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就是,測試了一下！
這，這，這……
從小到大在京中飛揚跋扈排第一，沒人敢排第二的海淩塵還是頭一次被人用這樣的稱呼形容！
震耳欲聾，振聾發聵！
到現在，海淩塵滿腦子都還充斥著：大伯，大伯，大伯，大伯……
上一個把他嗆得快要有心理陰影的人還是傅伯筠！
現在，現在是傅伯筠的夫人！
人傅伯筠還是連動手加動嘴才達到的效果，他夫人就動了動嘴……
海淩塵張嘴，想反駁！
但是嘴都張開了，反，反駁什麽呢！
好像傅伯筠認他當大哥還是他自己說的……
海淩塵懊惱！
臉色整個像個打青的茄子！
好氣！
明明是自己說的！
但是……
是，他表達的雖然不完全一樣，但是差不多的意思，但是，但是換一種說法或者叫法，怎麽就這麽讓人慎得慌？
海淩塵忽然間想起了自己的大伯……
海淩塵整個人忽然間頹喪起來。
好像看到馬背上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自己，正策馬揚鞭著，忽然，畫風一變，馬背上的變成了家中那個平日裏看著爺爺就唯唯諾諾，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不在爺爺跟前就一臉胡茬，大肚便便，不修邊幅，和京中那些不成器的世家子弟混跡在一起的大伯……
意識到這一條的時候，海淩塵連先前驚掉在地上的下巴都沒想起來撿。
而眼下，好像也沒有人關心他驚掉的下巴……
因為，母親醒了呀！
母親都昏睡整整兩日了！！
再加上抵京那日，還有今日晨間，那就是，那就是……
(⊙o⊙)…
半日的概念，除了傅長歌之外，另外幾個崽崽好像還都沒有。
傅四四勉強有，但是一會兒開竅，一會兒不開竅，明明今日晨間他還迷迷糊糊明白了，現在又好像糊在一起了！
傅四四趕緊掰著指頭算，啊！！！！
好像掰指頭也算不清是怎麽回事！！！
早知道好好學算籌課了！
傅四四頭大。
“母親~”這次，團子沒有直接朝阮陶撲過去，因為前日姐姐就叮囑過她們，母親如果醒來，身子也會很不舒服，如果他們朝母親撲過去，母親會摔倒，也會受傷。
團子幾人都記下了！
團子激動都要哭了，但還是聽話得慢慢走上前，眼巴巴看著阮陶，確定對方好像看起來是真的沒那麽難受了！
雖然傅長歌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前兩日的時候，他就隱隱有些覺察，好幾次的時候，好像都是幾個弟弟妹妹圍著母親鬧騰（對，不包括他），譬如去擁抱母親，或者，是去親母親的時候，母親不是昏過去，就是頭暈，要麽就是昨晚沒睡好，腦袋嗡嗡響之類的……
反正，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他沒同姐姐說起過，姐姐就同他們叮囑母親醒過來身子也發虛，不要撲過去擁抱母親之類的。
他想，或許姐姐也這麽覺察。
看到傅四四傻呆呆得在一旁數手指，團子慢慢走到母親跟前，傅長歌心中也鬆了半口氣，還有半口氣在傅長允這裏。
土撥鼠瞪大了眼睛，就早前叫了一聲母親之後，就沒說話了，既不像傅四四一樣，不知道在做什麽，也不像團子一樣眼巴巴看著母親，土撥鼠是湊近，然後忽然想起什麽叮囑一般，又離得稍遠些，然後像看什麽似的，仔仔細細，認認真真觀察，還配合著用脾氣聞一聞。
傅長歌頭疼……
“你，真好啦？”土撥鼠其實是高興的！
但是土撥鼠別扭呀！
而且，在土撥鼠心裏，他可是不一樣的！
母親就帶著他一道睡過覺，府中別的孩子都沒有！
嗯，這是朱媽安慰他的！
但土撥鼠不覺得！
雖然朱媽也知道，夫人可能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架不住朱媽還是想鼓勵五公子一下！
誰知道五公子真就當真了！
他覺得自己在母親眼裏與！眾！不！同！
所以土撥鼠現在說話都不一樣，他可是母親一夥的！
所以，連語氣都變了……
傅長歌心累。
但是看著母親好了，傅長歌心中又是開心的，所以看著弟弟妹妹們通母親說話，他沒打斷，隻眸含笑意看著他們。
對！
和方才同海淩塵在一處的時候判若兩人！
但一點都不違和！
母親醒了就好，母親醒了，家中好像就忽然變回了早前的模樣，連帶著這處宅子都沒那麽陌生了。
想往母親跟前竄的團子，想圍著母親鬧騰的四四和長允，還有時不時會同母親鬧別扭，但又時不時像母親的小跟班，做什麽都學母親的姐姐……
所有的一切，好像忽然間隨著母親的醒來都回到了正常的模樣。
