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彼此試探
“我隻是和世子開個玩笑。”淩圖企圖站起來,蘇沉硯的手下狠狠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
他在劇痛之下又跪了下去。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了。
可眼下卻隻能忍著。
“玩笑?好笑嗎?”蘇沉硯的聲音平穩,聽不出喜怒哀樂,但是他的眼裏,卻有著一種捕捉獵物的銳利。
“來人,現在去逍遙侯府中,把宋昊帶出來,扔進護城河裏。”
“你敢。”淩圖大怒,憤憤地瞪著蘇沉硯。
蘇沉硯冷哼。“我覺得那也隻是個玩笑而已。淩公公,你說呢?”
淩圖有些泄氣,他自己現在落在蘇沉硯的手裏,實在是沒有任何談判資本。
“世子無需動怒,我這次來並無惡意,隻是……”
“沒有惡意?你打傷我的外公和我的手下,又嚇到了我的妹妹,你說你沒有惡意?”
“我……我可以道歉。世子,我隻是想要請神醫跟我走一趟。”
“憑什麽?”
淩圖沉吟了半晌,低垂的眼眸才緩緩抬起。
“世子,京城的情況您比我了解,皇上四處打探神醫的下落,可你卻隱瞞不報。你覺得……皇上會怎麽想?”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蘇沉硯的眼睛眯了眯,更加堅定了殺掉淩圖的決定。
“我不是威脅,我隻是……奉命行事。世子,你是聰明人。既然皇上不想和你撕破臉,你何不就這樣借驢下坡,大家都好看。你說是不是?”
蘇沉硯聽出了淩圖話中的意思,不過,這個人,他並不相信。
“那我們就到皇上麵前評評理,聽他怎麽說。”
淩圖的心咯噔一下。
他怎麽也沒想到,蘇沉硯年紀輕輕,城府卻這麽深,而且對於人性的把控如此精準。
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露怯。
“好,那咱們就進宮去。”
蘇沉硯不屑地斜視了他一眼,徑自回到了房間。
冷言被傷到了琵琶骨,傷勢不清,蘇念晚扶著他躺在了**,謝仲正在為他清理包紮傷口。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謝仲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神醫,我以後……還能練武嗎?”
謝仲伸手輕輕拍了冷言一巴掌。“臭小子,懷疑我的醫術?”
“不不不,小人不敢。”冷言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回去歇著吧,我一會兒給你開藥方,按時內服外敷,很快就會好的。”
“謝神醫。”
冷言掙紮著下了床,蘇沉硯讓手下攙扶著他回了房間。
“外公,晚晚,你們怎麽樣?”
“我沒事。”蘇念晚說完便迎上去扶住了謝仲,“外公,您剛剛中了淩圖一掌,您有沒有不舒服,我幫您看看……”
蘇念晚想要去為謝仲把脈,謝仲巧妙地避開了,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小丫頭,在我麵前班門弄斧啊。一點兒小傷,沒事。我吃點兒藥就行了。”
“真的嗎?”
“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謝仲轉頭看向了蘇沉硯,“你去辦你的事吧。這裏不用擔心。”
蘇沉硯打量了謝仲一番,他中氣十足,臉上的氣色也沒有異常,就放心了下來。
“好,外公,這裏交給你,我帶著那個閹人進宮一趟,正午之前趕回來。”
“嗯。”
謝仲點點頭。
他看著蘇沉硯轉身離開,硬生生地將一口湧上喉間的鮮血吞了回去。
蘇沉硯押著淩圖回城,一路上他都將淩圖拴在馬尾,淩圖氣得咬牙切齒。
在即將到達京城時,從道路兩旁竄出了近百個東西兩廠的高手。
蘇沉硯為了不讓手下做出無謂的犧牲和傷亡,隻能暫時放走淩圖。
不過,通過這件事判斷,到他的莊園裏挾持謝仲,並不是皇上的意思。
那麽,淩圖到底想幹什麽呢?
蘇沉硯回到了莊園時已經是正午,蘇念晚因為身體虛弱而睡了過去,謝仲也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研究蘇念晚的病情。
一轉眼又是好幾天。
蘇念晚的病情雖然沒有惡化,但是也沒有好轉。京城不斷有消息傳來,因為感染瘟疫而死亡的人數正在不斷地增加。
病情已經開始蔓延至其他州縣了。
“咳咳咳。”
蘇沉硯經過謝仲的房門口,聽到屋內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
他心頭一緊,敲門走了進去。
“外公,你怎麽了?”
“沒什麽。”謝仲擺擺手說道,“喝水嗆到了。你來得正好,我有件事找你商量。”
“您說。”
蘇沉硯攙扶著謝仲在椅子上坐下來。
謝仲又喝了口茶,穩定了情緒後說道:“我研製出了一種治療瘟疫的藥,隻是……藥性很強,而且我也不確定是否真的有效。若是直接給晚晚吃,我怕出現什麽變故。所以,最好是能……”
“找人試藥?”蘇沉硯立刻就明白了。
謝仲有些為難,起身走到窗邊,背著手眺望著天空。
“我是行醫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生命的可貴。雖然,如今有很多病人,可是隨便拉人來試藥,始終是違背了天理的。”
“這個簡單,找一個十惡不赦,原本就該死的人來試藥不就行了嗎?”
蘇沉硯看到了治愈蘇念晚的希望,心情都豁然開朗起來。
“你如何確定那人就是十惡不赦呢?”
“他放火燒毀了集中營,那麽多病人死於他的手,難道還不該死?”
“哦?是什麽人?”
蘇沉硯淡淡一笑,他叫來了暗衛,吩咐了幾句,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暗衛拎著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散發著惡臭的人走了進來。
“世子,您要的人帶到了。”暗衛把人扔在地上,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柳宗傑抬起頭對上了蘇沉硯淩冽的眼眸,頓時打了個哆嗦。
“世子……饒命……”
蘇沉硯暗中調查過,執行屠殺集中營病人任務的人是柳文隆。
他為了更好地完成這件事,就暗中和柳宗傑取得了聯絡,讓他在集中營內放火,確保動手的時候更加順利。
也因此柳宗傑才能逃過一劫沒有被殺。
不過,他現在這個樣子肯定回不了京城,隻能到處躲避官府追捕。
柳宗傑是七八天前開始在莊園附近徘徊的。
冷言早已經把情況匯報給了蘇沉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