的侍女,下手那個叫狠辣,一口氣扇了四十個耳光,還不帶喘的。
眼見還要再扇,宋平言哭喊求饒:“盼兒,盼兒,我錯了,你放過我,我再不敢了!”
看著像被拎著雞仔一般的渣男,惜雪沒有半分同情,當初他對盼兒做的,何止這幾個耳光能償還?
她冷聲開口:“你造謠誹謗、辱我名聲,這筆賬如何算?”
“是我,是我……”宋平言哭得眼淚鼻涕都下來了,滿臉髒汙,“是我誣陷你,你從來都沒有對我動過心,是我纏著你。”
“好,那就告訴所有人。”
惜雪恨意滔天,她救不了盼兒這條命,可不容許讓人再玷汙她身後名聲!
“是我……是我誣陷……你……”
“大聲說!”
宋平言幾乎想死了過去,可看著月雨那高高揚起的巴掌,隻能大喊起來。
熱鬧的街上,響起宋平言撕心裂肺的痛哭聲,遠近的人都停下手中活計,朝她們這邊看來。
“是誰?”惜雪沉聲問道。
“是我,是我,宋平言……”
“誣陷誰?”
“誣陷……甄盼兒……”
淒厲的喊聲傳出去很遠很遠,就連巡防的衙役都停下步子。
有年輕的衙役想過來,為首的宋衙役伸手將其攔住,指了指月雨的裝束,頓時都明白了。
隴西軍。
大雍的西北守護神。
戰死在邊境的英魂。
軍紀嚴明,從不會隨意傷害無辜百姓。
“看什麽看,都去忙吧!”衙役打散圍觀的人群,大搖大擺地從他們身邊經過。
甚至還有衙役經過,麵露崇拜,朝月雨豎起了大拇指。
宋平言眼巴巴地看著這些衙役能幫忙,現在看他們當沒看到,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被扇得耳朵嗡嗡直響,臉上眼淚鼻涕鮮血混在一處,連哭嚎聲都低了幾分。
看著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渣男,惜雪揚聲說道:“各位,宋平言辱我名節,今後我和他恩斷義絕,再無往來。生為女娘,我無意傷人,隻求隻保。但若他欺人太甚,我定和她不死不休!”
她朝月雨點了點頭。
月雨手一鬆,宋平言就如同一灘爛泥癱軟在地。隨即連滾帶爬地抱住他人,瑟瑟發抖。
那被他抱腿之人麵露嫌棄,將他踹開,離得遠遠的。
“甄家女娘說得好!這才是我女娘該有的氣度!”臨街二樓,有一女子打開窗,清亮的嗓音響起。
“對!說得好!再隨意欺辱女娘,和他拚了!”街上有女娘紛紛讚歎。
聽到這些話,惜雪隻覺心中暖融,抬眸時已是滿臉笑意:“多謝!”
自重生歸來,她已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
但她不是孤軍一人作戰!
她緩步走到宋平言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今日,剩餘的四十七個耳光暫且留著,如若再落在我手中……”
宋平言縮到角落,瑟瑟發抖,看都不敢再看她一眼。
她離開時,月雨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女娘,為何不……”
惜雪知她意思,她側目看向那猥瑣之人,落下時,眼眸中藏著濃烈的恨意:“留著他,還有用!”
盼兒的死,絕不是一個宋平言可主導。
她想要的,是那幾個藏在幕後之人的命。
而今日之事,隻是一個引子……
……
一間雅室中,一雙老皺的手把玩著瓷杯。他雙手皮膚皺如橘皮,唯獨兩手的小拇指,指甲長有半寸。
他招了招手,身邊侍衛畢恭畢敬湊到他跟前。
說話的嗓音,聽起來卻像二十多歲年輕兒郎:“這個小女娘,挺有意思的,去查……”
侍衛垂首:“她身邊帶著的是隴西那邊的人。”
“砰”的一聲,瓷杯砸在侍衛頭上。
侍衛被砸得滿頭鮮血,卻動都不動。
那人眼中殺氣畢現,冷冷笑了:“那就拔了狼崽子的牙,讓他變成一條隻會搖尾巴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