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算參加院試
丫鬟被嚇一跳，跟著跑了出去，看著蕭玉香赤腳走路：“大小姐，你要去哪裏，夫人知道你這樣子，會責罰我的。”
蕭玉香沒回答，徑直朝狗窩跑去。
她記得那個桌子裏有個暗格。
說不定會有線索。
駕輕熟路打開暗格，手往裏探探，果然摸到裏麵有東西。
是一本書冊。
蕭玉香欣喜異常，小心把書冊拿出，這裏沒燈她看不清楚。
她把書冊抱在懷裏，用最快的速度跑回房間，吩咐丫鬟點燈。
豆大的油燈亮起，蕭玉香迫不及待打開書冊。
翻開第一頁，才發現這是一本日誌本。
第一頁寫的就是她。
“我的大姐好厲害，她是整個京都最厲害的女商人，她經營的店鋪金玉滿堂有著世上最好的首飾，能當大姐的弟弟，我真光榮。”
“大姐的字寫得真好，我也要像大姐一樣。”
“大姐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最喜歡的就是《逍遙遊》，我以後一定要努力，讓大姐過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蕭玉香翻了幾頁，記錄的都是他對自己的崇拜。
蕭平安視自己為榜樣，而她卻對蕭平安無盡的折磨。
她的心尖銳的一痛，晶瑩的淚珠從下巴滴落。
“我去了大姐的店，真的好氣派，裏麵的東西一件都夠我吃上一年的。”
蕭玉香忍不住發出嗚咽聲。
那次她帶蕭平安去自己的店裏，是想要看到他土包子的一麵，嘲笑他。
那次蕭平安還和圖樣師攀談，當時兩人笑得很開心，蕭玉香以為蕭平安在調戲圖樣師，讓小廝把他趕走了。
可是蕭平安並沒有把這件事記錄在日誌裏。
“馬上大姐要過生辰了，我想給大姐一個難忘的禮物。”
“我終於找到一棵完美的桃樹，聽說桃樹辟邪，大姐昨天夢魘看，希望大姐以後都隻有美夢。”
“失敗了20個發簪，我終於刻出一個完美的發簪了，大姐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吧。”
“姐姐不喜歡我送的禮物，我刻了一個月，刻了無數的失敗品，可是姐姐不喜歡，蕭平安，你真沒用啊。”
蕭玉香記起，那天她生辰，蕭平安送給她一個發簪。
是他自己雕刻的。
可是，她嫌棄那份禮物粗糙，不上檔次，是他在故意羞辱自己，破壞自己的生辰。
蕭玉香當場把簪子摔得粉碎。
無視他那雙滿是傷痕的手。
精心雕刻的發簪摔得四分五裂，他的心當時有多痛啊。
日誌後麵的墨跡模糊，似乎是寫日誌的人在哭。
蕭玉香的心跟著一痛，她不知道那一個月，蕭平安是帶著怎樣的期待。
在發簪摔碎的那一刻，他的心有多痛。
蕭玉香接著翻，越到後麵，被淚水模糊的字跡就越多。
他的心，被傷得越痛。
蕭玉香心如刀絞，彎腰大口大口呼吸，洶湧的淚水不斷湧出。
老天爺，她到底做了多狠的事啊。
蕭玉香哭得眼睛腫如核桃，不敢再看立誌本。
一看，就會記起她對蕭平安的傷害。
可是，也許日誌裏會記錄他的去處。
蕭玉香顫抖著手，把日誌翻到最後。
“寧安侯府，我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蕭玉香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房間的空氣似乎被抽幹，壓得她喘不過氣。
他說他永遠不會回來侯府。
蕭平安，不回來了。
晶瑩的淚珠從下巴滑落，滴在日誌本上，把蕭平安的淚珠掩蓋。
“對不起！”蕭玉香喃喃道。
此時，除了對不起，她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麽。
她抱著日誌本，枯坐在**，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落下。
無盡的悔恨把她淹沒。
蕭平安，隻要你回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這樣對你了。
你到底在哪裏！
整整一夜，她都沒睡，胸口像被插了一把大刀，疼得她喘不過來氣。
想到蕭平安可能在外麵忍饑挨餓，她的心就揪緊了。
……
“幹！”蕭平安舉著杯子。
對麵的男子一身粗布，頭發用木頭發簪挽起，渾身上下透著儒雅的氣質。
他麵露愁容：“這是永春樓的碧酒，你哪裏來的錢，可不能走錯路了。”
蕭平安：“前幾日我撿了條蛇去賣，賺了點銀子，正好把之前欠你的束脩也還了，接下來的考試就勞煩你了，李夫子。”
李夫子沒收，眉間的溝壑越來越深：“我是愛惜你的才華給你減免，你看看你這酒能不能退。”
“我真的有錢了，這酒本來就是買給你的，你要不喝，就丟掉吧。”說著，蕭平安要把酒扔掉。
“誒誒誒，別丟。”
“買都買了，喝個痛快，你該不會是知道喝不過我，不敢吧？”
蕭平安對李夫子十分熟悉，自然知道這一招對李夫子管用。
“喝就喝，我看今晚誰先趴下。”李夫子舉起酒杯。
一杯酒下肚，李夫子打開了話匣子。
“蕭平安，你都學了這麽久了，輕易放棄當真可惜。”
蕭平安碰了酒杯：“我要去參加院試。”
之前他在李夫子的勸說下，參加了縣試和府試，隻差一個院試，他的身份就是秀才了。
之前他擔心自己考中秀才後，會惹蕭家人不高興，所以沒敢報名。
現在想來，當秀才多好，不僅見到官可以不跪，還能參加科舉。
李夫子歎了口氣，惋惜道：“你明明有治世之才，為何不願一試……嗯，你說什麽？”
他猛然反應過來，方才蕭平安說他要去院試？
狐疑的視線落在蕭平安臉上：“你該不會是逗我開心吧？”
蕭平安無比認真：“我要參加院試。”
李夫子定定地看著蕭平安，確認他沒有說謊，眼眶通紅，笑容綻放。
“蕭平安，現在參加院試，剛好可以參加秋闈，我真是太開心了。”
還有三天就要報名了。
蕭平安還沒離開白鹿書院的時候，就考上了秀才。
現在參加鄉試，通過了就可以當舉人了。
李夫子名李聖，他是南江人，當年他曾誇下海口，考不中不回家。
結果他一進京都，就得罪了權貴，還沒開考就入了獄。
無顏回鄉，李聖就留在了京都。
反正他家中無人，家裏的財產在來院試的路上就變賣了。
他所有的錢在郊外買了處小院子，當夫子收束脩維生。
前世蕭宴州派人來刺殺他，李夫子為了救他中了一劍，當場命殞。
這一世，他定要護李夫子周全。
兩人聊了好久，李夫子心情很好，喝了很多酒。
“今天我不醉不歸！喝！”李夫子舉起酒杯。
蕭平安：“夫子，你已經喝醉了。”
李夫子含糊不清道：“我沒醉，喝……”
“咚”的一聲，他頭栽到桌子上，臉頰酡紅，嘴角上揚。
蕭平安把李夫子扶到**躺好，重新坐回桌子旁喝酒。
最後一滴酒喝下，蕭平安依然沒半點醉意。
他看了一眼躺在**的夫子，眸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