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翔鷺的仆人
冰帝洪淵，修煉數十萬年，掌管這雪花星域和極北星域，兩大星域一共是十五個星係，修真和仙人的星球一共是八百七十二顆，從掌管星域的麵積來說，在四大仙帝中，排行最末，但是卻無人敢忽視冰帝的實力。
原因有二，一是冰帝手下有十二帝，二十四星。十二帝的修為從二級仙帝開始一直到七級仙帝不等，二十四星，都是大羅金仙的人物，傳說很多都早已經達到仙帝的境界。
二是，仙界裏麵流傳冰帝早已經達到九級仙帝的境界，離飛身神界隻有一步之遙而已，可是，冰帝自己常年盤踞於極北星域的冰月星，神龍見首不見尾，連其他三帝已經數萬年沒有見過他，九級仙帝的傳說也沒有人可以證實。
冰帝正如世人給他的封號一樣，不光是一身霸氣無比的玄冰神功，讓人膽寒。而且其個性也是冷酷無比。即便是自己的妻女和親信犯錯，冰帝也是絕對不會姑息。一萬年前，其幼子洪原子無意打破了冰帝的鏡花杯，結果被冰帝罰跪近千年。
八萬年前，冰帝遊離到妖界的某一個星球，其掌管星球的一位仁兄，因為不屑冰帝的到來，而拒門不見，冰帝大怒，直接用玄冰神功封凍了整個星球，為此，妖界震怒，一位妖帝率眾傾巢而出，追殺冰帝，兩方大戰下來，冰帝率領著手下的十二帝重創妖帝一方，冰帝對著受傷的妖帝坦言道：你敢滅我一星一族，我就滅你全部。
最後，妖帝落荒而逃，從此不再進入仙界一步。
*
無論是人間界，還是仙界，有浮華的表麵，就必然存在著齷陋的陰暗麵。
一般人絕對不會去古月城的城東，因為在那裏居住著一群被眾人遺忘的人。
這裏的街道很陰冷，如果這條五尺寬的碎石小路還能算是街道的話，那和古月城繁華明媚的街道相比，這裏就仿佛是一條臭水溝。
渾濁的臭氣在這裏彌漫著，還會有漆黑的小眼睛不時的從街道的陰暗角落閃動一下。
有的是因為先天不足而修煉失敗的，有的是因為比武爭鬥而失去修為的，有的是被父母拋棄的孤兒…反正古月城，甚至冷月星上所有失敗的下層人群都聚集在這裏。
人們都稱這裏為‘棄荒街’。
在這個不大的地方，居住著上萬的人群，為了生存，他們不光會找一些低賤的工作，甚至連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也會做。
在這個修真者和仙人縱橫的世界裏，做小偷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要想不被他人的靈魂察覺很難，對於失敗的結果，這些人早已有了覺悟，不是死，就是被打成重傷，再爬回這裏。
對於這個醜陋的地方，官家一直是默許的態度，因為仙界也不可能什麽都是好的，也不可能人人都是無比強大存在的。
一次次的失敗，一代代人的經驗總結，讓生活在這裏的小偷們慢慢有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技能。
對於‘小偷’們來說，仙魂香的出現就如同一道黑暗後的曙光照亮了他們，讓他們的生存空間更寬廣一些。
即便這樣，但一些法則還是要遵守的。“千萬不要對仙人級的人物出手，不然的話，將會死得很慘。”
很明顯這次翔鷺並沒有遵守這個‘行規’。她為了急於籌錢，她出手了。事情的結果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同樣在她的意料之外。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得手的，卻失敗了，失敗不在翔鷺的意料之中。原本以為自己會被殺死甚至…可最後卻意外的被輕鬆放過了。
知道靈卡中仙靈石的數目後，五百顆下品仙靈石卻更讓翔鷺不知所措。
“咳咳！小妹，你在想什麽，想得如此入神！？”躺臥在**的男人咳嗽著，艱難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想坐起來。
在這個隻有四五平的簡陋臥房內，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藥味，一絲陽光從殘破的窗戶外照射進來，射到男人蒼白的臉上，依然無法讓這個男人的臉上出現一點血氣。
“啊！大哥！你不要動，讓我來！”翔鷺趕緊從思緒中掙脫出來，連忙攙扶男子半坐在**。
望著眼前這個美麗而善良的女孩，望著這個跟自己毫無血緣關係，卻照顧自己多年的女孩，男子的眼神中帶著說不盡的憂傷。
在數年前，屠和大多數棄荒街的人一樣，都是以偷盜為生，在他最後一次和同伴的行動中，屠第一次遇到了翔鷺，不知道是被翔鷺驚人的外貌所打動，還是因為屠良心的發泄，那一次屠‘救’了她，最後的結果是屠殺死了自己的兩個同伴，而屠自己也重傷了。
