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新的黑皇帝降臨

第七百二十七章:被汙染的羅塞爾

眼前那道黑影看不清長相,但貝爾納黛能感應得出來,這個黑色的身影就是她的父親,那個自稱“凱撒”的男人,羅塞爾·古斯塔夫。

她眼圈微紅,向前邁出了腳步。

羅塞爾笑了一聲:“給你弄繪本,編教材,發明各種小遊戲的時候,你才隻有那麽一點大,現在都能來拯救你可憐的老父親了。

“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我給你設計的各種衣服,可惜長大了之後,不能再穿蛋糕裙……”

一旁的霍伯特吐槽:大帝,“發明”和“設計”這兩個詞要加引號吧。

貝爾納黛聽著自己父親的絮絮叨叨越走越快,突然,羅塞爾用陰影般的手掌抵住了額頭:“停下!”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貝爾納黛愣了一下,立即停了下來。

羅塞爾的另一隻手緊緊握住旁邊的扶手,極為痛苦地道:“不要,靠近。

“我被汙染了。”

貝爾納黛眼中的悲傷又濃鬱了一點,之前她通過嘉德麗雅從塔羅會得到這個情報的時候,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後來她意識到這可能是真的。

此時確定了真相後,她還是很心疼自己的父親。

羅塞爾深吸了口氣,仿佛又恢複了一些狀態,然後看向霍伯特:“至於你……”

“有人讓我給你帶個話。”霍伯特微笑道。

羅塞爾一愣,這個句式怎麽聽著這麽耳熟?

接著,霍伯特用普通話道:“宮廷玉液酒。”

羅塞爾:“一百……我……我擦,你是……”

貝爾納黛有些驚訝地看著這兩個人,他們正在說著一種自己完全沒有聽過的語言。

這時候,羅塞爾臉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道鮮紅的裂縫,好像他的體內有一個緋紅之月。

他深吸了口氣,望著貝爾納黛,頗為艱難地道:“封印我!”

霍伯特沒想到自己的一句暗號就讓老黃“破防”了,祂立即調動了澎湃的“秩序之力”,幫羅塞爾遏製他體內的汙染。

羅塞爾身上的鮮紅裂縫逐漸閉合,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虛弱地坐到了巨椅上:“你打算怎麽救我?”

他當然能感受得到,眼前的這個人是“黑皇帝”途徑的天使之王,既然對方沒有直接晉升,而是選擇來陵寢中見自己,那應該是找到了救自己的方法。

這次羅塞爾用的是因蒂斯語,貝爾納黛往一側退了退,先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看霍伯特。

她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兩個人各自說了一句她聽不懂的話,就這麽快建立了互信?

要知道,她是猶豫了很久才選擇相信霍伯特,相信“締造者”,正如霍伯特所說,如果“締造者”想要對羅塞爾不利,什麽都不需要做,成為“黑皇帝”之後,羅塞爾就徹底隕落了。

霍伯特沒有馬上回答羅塞爾的問題,而是先道:“剛才的力量隻能暫時抑製你身上的汙染,大概在半個小時內你都能保持理智,但時間長了之後就不好說了。”

剛才祂已經“削弱”了這座島嶼上外神的力量,所以不用擔心外麵的生物們會打擾到他們。

接著霍伯特對貝爾納黛道:“我先跟你父親聊幾個關鍵的問題,因為會涉及到一些汙染,所以你不能旁聽!

“等我們聊完,再給你們時間相聚。”

貝爾納黛“嗯”了一聲,她還能說什麽?不過她也很關心:“你打算怎麽救我父親?”

“正如我剛才所說,”霍伯特道:“暫時將他封印,但應該不會封印他太久。”

因為你克萊恩叔叔,會在年前晉升“愚者”,並很快成為“半個舊日”。

霍伯特頓了頓又道:“而且要由你來封印。”

貝爾納黛張了張嘴,但緊接著她似乎明白了什麽一樣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有問題了。

“預言大師”的能力讓她預感到,這才是晉升的契機,她悲切一笑,感慨命運的捉弄。

霍伯特“篡改”了貝爾納黛的聽覺和視覺,椅子上的羅塞爾鬆了口氣:“剛才你說出那句‘暗號’的時候,突然有一種老父親的秘密被女兒發現了的感覺。”

霍伯特笑了笑,他們接下來的談話,就算沒有涉及到舊日等一些有汙染性的問題,也不太適合被貝爾納黛聽到。

羅塞爾又開口問道:“你知道末日的真相了?”

霍伯特頷首回應道:“知道了。”

這位大帝繼續問:“你知道這裏是地球了?”

