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很髒嗎？
坐上回家的馬車，謝蒹葭腦海裏全是司錦嫿說過的話。
她也沒想到自己隻是隨便彈一首《十麵埋伏》，竟然被紈絝追捧上了。
不過司錦嫿這個人說話比較誇張，也可能是她誇大其詞了。
一旁的沈恕“沒想到我的娘子不僅憑著自己的本事被封了誥命夫人，還成了琵琶女神，我是真沒想到。”
謝蒹葭努努嘴，“別提了，早知道我就不去花月樓了。”
沈恕搖搖頭，“那怎麽行，那次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麽從花月樓裏出來，若是和盛景維起了正麵衝突，以後隻怕是要撕破臉皮。”
他說著，伸手摟住她的肩，“幸好有你，多虧有了你。”
謝蒹葭笑眯了眼，“都是我應該做的，做妻子的就應該幫助相公。”
“不過，我的琵琶丟了，幸好也不值錢，要不然我得心疼死。”
沈恕嘴角掛上笑意，“不過話說回來，娘子還沒彈過琵琶給我聽呢。”
謝蒹葭哼了一聲，“我倒是想，可沒有琵琶。”
沈恕笑道：“這簡單，回頭我在給你買一把。”
說完，他提醒著車夫改道去往附近的琵琶行，而後他又將謝蒹葭抱著坐在自己的腿上。
謝蒹葭想要拒絕，卻被他強行按住，動都動不了。
她拍拍他的肩，“喂，大白天的，怪不好意思的，你放開我。”
沈恕嘴角掛著笑，伸手捏住她的臉，“大舅哥說了，過兩天嶽父大人要請我們兩人回去吃飯。”
謝蒹葭點點頭，“我知道，他一見到我就跟我說了呀。”
她不明白沈恕為什麽忽然會這麽說，於是便問：“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沈恕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沒什麽，隻是……”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隻是瓦子巷那邊也想一起吃個飯，說是想慶祝一下你做誥命夫人。”
謝蒹葭更好奇了，“吃就吃唄，一頓飯而已，你怎麽有些不願意的樣子？”
沈恕把頭靠在她的肩上，“我不是不願意，我是怕你不願意，畢竟那地方我們都不熟，也都不想去。”
聽得出來，他很為難，可畢竟他是沈家唯一的兒子，總是違拗長輩，那些禦史言官也不會放過他的。
謝蒹葭也往他的頭上靠了靠，“沒關係呀，有好吃的為什麽不願意？我很樂意的，你別覺得為難。”
她感到沈恕的手環上她的腰，他低沉嘶啞的嗓音在耳畔徘徊，“蒹葭，你放心，以後我讓你做一品誥命夫人。記住了，是我，靠著我的能力讓你風風光光的。”
說完，他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謝蒹葭轉過臉看向他，沈恕的星眸如同深潭，她此刻就好像被脫光了站在他麵前一樣。
她立即紅了臉，把頭低下去，一雙手都不知道放到哪裏去。
忽然，沈恕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摟住她的脖子，吻上了她的唇。
不過隻碰碰到一絲溫熱，謝蒹葭就把他給推開了。
她靠著車廂壁，有些惱怒地用袖子擦擦嘴，“你幹什麽，大白天的，也不怕被聽見。”
沈恕的臉明顯有些詫異，“我很髒嗎？”
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可能有些傷人了，謝蒹葭不由得縮縮脖子。
她小聲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
話還沒說完，馬車停了下來，車外的星郎喊道：“夫人，郎君，琵琶行到了。”
沈恕低下頭，用手指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好半天也沒說一句話，他歎了一口氣後轉身下了馬車，連頭也沒回。
看著他有些落寞的背影，謝蒹葭心裏難受極了。
沈恕的吻太突然，她有些措手不及，一時間本能地排斥也不是她想的。
她真的被他給嚇著了。
靠在馬車壁上，謝蒹葭眼睛有些熱熱的，待心緒平複了以後她才下車。
馬車外，沈恕站在琵琶行門前剛好遇到同僚聊起來。
這樣也好，不用麵對麵的尷尬。
於是謝蒹葭在下了馬車後直接進了琵琶行，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剛好此時，一個懷裏抱著琵琶的青年男子也跟著進了鋪子。
謝蒹葭盯著那琵琶看了看，這把琵琶居然和自己之前丟在花月樓的那把一模一樣。
不過也難怪，琵琶的樣式一共就那些，說不定人家和自己的眼光一樣呢。
一進鋪子，掌櫃的連忙上前打招呼。
謝蒹葭說自己隨便看看，掌櫃的便去招呼了那名青年。
他笑著對男子說：“周郎君，您又把琵琶弦給弄斷了？依我看您就不適合彈琵琶，要換古琴吧？”
周珃笑得靦腆，“說實話，並非是我技藝不精，我若不把琵琶弦給弄斷，我爹也讓我出門。”
“馬上就要春闈了，我爹的意思是讓我好好考，將來和他一樣進朝堂做官，哪怕做個不入流的小官也是不錯的。要不是那次我在花月樓聽了那支《十麵埋伏》，也不至於現在這樣茶飯不思，讓您見笑了。”
掌櫃的擺擺手，“別提了，別說是您，就連那個什麽建安郡王家的獨子也跟著了魔一樣，差點沒血洗我的琵琶行，非要問我認不認識那個琵琶女。我哪裏認得？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琵琶女那麽厲害，竟把這麽多公子哥迷得走不動道？一定長得很好看吧？”
周珃搖搖頭，“我不知道，她戴著麵具，不過看得出來，她應該很美。”
掌櫃的點點頭，“好，那我把琵琶給您放到裏頭，師傅會幫你修的。您先隨便坐坐，裏頭有茶水和點心，您隨意。”
周珃說了一個“好”，把琵琶交到了掌櫃的手上。
掌櫃的捧著琵琶轉身進了櫃台裏頭，而後空著手走出來。
他對正在看琵琶的謝蒹葭笑了笑，“這位娘子，您選好了嗎？”
謝蒹葭看了一眼旁邊的周珃，然後指著一把五弦琵琶，“就那個，那個拿下來給我看一下。”
掌櫃的拿下掛在牆上的琵琶遞給謝蒹葭，紫雀和紫月湊上來看。
紫雀撇撇嘴，“這把沒有上一把好看。”
謝蒹葭搖搖頭，低聲道：“音色好就行。”
說著，她隨意挑動兩三根琵琶弦，讓其發出清脆的響聲。
紫月讚歎道：“大娘子就是厲害，隨便學學都能學會了。”
這時候，一旁坐著的周珃湊了過來。
他先是很有禮貌地給謝蒹葭行了一禮，然後又很有禮貌地提出自己對琵琶的見解。
等他說完後，紫雀很是驚訝地看著他，小聲問：“這位郎君，我們認識嗎？”
周珃搖搖頭，“好像不認識。”
紫雀翻起了白眼，“不認識你還說得這麽頭頭是道，知道我們娘子是誰嗎？”
周珃的臉上露出很明顯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