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引

第473章 神都倭人

樓之遙注意到了孟極探究的目光,但她總不能說千年之後這幫矮子差點滅了咱國,在這片土地上的種種罪行簡直罄竹難書。

即便到了她那個時代,這個國家的人仍舊可恥地想要掩蓋自己的罪行,如此卑劣的人,她沒上去啐上兩口都是九年義務教育教的到位。

“你好像對倭人懷有很大的敵意啊。”

孟極想了又想,還是覺得問一問,即便可能還是那句知道了也不能說就被打發掉,仍還是想問。

樓之遙破天荒沒直接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的替代句打發孟極,而是沉默了片刻後,打了個比方。

“如果有一個人因為覬覦你家的糧食,不僅跑到你家裏打了你,還弄死了你家裏大部分親戚,且手段極其殘忍,這還不算,又覺得你家地方足夠大,幹脆想要鳩占鵲巢,你會如何?”

樓之遙頓了頓,又補充道:“哦,對了,他還踩到你臉上侮辱你,總之,怎麽凶殘怎麽來。”

“什麽?!”孟極又不傻,知道樓之遙說的是什麽意思,可現在這個恭恭敬敬的倭人,真有把大唐踩在腳下的可能?

“怎麽可能,別說是神族和天宮那幫仙兒,就是驕傲如大唐百姓,也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鬱離眼睛在樓下那個倭人身上掃了一圈,他們和大唐打多少次都是輸,因為這裏是神誕生的地方,怎麽會容許外人前來放肆。

樓之遙沉默了很長很長時間之後,才喃喃道:“那時的百姓是什麽心情我不知道,但沒有神族,也沒有仙,我們......”

她突然覺得好委屈,那時候神州大地被折騰得滿目瘡痍,而那些百姓信仰的神仙都去了哪裏?

他們為什麽不管這片土地上的百姓,為什麽任由千年前還跪伏在地朝拜神州的那些人侵略他們。

似乎被樓之遙的情緒轉變給嚇到,鬱離和孟極麵麵相覷,接著便意識到了一些不對的地方。

“你是說千年之後沒有神仙?”

鬱離認真的看著樓之遙,這怎麽可能,即便神族不曾在凡世光明正大的現身,可天宮的神仙不同,他們不是很喜歡凡人崇拜的目光嗎?

“不知道,我從未見到過,也從未聽說過,不像這個時代,盡管不多,但總有神仙出沒的傳言。”

還有像老道士那樣名滿兩京的修道之人,樓之遙見過老道士施過一次法,盡管他說隻是小法術,卻是現代所見不到的。

至少樓之遙知道的那些所謂的高人,大多都是徒有虛名的騙子。

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了,鬱離和孟極是不敢相信,他們不知道千年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在樓之遙那個時代再也沒有了神跡。

這個時代的茶原本是五味雜陳的,樓之遙第一次喝就沒習慣,現在喝進嘴裏,別的滋味她沒嚐到,隻嚐到了苦。

鬱離沒打算將這個話題深究,一則樓之遙看樣子並不知道,二則再多真有可能觸碰天機,她要真想知道,也隻能通過蘇兮,讓她去問在洪荒的狐王,或者是東皇。

“聽你這麽一說,這倭人越看越不順眼。”

鬱離的眼神都變了,是真的覺得倭人不順眼。

孟極跟著點頭,它一直覺得那個小島上來的人心思深重,打不過的時候恭謙有禮,覺得自己能打過的時候,就恨不得把尾巴翹上天。

白江口之戰雖然是個教訓,但能教訓多久,真就不好說。

“嗯,相由心生,他們就是惡心人的麵相。”

樓之遙哼了一聲,此時此刻這模樣才終於有了幾分孩子的樣子。

樓下的倭人似乎感受到了樓上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微仰頭看去,見是一位容貌脫俗的小娘子和一個半大點的丫頭,先是一愣,而後衝著鬱離微微頷首一笑。

鬱離隻差切一聲移開目光,反正臉上的不喜那是清清楚楚。

倭人皺眉,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這位漂亮的小娘子,她似乎很不喜歡自己。

“津守,等了多久?”

薛懷義身披袈裟,一臉和煦地請津守天男到另一側坐下,他很少來白月茶肆,倒不是花不起那個錢,而是喝茶這種事,自然是進宮喝比較好。

“也沒有很久。”津守天男謙卑的一笑,恰到好處的讓薛懷義感受到自己對他的尊敬。

盡管薛懷義不過是一個幸臣,實在沒什麽值得旁人尊敬的地方。

但津守家如今在國中地位不如從前,急需大唐這邊的態度來維持臉麵,甚至重振津守家。

所以不管眼前這人究竟是什麽不堪的身份,隻要能幫到他,津守天男就一定會去結交。

“那就好,你這麽著急找我出來有什麽事?”

薛懷義大大咧咧地坐下,對於津守天男,他其實不願意來接觸,但架不住義父希望他來,所以也就勉為其難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津守家托我給你帶了一些東西,當然了,比不上女皇陛下賞賜那麽貴重,但也是我們津守家的一點心意。”

津守天男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牌,很是小心翼翼地遞到了薛懷義麵前。

薛懷義從前就是個洛陽城裏賣野藥的小貨郎,富貴了沒幾年,對於這等金貴的東西很難看得出好賴。

不過他瞧津守天男那模樣,心知定然不是個尋常物件,於是也小心接到了手中。

不等薛懷義問,津守天男已經低聲說道:“此玉乃是昆侖之上自然孕育而生,是很久很久之前家主無意中從一位西域番僧手中所得,自那之後,我們津守家便開始飛黃騰達,一直到今時今日。”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家主曾說過,這玉無法跟隨一個主人百年,我們津守家如今是守不住它了,所以想借花獻佛,希望能給大將軍帶來更多的好運。”

薛懷義聽罷麵露喜色,但其實心裏並不多在意,他如今的富貴已經是尋常人難以企及,再富貴又能富貴到哪兒去?

“送我這般貴重的東西,津守家所求必定不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