“嗯。”

羅塞爾聞言,自嘲地笑了笑:“你竟然這麽早就知道了,我直到前往月亮,從高處看見了這個星球的真實模樣,才敢最終確認。”

說到這裏,他歎了口氣又道:“月亮上十分詭異,我明明感覺到了恐怖,卻一點也沒有去想自己是否被汙染,回來後,我越來越偏激,越來越極端。

“不過,我偶爾還是會從周圍人的看法裏獲得一定的清醒,但我不敢在那個狀態下寫日記,害怕泄露秘密,失去最後的機會。

“我最終決定利用之前的各種鋪墊,轉到‘黑皇帝’途徑上,除了因為末日來臨,隻有序列0才有可能保護住想保護的人,還因為‘黑皇帝’的複活神跡讓我看到了擺脫汙染的希望。

“可是,舊日的恐怖超越了我的想象,伴隨我複活的還有重獲新生的汙染……”

說到這裏,羅塞爾頓了頓又問:“話說回來,你為什麽會選擇‘黑皇帝’的途徑?具體打算怎麽救我?”

“我隻能選擇這個途徑……”霍伯特簡述了一下自己家族的詛咒。

羅塞爾聽完後,“哼哼”了一聲:“這些老陰逼總是十分難以被幹掉,不過所羅門是徹底被我弄死了。”

霍伯特又道:“至於具體救你的方案,要請我們另一位‘老鄉’幫忙……”

“老鄉……”羅塞爾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還有……還有一個……這年頭穿越者就像大白菜那麽不值錢麽?”

霍伯特收起“規律黃銅書”,微笑著解釋道:“我們的穿越,都是因為古代的同一位存在,這一點以後再給你解釋。

“我先來說一下解救你的方案,一會兒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羅塞爾“嗯”了一聲,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霍伯特繼續道:“我們那位‘老鄉’是‘占卜家’途徑的非凡者,在不久的將來他將擁有‘嫁接’和‘愚弄’的權柄,同時他還有著召喚‘曆史投影’的能力。

“而在這之前,我已經利用之前發生過的一次神戰,冒險從蒸汽與機械之神那裏奪取了從你體內析出的‘知識皇帝’特性……”

“等一下,”羅塞爾打斷道:“蒸汽與機械之神跟別人發生了神戰?”

“是的,是七神全都參與的一場神戰,戰神因此隕落。”因為時間有限,所以霍伯特僅僅簡單說了一下:

“我從你的日記中猜測到你目前的狀態,所以提前很長時間就在思考怎麽救你,並積極尋找從你體內析出的非凡特性”

羅塞爾黑影一樣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他頓了兩秒鍾左右才道:“多謝你認為我還能再搶救一下。”

他十分清楚自己遭受的汙染層次有多麽高,其實霍伯特完全可以當做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然後就那麽晉升。

緊接著羅塞爾又問:“你看了我多少日記。”

霍伯特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那句“魔女的滋味真不錯”,不過祂實話實說道:“不多。”

確切的說,來到這個世界後看到的日記不多。

羅塞爾沉默了幾秒鍾才道:“好吧,我就當做,你真的隻看了幾頁。”

接著他重新聊回正題:“你是打算用那位‘老鄉’的能力,把現在的我跟那份非凡特性之間進行‘嫁接’,並利用我曾經是‘知識皇帝’的‘投影’‘愚弄’曆史和現實,從‘正在複活的黑皇帝’變成‘知識皇帝’?”

霍伯特點點頭:“是的,這樣我能成功晉升為‘黑皇帝’,你也能重獲……嗯,‘重獲新生’這個詞聽上去倒更像是個詛咒,你也能獲得新的生活。”

“有一個問題你是否忽略了?”羅塞爾道:“到時候‘原始月亮’肯定會阻撓你們的計劃,你們打算怎麽阻止?

“你應該知道,在地球上祂的力量可能很有限,但是位格非常高。”

霍伯特早有打算:“這一點交給我。”

容納了唯一性後,“秩序之鍾”已經可以短暫抑製舊日的汙染。

接著祂又道:“不過你體內的汙染沒辦法徹底祛除,隻能幫你壓製到可控範圍之內。

“理論上來說,隻要你不繼續晉升,或者遭遇新的汙染的話,應該能基本控製自己的狀態。

“到時候我再用一件神奇物品幫你抑製汙染,你就完全可以回到現實世界了,不過你要注意,不要汙染到別人。”

“這已經很不錯了。”羅塞爾形容道:“就像是個偏癱病人經過治療後,終於可以下床走路。”

“呃,這個比喻倒是很有生活氣息。”霍伯特道:“好了,時間有限,我得請教你幾個問題。”

“你說。”

“我得到了一個情報。”霍伯特的表情變得嚴肅:“在晉升‘黑皇帝’的之後,‘詭秘之主’會在一定程度上蘇醒?”