這種模樣，讓人安心。
也讓人不再懼怕京中，懼怕京中這些稀奇古怪的人。
因為，有母親在，再稀奇古怪的人，也能一句話咽回去。
譬如，眼前這個還沒有想起找下巴的國公府三公子。
傅長歌嘴角微微牽起。
這種熟悉又安穩的感覺，好像一點點，一點點得慢慢回來了。
就瀠繞在周圍，有母親在的地方……
這樣就好。
傅長歌心頭的石頭落地，眉間的顧慮也舒展開，站在弟弟妹妹身後的地方，安靜得看向母親。
阮陶也在既安靜，又忐忑，既緊張，還認真，但麵上還得端莊、大方、優雅、得體，如平日一樣，聽著幾個崽崽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一字不漏，聚精會神！
看著母親這麽認真得看著自己，不打斷，很安靜，幾個崽崽的表達欲都瞬間達到了鼎峰！
“母親，你的頭還暈嗎？”
“母親母親，你會不會餓？”
“母親，我背你吧！”
“母親，我把我的小糖果讓給你！”
“母親，你會不會再暈倒？”
“母親，這是幾？”（看林大夫看多了……）
……
崽崽們的每一句話，阮陶都耐性回應著，哪怕隻有一個“嗯”“不”，但一句都沒有漏掉，也在幾個崽崽的七嘴八舌中靜靜觀察著。
終於，嘈雜聲中，海三公子忽然想起該把自己剛才驚掉的下巴撿回來了！
海淩塵趕緊撿起下巴，然後輕咳兩聲。
畢竟是到訪，怎麽也要同主人家招呼一聲。
正常的途徑，是先輕咳兩聲，等阮陶安撫周遭安靜下來，然後就開始基本寒暄，反正他也是來看看，寒暄兩句走就行。
結果接連輕咳兩聲好幾次，好像都沒！有！人！聽！到！
海淩塵：！！！
幾個豆丁就算了，興奮得像他養的幾條小狗一樣，激動得時候什麽都聽不到的；但阮陶，呃，好像是叫阮陶這個名字吧，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阮陶好像也沒聽見一般，整個人一幅相當認真，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的程度在聽幾個豆丁說話。
海淩塵：“……”
海淩塵張嘴，但是沒來得及插上話，傅四四一幅小大人模樣，“所以，你就不要這麽辛苦了！劉媽都說了，你就是太累了！還要照看我們幾個不聽話的！”
劉媽：“……”
忽然被點到名的劉媽，好像被隔山打牛了！
劉媽還在眩暈中！
一麵眩暈，一麵尷尬得腳趾扣地！
不用介紹，海淩塵都一眼看出了人群中最拘謹的劉媽！
海淩塵汗顏！
阮陶也不遜色，“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傅四四惱火，頓時環臂，“又說要挖我眼睛這種嚇死的話！你就沒有別的招數了嗎？”
海淩塵：Σ(⊙▽⊙"a
團子雙手背在身後，似背書一般，“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母親是說，四哥哥你大有長進，讓人眼前一亮，特別驚喜的意思~”
同劉媽的尷尬不同，餘媽臉上得自豪感油然而生。
在欣慰微笑的同時，也拿出手帕輕輕蓋了蓋嘴角的笑意。
雖然六小姐是最小的一個，但是太長臉了。
黎媽臉色就酸溜溜的。
就一個成語而已，二公子會背無數多個，不知道在稀罕什麽……
倒是朱媽是眼下最認真專注的一個。
一般這個時候，五公子都會跟著幺蛾子！
她要盯緊了！
不然，很快她就要在劉媽旁邊，一起腳趾扣地！
果然，看著五公子的身子動一動，朱媽的呼吸都屏住了，血壓也上升了，平日在夫人麵前還好，夫人通情達理，朱媽可以隨時伸手拎人了；但是眼下還有客人在，她不好隨時伸手拎人的，所以必須要把五公子作妖苗頭提前扼殺了！
於是朱媽高度緊張，很快，虛驚一場，五公子隻是扭了扭。
朱媽再次高度緊張，很快，又虛驚一場。
等朱媽遲疑，考慮要不要再次高度緊張的時候，五公子嗖得一聲竄到夫人跟前，“母親母親，我和你說，前日四哥睡覺的時候，又把褲子尿濕了！”
傅四四：！！！
團子：(*/ω＼*)
長歌：(●—●)
劉媽：(￣ェ￣;)
朱媽：(￣ＴＴ￣）
餘媽：……
黎媽：┐(￣ヘ￣)┌
海淩塵：(灬°ω°灬)
他，他好像來錯了地方……
隻有阮陶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阮陶長舒了一口氣，終於了然於心。
好家夥！
剛才，就是，全方位、立體化得測試過了。
頭疼也好，早前腦海裏的脈絡也好，通通都沒有了。
她能感受到的，隻有傅毖泉那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