這些年來，翔鷺一直感激屠當年救了自己，可是屠心中卻有說不出的苦澀。‘其實當年我也是那兩人一夥的，救你隻是為了私欲。’像這樣的話，屠一直不敢開口向翔鷺坦白。屠害怕自己說出來，翔鷺就會馬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他接受不了。
對於一個修真者來說，要想治好丹田盡毀這樣的傷勢，除了求得一顆培元仙丹以外，絕對沒有第二種治療的方法。可是一顆培元仙丹的價格需要數百顆下品仙靈石。對於屠來說，那是一個龐大的數目。
這幾年，在翔鷺細心的照顧下，屠一直堅持著，而翔鷺也接手了屠的工作，慢慢籌集著仙靈石。
要不是這段時間屠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翔鷺也不會鋌而走險。
看著翔鷺一天天成熟，一天天嬌豔，但臉上的表情卻一天天冷漠。屠心中難受。在幾年前，翔鷺是多麽好的一個女子啊！現在卻為了自己淪為盜賊。屠的內心一直在冰火中掙紮。
可是，這些天，翔鷺變了，臉上不但有了笑容，卻還時常發呆。“難道是跟那五百顆仙靈石有關！？”屠猜測著。
一顆培元仙丹足足花去了六百顆下品仙靈石，可惜，屠受傷的時間太長了，光是培元仙丹也不能立即複原受傷的丹田，起碼還需要一年的時間修養。不過，最艱難的時光終於過去了，這真是要謝謝炎火的慷慨啊！
“小妹，大哥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天天照顧我，你出來這麽久了，是不是也該回去看看你的家人了。”屠虛弱的坐在**稍微帶著一點笑容道。
這幾年，翔鷺從不提起自己的家人，即便是屠問，翔鷺也不說。隻是有一次，翔鷺趴在自己的床邊睡著了，才聽見翔鷺在睡夢中喊過一聲——娘親。
翔鷺對自己的家世從來不提，回憶當年翔鷺獨自一個孤身的女子來到這偏遠的冷月星，屠就懷疑翔鷺離家出走的可能性很大。
不管有多大的矛盾，畢竟是自己的親人，屠認為自己已經拖累翔鷺這麽多年，而現在自己也吃了培元仙丹，也該讓翔鷺回家了。
“我沒有家人！”翔鷺冷漠的回答，可惜她眼神閃過的痛楚之色，卻清晰的印在屠的眼中。
“小妹！…”
“好了！大哥！你現在根本還不能下地，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起碼也要等你全好了。”為了不讓屠繼續嘮叨，翔鷺說了個托詞。
翔鷺邊說邊給屠端上來一碗草藥，現在的翔鷺穿著一身白色粗布小衣，雖打著幾塊補丁，可也掩不住她苗條動人的身段，領口一抹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白皙紅潤。
話雖那樣說，可屠也不想翔鷺離開自己，聽翔鷺如此說道，他也不好再說什麽，接過草藥慢慢喝下。
“大姐！大姐！”急促的叫聲突然在從門外傳來。也不管屋內有沒有人答應，小輝急急忙忙的推門進來，跟在小輝後麵的還有老林。
“哦！屠前輩好！”兩人進來後先拱手向屠問候。接著小輝開口道：“大姐！不好了！那…”
翔鷺用嚴厲的眼神止住了小輝，接著回頭過去對**的屠，說道：“大哥！我出去一下。”
“好！我也困了，想睡一會兒。”翔鷺剛準備掩上房門，卻聽見屠又小聲傳來：“小妹，小心一點。”
翔鷺一笑，掩實了房門。
“說吧！什麽事這麽驚慌！？”來到小院落，翔鷺問道。
“哎呀！是這樣的…那肥羊，哦！不對！梅莊乾那家夥…”
這些年翔鷺也攢下了兩百多顆下品仙靈石，加上炎火給的五百顆，一共是七百多顆，除了買培元仙丹用去了六百顆，剩下的一百多顆，翔鷺本來是要分給老林和小輝的。可是，老林和小輝不要，也沒有臉要，雖說事前有約定，但臨陣丟下同伴，從人情上講畢竟說不過去。
老林和小輝哪裏還有臉分成，再說，屠作為他們這一行的前輩，屠的情況他們也是知道的，也是很同情。所以一百多顆下品仙靈石就留給屠修養身體了。
至於，炎火對翔鷺的恩施，對三人的寬容，更是讓老林和小輝感動。老林和小輝雖行事不光明，也不磊落，但是盜亦有道，知恩圖報的認知，他們比誰都強烈。
棄荒街這個地方雖然三教九流混雜，雖然這裏有很多人都是古月城中的一些小夥計，小跑堂，但是他們之間傳遞的消息卻是最靈通的，可以說，古月城中一絲的風吹草動都在他們的注視下。
所以，老林和小輝嗅到一絲危險的信息後，立即就跑來通知翔鷺。
“夠了！老林，你來說！”
“大姐，是這樣的，前兩天，炎公子到仙不換去進行了一場交易，而接待他的人物居然是總號派來的秦凡。”老林思路清晰的訴說著。
“秦凡！”翔鷺聽到此名的時候，身體明顯一震。“居然是他！？”
翔鷺眼神複雜的呆想了一會兒，又問：“後來呢！？”