羅塞爾歎了口氣:“你的準備工作比我當時的準備要更細致。

“當我知道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沒辦法再去做一些防備了。”

霍伯特忍不住擰了擰眉頭:現在這個問題,是晉升中最大的問題了。

就霍伯特跟“天尊”之間的特殊性,祂懷疑自己晉升的時候,“天尊”不僅僅是會“初步蘇醒”那麽簡單。

“不過這個問題並不難以解決。”讓霍伯特意想不到的是,羅塞爾緊接著又道:“隻需要在晉升的時候,把封印物‘燈神’放在身邊就可以了。”

霍伯特一愣:“‘燈神’能阻擋‘詭秘之主’?祂不是被‘詭秘之主’封印的麽?”

“正是因為被‘詭秘之主’封印的,所以祂才能阻止。”羅塞爾解釋道:“這是‘黑皇帝’途徑的特性!”

霍伯特頓時明白過來:是利用“天尊”的封印,去幹擾“天尊”的布置!

接著祂又想到:在這個世界上,“燈神”是最不願意看到“天尊”的計劃得逞的人,因為天尊隻要在“黑皇帝”或者“審判者”身上蘇醒,就很容易成為相應的舊日,那麽“燈神”將失去一切。

霍伯特又想明白:難怪特倫索斯特從來沒有說起過祂晉升“審判者”的時候,關於“天尊”的問題,之前還以為是六神幫祂解決了這個問題,現在看來,祂當時可能就得到了“燈神”!或許那是殺死所羅門的戰利品之一。

至於所羅門,祂有真實造物主的幫助,晉升的時候應該是問題不大,而且祂也得到過“燈神”!最後,“燈神”又落到了羅塞爾的手中!

這肯定不是巧合,甚至有可能是“燈神”在主動破壞“天尊”的計劃。

現在霍伯特唯一的擔憂是,自己的情況比較特殊,“燈神”能不能幫到自己還不一定。

這時候,羅塞爾又道:“至於‘燈神’的報酬,一定是讓你在成神之後幫它脫身,但它具體有什麽目的我不清楚,因為它對於脫身並不是很急切的樣子。

“我跟它交易的時候,故意沒有承諾幫它脫身的時間,它也並沒有在意。”

霍伯特問:“它具體是怎麽完成這個操作的?

“嗯……實話實說,我對它的能力有所懷疑。”

羅塞爾毫無保留:“這一點,我從‘不定之霧’那裏有所了解……”

霍伯特一愣:“你還聯係上了‘不定之霧’?”

“是我在成為‘黑皇帝’後,祂主動聯係上了我。”羅塞爾道:“具體的理論應該類似於相鄰途徑互相吸引的定律,我在晉升後,有幾分鍾的時間可以跟祂建立聯係。

“隻不過當時我的神誌不是很清醒,所以隻跟祂聊了幾句。”

霍伯特緩緩頷首,回想到自己晉升為序列1的時候,塔瑪拉和特倫索斯特他們都能察覺到,晉升真神的時候應該會引來更高層次存在的圍觀。

“祂能投射到地球上的力量十分微弱,難以造成汙染,可以放心跟祂聊兩句。”羅塞爾繼續道:“祂當時告訴我,讓我不要被‘燈神’欺騙,並給了我一個複雜的降臨儀式,祂希望降臨到地球上對付‘燈神’。

“我的想法是,他們的話都不可信,不過倒是可以利用他們的相互攻訐,獲取一些情報。

“比如,我就從‘不定之霧’那裏得到了一個似乎很可靠的情報:‘燈神’在絕大部分時候處在封印當中,看上去毫無攻擊性,但是在某個特定的時刻,它可以展現出超越神靈的力量!”

霍伯特覺得難以置信:“它是怎麽做到的?”

雖然“混沌之子”的舊日位格可能還在,但那可是“天尊”的封印!

羅塞爾道:“我當時也跟你有一樣疑問,畢竟在我做過研究,‘燈神’平時對外界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

“而且,祂被一份天使層次的非凡特性封印著。”

說到這裏,他攤了攤手:“我頭一次遇到這麽奢侈的封印!

“不過‘不定之霧’卻告訴我,‘燈神’裏還有十分強大的非凡特性,而且這些非凡特性哪怕是‘詭秘之主’,也沒辦法從它的身上撕扯下來!”

霍伯特突然想到了之前跟“暗天使”交流時,對方的一句話:“‘混沌之子’是‘最初’直接孕育的生命,比‘墮落母神’都更接近‘最初’!”

