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人類實錄

第49章 消失的女人(28)

根據目前手上掌握的線索我們又進行了新一輪的分析,發現歐平凡和施鉑兩個人作案嫌疑又增加了,但相比起來歐平凡的作案嫌疑也確實更大。

後尾箱那件染血的衣服有他的DNA,那很有可能那件衣服就屬於他的。

那至於施鉑了,根據現有的信息,吳美麗最後一次見到的人就是她,很有可能之後她就遇害了。

難道是歐平凡和施鉑兩個人一起害了吳美麗,目前歐平凡已經講了他的作案動機,但施鉑她殺吳美麗的動機是什麽了。

當然,至少新的線索也完全有理由讓施鉑到大隊走上了一趟了。

我這幾天辦這起案子有些著急上火的,再加上之前的那起詐騙案也剛過,還沒有休息過來。我嘴上直往外冒痘。

老崔叫了我晚上一起吃個飯,說大家都放鬆放鬆。

飯間,我還在想著案件的事。

“小郝,吃飯就吃飯,別再想了。”他大概是見我沒怎麽夾菜,隻是戳著飯,特意出聲提醒。

聽到他這麽一說,我把注意力轉移到飯菜上,一時想到一些東西感慨道:“老崔,不知道是不是破了幾起案子習慣了,我好像對於偵查案子有些癡迷了”。

“根據這幾起案子看,你還是挺擅長的”。老崔真心的誇獎。

“是呀,我好像小時候沒有什麽夢想。甚至有段時間喜歡看鬼片,又喜歡看一些凶殺案,最後把自己看得晚上都睡不著。你說以我這麽膽小的性格,怎麽可能會想到將來成為刑警了”。我不自覺的叨絮起來。

“老崔,你之前不是主要負責打拐嗎?跟我們現在工作的內容有什麽不同嗎?”我咬了一口滑雞,隨口問道。

他一陣沉默,似乎被帶到了另一個時空。

“想想,我做打拐方麵的工作有半生了。要跑到各地去收集一些線索,又要根據這些線索做一些證實工作,有些甚至要跑去做一些臥底工作。到最後,看到有些被拐的孩子被尋回了,心裏當然開心。又看到有些孩子的消息是死或是傷,攪得我那個心裏......。唉!算了,不說了”。老崔的世界似乎打開了一條縫,但很快又關上了。

接下來,我們不知道該聊些什麽了。

老崔又開始喝起了酒,我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麽要去戳別人的痛處。

隻能說,我的好奇心真的太爆棚了,這也許是種職業習慣吧。

又是一天,一大早我們根據昨天現場查到的線索,再一次對歐平凡進行了問訊。

“歐平凡,你之前在講述案件信息時,沒有講到吳美麗的車,也沒有講到車後備箱的血跡和你的衣服,這是怎麽一回事”。老崔厲聲問。

歐平凡一言不發,但他的眼瞼間卻不停在上下開合。

“歐平凡,不要覺得你不說話,就可以回避問話”。老崔繼續加重了問話的氣勢。

接下來,問訊室裏便陷入了一片沉默。

歐平凡坐在離我們兩三米遠的距離,作為惡性凶殺案的犯罪嫌疑人,他手上戴著手銬放在桌子上,腳下也有著沉甸甸的鐐銬。

在他的左方有一盞燈直打在他的臉上,他除非扭過頭才能避免,但一直扭過脖子自然是受不了。

那要是忽視掉燈光了,長時間的光線會照得他的眼睛受不了。同時隨著電燈長時間對著臉的同一位置照射,又會讓被照到的部位感覺到十分的灼熱。

他此時選擇緊閉著雙眼,左邊的臉就這樣一直被燈光照著,似乎用一動不動來對抗眼前的窘境。但透過燈光我能明顯看到他額頭上密麻的汗珠,看來他目前還是感覺到痛苦了。

一兩個小時過去了,我們緊盯著他。突然他的整個身子往旁邊趔了一下,明顯有點支撐不下去了。

我示意旁邊的同事幫忙接杯水,之後拿水到他麵前。“歐平凡,你有一個小時沒有喝到水了,我們也希望你配合,對大家都好。你這樣撐著,你覺得還能撐多久”。

他睜開雙眼,看了我一眼,說:“我是用那台車撞了歐美麗,然後把車停在了垃圾場”。

又繼續說:“反正人是我殺的。”

“那狗的屍體是怎麽一回事了”。我緊接著問。

“狗......,阿拉斯加吧。”他遲疑的說,明顯看得見思考。

“對,那是怎麽一回事。具體說說”。我問。

他眼睛在骨碌碌轉著,突然說:“警官,審問這麽久我腦袋暈得很,想回去休息一下再回答你”。

到這裏,我猜測他如果跟施鉑有串供情況的話,這裏麵應該有很多細節,歐平凡不清楚。所以他回去休息,估計是要想想怎麽答吧。

既然如此,我們肯定是不能如他意。

隻是又熬了幾個小時,他完全沒有再開口了。

明顯能感覺到他身體有些搖搖欲墜了,想想他平常在工地上工作應該蠻辛苦的,他的忍耐力也被練出來了。

我和老崔最後決定先暫停,我也決定根據這幾次的問訊記錄,再聽聽錄音看能不能從人物性格出發,揪出歐平凡的動機。

我們也打了施鉑電話,通知她下午到大隊來一趟。

結束後,我正聽著錄音,旁邊的小劉輕輕推了推我肩膀。隻見她拿了一份打包的飯給我:“郝箏姐,你今天審訊完,聽錄音都聽了快兩小時了。飯都不吃,也太勞模了吧”。

我想想也是,便摘下耳機,拿過那盒飯吃了起來。

吃飯間我瞄了她幾眼,發現她皺緊著一張臉,便問:“你咋了,說說。”

“能咋了,我告訴你了,你別跟別人說哈”。她給人一種急不可耐的感覺,似是喉嚨裏有很多的東西想要倒出來。

我扒拉了一口飯,嘴裏嚼著飯,頭不停上下點著像小雞啄米。

“我懷孕了”。她湊近我,說話時嘴巴幾乎快貼在我耳邊。

猛得聽到這個消息,我震驚到嘴裏的飯差點要噴出來了。幸虧趕快抽了張紙,捂住了嘴巴,卻是咳了起來。

“然後我男朋友就說要結婚,那你說我才畢業一年多,還沒有好好的享受人生就要結婚生子了。我就說要不打掉孩子,但我男朋友反應很大。就說要不分手,要不結婚。還說他爸媽聽說我懷了孕,可高興了,直說他們家有後了”。她苦著一張臉,說起來簡直像倒豆子一樣倒不完。

“你說,男人怎麽都這樣”。她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說要不要生孩子,我是不是也應該有決定權呀”。

直到我吃完飯,她還在吐槽著她那個男朋友,以及男朋友一家人。

我作為局外人,也給不了什麽意見,隻能當個聽眾。

下午一上班,我再聽錄音時,腦海裏突然跳過小劉說的那句“男人怎麽都這樣”,我突然間有了一個莫大的猜測。

而這個猜測,隱隱讓我覺得這就是所尋找的歐平凡行事動機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