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消失的女人(25)
我在飛機上刷著手機,頻繁切換著各個視頻APP,離開沒多久,卻有種近鄉情怯的心情蔓延開來。
老崔短信適時的跳了出來:
我在A出口等你。
他這熱情歡迎的架勢很快驅散了我的傷春悲秋,心情變得平和許多。
當我一出機場,果然看到了等候多時的老崔。
不到一個月,再見會有種莫名的情緒湧動,看來我是淚濕禁體質。
他見到我點了點頭,便一言不發往停車場走去,我也跟上了。
在車上,他沒有太多寒暄和廢話,跟我同步了目前調查到的情況。
我離開那天下午,他在問訊室對施鉑和歐平凡兩人分別進行了審問。
施鉑那天來時眼睛紅腫,一到問訊室開始哭哭啼啼的。直說吳美麗是她最好的朋友,昨晚一聽說她死了,哭了一整晚沒睡覺。
她最後一次見到吳美麗是在今年的1月2日,當時兩人約在一家東南亞餐廳吃晚飯,飯一吃完兩人沒聊多久就分別了。
她沒有立即回家,隻是跑到附近的商場逛了一會兒,還買了幾件衣服。
後來,因為和歐平凡在一起了,自覺沒臉見她,也不敢跟她聯係。
而在審問歐平凡時,他整個人繃得很緊,老崔還沒有問上幾句,他忽然承認是他殺了吳美麗。
他的講述是:
他和吳美麗兩個人戀愛已經有一年多了,但吳美麗一直不同意同居。平常他想跟對方發生關係,對方要麽推托,要麽發生後對他冷嘲熱諷。
這些,都極度的損害他的男性尊嚴。
除了這些,吳美麗還一直讓他花錢買禮物,他為吳美麗一共花了兩三萬了。一想到花錢了還沒辦法得到肉體方麵的滿足,他就覺得吳美麗貪得無厭的很,是個撈女。
再聯想到自己現在已經42歲了,村裏麵的人一提到他,就嘲笑他是個老光棍。他很想結婚,想把歐家的香火延續下去。
但吳美麗一直不同意跟他結婚,還說就算結婚了自己這麽大年紀了也不會再生孩子了。
這些事情都讓歐平凡覺得惱羞極了,於是他移情別戀,和吳美麗的閨蜜施鉑勾搭上了。
分手後的那段時間,吳美麗一直對他胡攪蠻纏,還放話要把他跟施鉑關係的攪黃。
歐平凡那天喝了酒後,一時間衝動上腦,在1月4號那天正好開了施鉑的車,就把吳美麗給撞死了。
同時為了毀壞屍體,讓警方沒辦法破案,就把屍體做了蒸煮處理,然後運到山上埋了起來。
最後警方根據歐平凡的講述,果然在施鉑的那輛車上找到了車輛撞擊人體後留下的凹槽,並在後尾箱裏采集到殘留的屬於吳美麗的DNA。
又經過調查,施鉑的那輛車不是她的,是她借的施偉光的車。
同時根據歐平凡提供的幾個重要的事發地點,也看到了這輛車的行車軌跡和停車記錄。
因為時隔差不多四五個月了,監控記錄也是不全的,目前能找到的記錄確實也跟歐平凡講的大致對得上。
總之,歐平凡一口咬定人是他殺的,行凶過程也確實跟法醫鑒定的一致。
但目前沒有找到肢解屍體的凶器,也就是那把菜刀。
一路上,我將老崔提供的信息在腦袋裏飛快的過了一遍。
回到大隊後,我們就這些情況進行了探討。
“老崔,你覺得如果凶手不是歐平凡,會是誰了?”我想著先發散思維一下。
老崔直接答道:“按照當時掌握的情況,凶手不是歐平凡就是施鉑。那目前證實的是歐平凡,說明我們之前的推測沒問題。再看他把整個行凶過程描述的這麽清晰,如果不是他,就一定是施鉑”。
“是的,歐平凡最開始對於吳美麗的死表現的很震驚,按照他的性格也不像是裝的。過了一晚,他就改口了,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貓膩了”。我沉浸在推理中,整個人思緒有些飄,接著又似對著虛空講:“過了一夜,第二天就認罪”。
“所以,你認為他們之間有串供行為”。老崔深以為意的回應。
“這可是樁命案,如果他被定罪,那肯定是死刑,那他的頂罪動機是什麽了”。我又接過話。
我們兩個雙雙陷入了沉思,想不通這裏麵隱藏的那條線。
畢竟,你說因為愛情,所以重情重義的歐平凡甘願頂罪。
可這是個命案,為一個女人獻上自己的一條命。我腦海裏閃現出歐平凡那張臉,覺得他不太可能是那種人。
更何況,他跟吳美麗可是談了一年多的戀愛,根據他之前的說辭與表現,那是有感情的。
這麽快移情別戀,要說他是情種可信度不高,更何況要搭上一條命。
那麽,到底是什麽至深的利益打動了他?
我跟老崔商量後,打算先去找施鉑叔嬸證實一些事情,回來後再詐一詐歐平凡。
施偉光夫婦自那起爆炸案發生後,就搬離了和諧小區,目前住在珠光新城。
我和老崔特意挑了晚上的時間,到達他們家後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一位陌生的中年婦女。
她得知我們的警察身份後,介紹自己是保姆,是主人家特意請過來照顧沈柯的。
她還透露“施偉光還沒回來,隻有沈柯一人在家”。
我和老崔兩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慶幸。
我們表示要進門,跟沈柯談談。
保姆自然是不敢拒絕,放我們進去了。
“沈主任,有警察同誌上門了”。保姆打開門的同時,對著屋裏喊著。
不一會兒,沈柯從屋裏緩緩走出來。
經過兩個月的休息,至少從麵上看恢複的不錯。包在衣服裏的皮膚看不到,但她的臉除了有些許凸凹不平、發紅發腫外,已是自然了許多。
她看了保姆一眼,情緒中有不悅,我想大概是對於保姆放我們進來不滿意。
保姆低下了頭,找機會溜開去倒水了。
她保持著客氣邀我們在沙發上坐下,待我們坐定後,她沒抬眼,問道:“兩位警官同誌,你們這次登門是什麽事了?”
“我們想問......”。離他近的老崔開了口。
她馬上截斷了老崔的話,說:“我希望你不要問過去了的事,畢竟誰都不想回憶起那些痛苦吧”。
我在旁邊稍微想了想,接了話:“我不知道施先生有沒有告訴你,施鉑又涉及一宗惡性殺人事件”。
我的話立馬觸動了她某根神經,她變得激動起來,咬牙切齒道:“真是屢教不改”。
“是吧,某些時候放過壞人也是種為虎作倀。您說您也是大領導,看見這個人不僅傷害您,還傷害其它人,多少也有點於心不忍吧”。我曉之以理說。
根據我上次的觀察,沈柯是個直性子的人,這種人多少有點正義感爆棚。涉及她自己可能還會忍,涉及大局的部分她會好好掂量掂量的。
果然,她的臉色立馬莊重起來,脫口而出:“我家那起爆炸案是施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