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是啊！四公子可擔心夫人了！
不僅傅四四，還有傅毖泉，傅長歌，傅長允，團子幾人都眼巴巴看著她，等著聽她回答。
除卻幾個崽崽，就連賀媽，李媽，黎媽，劉媽，朱媽和餘媽幾人也都看著她……
阮陶心中唏噓。
傅四四真是給她出了一個難題。
一個怎麽回答都不妥當難題。
死者為大。
哪有在墓碑前說謊的？
阮陶輕歎一聲，沉聲道，“以前很想，但現在反而沒那麽想了……”
幾個崽崽都朝她投來好奇的目光。
賀媽微頓。
李媽，黎媽，劉媽，餘媽和朱媽幾人詫異。
阮陶握住蒲扇的手，輕輕搭在膝蓋上，目光也落在蒲扇上，繼續沉聲道，“以前，我總在想，他是不是真的戰死了？還是打著戰死的旗號，掩人耳目，等壞人伏誅，邊關危機得解，他就騎著駿馬回惠城了，給你們一個驚喜……”
許是阮陶說的每一個字雖然都很簡單，卻充滿了畫麵感，仿佛在幾個孩子眼前直接拉開了一幅憧憬的畫卷。
畫卷裏，傅伯筠真的在邊關危機得解後，騎著駿馬回了惠城……
這樣的文字平靜卻壯闊，溫柔卻有力！
好似掌心最柔和溫暖的暖意，撫平在心裏。
幾個崽崽眼眶瞬間泛紅，鼻尖也紅著，有伸手擦眼淚的，也有哽咽的，還有像傅毖泉和傅長歌這樣的大孩子，眼淚順著臉龐就流下，卻沒有出聲的。
幾個管事媽媽也都愣住，方才夫人的言辭中太有畫麵感，不禁讓人會想，如果侯爺真的還活著，可不就是這樣的？
但侯爺已經過世了啊……
幾個管事媽媽也都眼神複雜得看向阮陶。
想起侯爺是在新婚夜奔赴邊關的。
夫人同侯爺不過才剛大婚……
幾個管事媽媽也都沒出聲。
尤其是賀媽。
夫人是她看著長大的，早前的夫人說不出這樣的話。
能說出這樣的話，心中得……
賀媽是知曉夫人的心路曆程的。
夫人能將這些話同府中的公子小姐說出來，也需要莫大的勇氣，更需要將早前撫平的傷口，再次撕裂開一道口子……
賀媽也突然忍不住鼻尖一酸，然後拿出手帕捂了捂，盡量不出聲。
而蒲墊上，阮陶轉眸看向墓碑處，聲音由之前的沉聲轉向低聲，“但現在，我反而沒那麽想了……”
阮陶說完，幾個崽崽眼中重新露出詫異。
阮陶也重新看向跟前的幾個崽崽，認真道，“我已經接受你們爹爹過世的現實了，希望你們也是。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會有生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他並未讓侯府丟人，你們也應該為他驕傲。但過世的人，時間就已經停留在那個時候了，無論我們怎麽想，他都不會再回來了，這就是現實。逝者已矣，時間隻有在你們身上會繼續。所以，我是不是想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還在……”
阮陶喉間輕咽，輕聲道，“所以，對我來說，你們才是更重要的。”
阮陶說完，幾個管事媽媽都愣住。
而幾個崽崽中，團子忽然起身，然後靠在阮陶的肩膀上！
阮陶：“！！！”
阮陶一開始是想拒絕的！
但團子伸手保住她的胳膊！
就似一隻弱小無助的蝴蝶，在暴風雨中淋濕了翅膀，最後終於找了一處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短暫而寧靜得靠過來。
阮陶：“……”
那麽小的一隻，阮陶哪裏好拒絕？
阮陶明顯開始覺得哪裏不對！
雖然傅四四和傅長允沒有像團子一樣靠過來，但兩人的眼淚鼻涕明明都各自混在一處！
卻還倔強得嘟著嘴，各自環著手臂！
眼睛都是紅紅的！
有著小小少年最後的倔強！
而傅毖泉探究看向阮陶，尤其是，當團子靠過去，阮陶明顯怔了片刻，但還是沒有躲開。
傅毖泉越發有些看不懂阮陶……
再一旁，傅長歌也濕了眼眶，隻是沉默著，低著頭沒說話。
阮陶深吸一口氣。
應該是耐受能力提高了，所以暫時還能忍住，但也在頭痛欲裂的邊緣了！
阮陶正想著要怎麽把團子挪開的時候，忽然間，剛才鼻涕眼淚混在一團的傅四四小盆友突然朝她撲過來，直接撲進她懷裏！
阮陶：“！！！”
傅！四！！四！！！
這次，阮陶連咬牙切齒都還沒來得及，就再次腦海中巨大的電光一閃！
阮陶倒下前：！@#￥%……&*（）
“夫人！”
“夫人！！”
“母親！”
“母親！！”
等阮陶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這次醒來，阮陶直接從床榻上坐起來！
沒有像上次一樣懵，也沒有像上次一樣一頭霧水，這一次，阮陶比哪次都清醒！
傅四四！
阮陶終於來得及咬牙啟齒了！
又是他！
她已經在一個坑裏掉了兩次了！
絕對沒有下次！
阮陶咬牙啟齒的時候，聽到窗戶外“咯咯咯”的笑聲傳來，這笑聲還明顯是傅四四的！
阮陶：“！！！”
“賀媽！”阮陶喚了聲。
賀媽正好端了蓮子羹入內，看到她醒了，一臉欣慰，當然也帶著後怕，“我的祖宗，可算醒了！好端端的，怎麽又昏倒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但沒好說？”
賀媽發揮想象。
以為賀媽這處是肉眼可見的擔心！
阮陶是不舒服，但賀媽問起，她還不好說！
阮陶頭疼，隻能硬著頭皮問，“大夫怎麽說？”
哦，對哦！
賀媽又將大夫說的怕是侯府著火，夫人這處著急上火所致的說給阮陶聽！
是！
她是很上火！
但不是侯府失火的事！
是傅四四！
阮陶惱火，“這麽大清早的，是傅四四在苑外？”
說起四公子這處，賀媽忍不住感歎，欣慰道，“是啊，四公子可擔心夫人了！從夫人昨日暈倒回城守府，四公子就一直在苑中守著。昨晚怎麽讓他回去都不回去！最後還是在暖閣這處歇下的！一大早就醒了！晨間還來看過夫人，見夫人沒醒，就自己去苑中玩了……”
賀媽語氣裏是整個透著對傅四四的喜歡，“夫人，可別說，雖然四公子平日裏淘氣惹禍慣了，但這府中，四公子倒是真的很喜歡夫人！這才多大些的孩子啊，就這麽懂事，知道心疼人！日後，定然會在夫人跟前盡孝的！”
阮陶：“……”
看著賀媽一臉喜歡模樣，阮陶放棄了和賀媽爭執，隻是皺眉問起，“大清早的，他在苑裏吵什麽？”
語氣裏透著不滿。
說到這裏，賀媽笑起來，“這麽小的孩子，哪裏呆得住？呆太久了，在玩蛐蛐。”
阮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