“秦凡的名號，大姐也是聽說了的，沒有大生意他是不會出動的，可想而知，炎公子和仙不換的交易很大。可是奇怪的是，炎公子走後，梅莊乾從庫房出來後，整個人都變了樣，並沒有因為這次大交易而興高采烈，而是連續幾天魂不守舍。更奇怪的是，炎公子今天本來要走。”
“他要走了！？”翔鷺心中一緊，連忙問道。
“是…是啊！”翔鷺緊張的反應讓老林有點吃驚。“大姐今天是怎麽了？”
翔鷺也發現自己的失態，所以臉色一變，掩飾的輕咳兩聲，道：“咳咳！繼續說！”
老林繼續說道：“可惜，正當炎公子離開的時候，卻被梅莊乾強行留住了，說什麽自己在城外有一處絕佳的莊園，在炎公子走前，一定要邀請炎公子去坐一坐，而同時，一直緊跟在秦凡身邊的高手，今早會離開了仙不換，我這幾天從來沒有見他離開過秦凡身邊半步，大姐，這怕是…”
翔鷺沉思了一會兒，問道：“一切都是你們親眼所見嗎？”
“大姐！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們嗎？一個時辰前，我是親眼看見梅莊乾和炎公子一起上了馬車，向城外去的。”小輝拍著胸脯，道。
“一個時辰前！！！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你們怎麽才來通報我。”翔鷺急道。
“大姐！我和小輝這不是才碰頭不久嘛！”老林解釋道。
“遭了！希望不是想象的那樣。”翔鷺心中一冷。“幫我照顧一下我大哥，我去城外一趟。”說著，翔鷺顧不上回頭，急忙躍身而起。
“大姐！不要去。”小輝大叫起來。
小輝向老林埋怨道：“哼！早告訴你不要說的，你偏不聽，現在好了！”
“還說個屁！走啊！”老林也是不爽的吼道。
“老林！你…你看…”小輝慌張的指著木屋上方，翔鷺躍去的方向結巴道。
“看什麽！？啊！…大姐！！”
百米上空，翔鷺的嬌小的身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住了，看翔鷺的表情，她似乎在掙紮。可惜，卻紋絲不動，毫無辦法。
“大姐！！”這次老林和小輝可不會退縮了，同時準備躍上空中。
可是，兩人的剛剛起身，卻被木屋上方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退回來。
“這裏沒有你們的事，如果不想死，就安安靜靜的呆在那裏。”隨著一道傳音震入心靈，一個全身籠罩在白袍之中的人影出現在翔鷺身旁。
“哇！”老林和小輝不但口吐鮮血，而且身體被死死的定在地上，那感覺如同一座山壓在兩人的身上。
“放開他們！不管他們的事！”雖身體被強大的仙識定住，但翔鷺依然毫無懼色的對白袍人吼道。
白袍人輕輕歎了口氣，道：“唉！小姐，你居然躲到這麽偏遠的地方來，讓老仆找得好苦啊！”
“屁話！你要是真的想找我，那還不是一時半會的功夫，先放開他們！”翔鷺嬌豔的容顏已經完全被怒氣所取代。
白袍人也沒有反駁翔鷺的意思，翔鷺說得不錯，憑白袍人的實力，要想在星域中搜尋一個人，那是極簡單的一件事情，但是沒有翔鷺父親的點頭，誰也不敢這樣做。白袍人慢慢揭下自己頭上的白帽，露出一副慈祥老者的尊榮後，緩緩的歎聲道：“唉！小姐！看來你是在這肮髒汙穢的地方待得太久了，連這些汙言穢語都學會了。是老仆的錯，老仆的錯啊！”
“哼！肮髒！？要說肮髒的話，你們更肮髒，我變成什麽樣子，也是那個人的錯，關你屁事。”翔鷺嘴中不饒人的罵道。
白袍老者隻是笑道：“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你的父親讓我帶你回去，一切都可以慢慢改變的。”
“不！我不回去！我不想再見那個人！”
“小姐，這可由不得你，你父親的命令誰也不敢違抗。地上那兩個小子是你的朋友吧！？哦！屋內還有一個，小姐，你要知道，如果殺他們，我可連一根手指都用不上。”
翔鷺心底一顫，咬牙怒目道：“你敢！”
“和違抗你父親的命令相比，老仆沒有什麽不敢的，希望小姐不要用事實來驗證我所說的話，你要知道，我原本可以不顧你是否願意就帶你走的，正因為你是小姐，所以我才沒有強迫你。”白袍老者說道。
翔鷺的臉色冷漠了，眼神中一片死灰。她知道一切的反抗都是沒有用的。看著地上被強大仙識壓得痛苦不堪的兩人，看著殘破的木屋，翔鷺開始屈服了。
翔鷺眼神裏透露著一絲痛苦。“我…我可以跟你回去，不過，你要答應我兩件事情。”
“小姐請說。”
“第一，讓我跟我的朋友交代幾句。”
“當然可以！”
“第二…”翔鷺望著城外的方向，一字一句，低沉道：“我要你幫我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