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那個叫果果的孩子(15)
那個女人的哭喊一聲緊接著一聲,在黑色的夜幕裏淒厲的簡直像鬼魂在嗚咽,男人的怒吼、責罵則像緊隨其後揮舞著鞭子的魔鬼,光這樣聽著就能讓良心猶如在烈油裏烹。
於是我跟林浩彬商量立馬對外傳送定位的可行性,按照之前的約定,公安部會根據定位快速鎖定村子的位置。那這樣就能盡早救那些女人脫離苦海。至於拐賣婦女的其它村,我認為要相信我們警察的審訊能力。
而林浩彬認為需要再等等,把所有拐賣中涉及的村子摸得透透的,這樣需要多少增援會更準確,屆時就能把所有犯罪分子一網打盡。
我和林浩彬因為這事產生了分歧,兩人正努力說服著對方。
正在我倆你來我往的輸出自己的意見時,卻聽到二樓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那聲音在此時出現,恰如雷霆之力打散了一些魑魅魍魎。
“謝狗蛋,這麽老大晚你TM還睡不睡?不睡那老子安排你以後在村口守大門”。
我聽得很清晰,那是村長的聲音,
很奏效,女人的哭喊聲和男人的咒罵聲同時消失。
我心裏還在疑惑村長為何這麽心好,頭頂陡然傳來床鋪吱呀吱呀的搖晃聲,我還沒反應過來以為地震了。
不一會又聽到女人輕微的嬌喘聲,以及兩具身體的撞擊聲。
想著旁邊睡著的林浩彬,我一時尷尬到無語,又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林浩彬和小梅花的事,是怎麽騙過村長的?
林浩彬告訴我,他進了屋發現了小梅花,但他沒有行任何逾越之舉。然後小梅花扯開了自己的衣服,雙手不停搖晃床,嘴裏還發出呻吟聲。
我還在暗暗想著小梅花的深藏不露,那邊林浩彬卻起身說是要出去走走。
我自是知道可能是什麽原因,便是由著他去了。
因為昨晚聯想到的小梅花的事情,我接下來多是在關注著她的動向,以證實著一些猜測。
經過我這些天的觀察,我發現小梅花在這裏可說是女人們的領袖,她連接著所有的女性,並以她獨有的聰明才智盡己所能保護著大家。
她會給被關在豬圈裏,衣食都無法得到保障的女人們暗暗的送塊破布裹身,塞點食物喂嘴裏。
給遭受丈夫虐待的遍體鱗傷的女人們偷偷喂草藥,小聲交代她們如何示弱來保護自己少挨打,偶爾逮到機會利用村長的手教訓那些男人。
甚至於,我感覺她在偷偷醞釀著一個逃跑計劃。
我在想著,必要時她們會是一個很好的幫手。
林浩彬一連好幾天都在外麵跑,晚上依然喝的爛醉如泥的回來睡覺。按照我們的約定,他回來敲門,聽到是他的聲音我才會開門。
這次他步履搖晃著進屋後,大概是喝太多,頭一遭整個人一頭栽地上。
我趕忙去扶他,他借力起了身,被我攙著坐到了床沿。
他就勢靠在我肩頭,貪婪的猛嗅著我的脖頸,弄的我整個人酥酥癢癢的。
“別這樣”。我想掙脫開。
他停下了動作,隻是更加用力的抱緊了我,似要把我整個人揉進他的胸膛。
過了好一陣,他才放開我,後仰著雙手撐著床,顯得很垂頭喪氣。
這樣過了好一陣,他才告訴我:老奸巨猾的村長為了更好控製他,聽信了其他人的鼓動,非要讓他手上染血。最終那些人商議出來,決定讓他明天一早殺死李小花。
他本來今天想以“到縣裏取錢”的借口,找機會打電話給公安部匯報,沒想到話剛一說出口,卻招惹來這樣的考驗。
根據我們來時的路程算,就算現在發信號,他們不熟悉路再加上路程確實遠,警察隊伍過來至少要一天一夜。
那這個時間,就來不及了。
作為警察,自是不可能傷害群眾的。但如果不殺死李小花,林浩彬跟我此後的處境就險峻起來了,畢竟那可都是群窮凶極惡之徒了。
一旦懷疑的種子被生了根,便是難以拔除了,不知道以後又會被他們如何殘忍對待。
“郝箏,對不起。怪我太自負了,太想把事情做到最好了”。他嘴裏一直在自責著。
眼見著他整個人憔悴不堪極了,眼睛裏全是紅血絲,神態間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我不禁浮現出他以往總是明媚的笑,那副萬事皆在掌握的皮實模樣。我心裏說不出的心疼。
但下一刻,他突然站了起來,眼神裏重新煥發著光彩,不常展現的認真與凝重迸發出來,以一副頂天立地的勁頭說著:“不,我再試試,不到最後一刻我絕不會放棄”。
說著,他開了門,準備要踏出去,又轉過頭對我說:“在此之前護好自己,不論如何我至少要把你弄出去”。
說著,他這次頭也不回的踏出了屋子。
他走後,我關上了房門,這一整夜不敢躺下,心裏一直惴惴不安著。
心實在安定不下,隻得在屋裏來回走動,又思量著到時借哪些力可以從旁協助。
漫長的幾個小時終於熬過去了,外麵的雞接連不斷的打著鳴。
很快外麵院子慢慢變得熱鬧起來,腳步聲越發的密集。
我沒見林浩彬回來,也不知外麵的情形,心自然無法鬆懈下來。
我警覺的聽見一個腳步在慢慢靠近,熟悉的女聲在門外響起:“郝芳,我男人召集人來開大會,他讓我叫你一塊兒參加。”
那聲音,是小梅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