當時霍伯特對這句話還不太在意,但現在不止一個證據證明:“混沌之子”雖然不是支柱,但祂是十分特殊的舊日!

那樣的話原本“混沌之子”身上到底有多少非凡特性?地球上就兩條,“黑皇帝”和“審判者”,“不定之霧”那裏好像還有一些,“混沌之子”身上還有特性!

“我認為這個情報是基本準確的。”羅塞爾道:“不然根本不需要用一份天使層次的非凡特性封印‘燈神’。”

霍伯特緩緩點頭,表示認可羅塞爾的結論,以當時“天尊”的實力,如果“混沌之子”沒有了源質,沒有了非凡特性的話,僅僅用源堡的“灰霧”就能把這個家夥封印在某個地方,永遠都別想脫身。

而“天尊”卻從自身取下了一份“奇跡師”的非凡特性用於封印,足見祂對已經撕扯出了‘不定之霧’後的“混沌之子”的重視。

不過這對於霍伯特來說倒是個好消息,祂的情況雖然比較特殊,但“燈神”應該也有能力幫祂解決問題。

想到這些,霍伯特又問:“關於‘黑皇帝’,你還有什麽叮囑的麽?”

“這條途徑似乎有些特殊。”坐在鐵質椅子上的羅塞爾斟酌著道:“我不知道‘審判者’是不是這樣,但就‘黑皇帝’來說,在成為神靈之前,外神對這條途徑的非凡者幾乎沒什麽影響。

“可是在成神之後,不管是‘燈神’還是‘不定之霧’,都很容易影響或者注視到你。

“我是因為早就被汙染,所以他們的影響和注視對我來說都不會造成什麽影響。

“可是想到所羅門和特倫索斯特,這兩條途徑被汙染的概率似乎很高!”

霍伯特聞言微微一愣,這個祂之前倒是沒有做聯想,但確實是這麽回事,羅塞爾的情況有些特殊暫且不談,所羅門和特倫索斯特有一個算一個都被汙染,或受到了某種影響。

所羅門曾經的一些表現很奇怪,疑似受到了“不定之霧”或者“燈神”的影響。特倫索斯特完全被“不定之霧”汙染了,還嚐試破壞過“燈神”。

雖然祂們可能有各自的目的,但是都受到了外神的影響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

相對來說,其它四條“剛剛”來自星空的非凡特性,看上去十分危險,但似乎還有緩和的餘地。

目前“惡魔君王”法布提還在對抗“欲望母樹”,莉莉絲在“月亮”途徑遭受到了汙染,轉到“母親”途徑之後,基本上就抑製了汙染。

隻有“黑皇帝”和“審判者”,好像都能跟“燈神”和“不定之霧”扯上關係。

想到這些,霍伯特深吸了口氣才道:“感謝你的解答,我沒有問題了。”

羅塞爾微笑道:“朋友,你的到來給了我巨大的希望,希望你跟那位老鄉能努把力,快點把我救出去。

“說實話,被舊日汙染的感覺實在太煎熬了。”

這是他最無奈的一麵,在此之前他從未在別人麵前顯露自己的軟弱。

霍伯特認真道:“我們會盡快的!”

羅塞爾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你剛才拿著的應該是‘審判者’途徑的唯一性吧?看來你已經在為了成為舊日做準備。

“那一定是一條十分艱辛的道路,累了就稍微歇一歇。

“去他的世界末日,我們那裏出來的人就是責任感都太強,稍微自我一點沒關係的。”

霍伯特歎了口氣,帶著些苦笑:“我會注意的。”

羅塞爾停頓了一下,從椅子上起來靠近霍伯特幾步,聲音壓低了一些問:“貝爾納黛結婚了麽?”

“沒有。”

“有男朋友了麽?”

“據我所知,好像也沒有。”

羅塞爾上下打量著霍伯特:“你不會是有吸血鬼的血統吧?”

“呃……有一點。”

羅塞爾“嗯”了一聲又問:“你跟貝爾納黛是怎麽認識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霍伯特哭笑不得地道:“我已經有兩位妻子,而且我很愛她們。”

“那就好,那就好。”羅塞爾似乎放心了許多,但緊接著又警惕起來:“兩位……妻子?”

霍伯特抬手捏了捏額頭:“嗯……我們是同輩,理論上來說貝爾納黛得叫我叔叔。”

“哈哈。”羅塞爾笑了兩聲:“你說得沒錯。”

說這話,他後緩慢地回到了座椅上:“對,得叫叔叔。”

“接下來的時間留給你們父女倆。”說著話,霍伯特解除了對貝爾納黛的“篡改”:“我出去等你們,一會兒需要我協助封印的時候,用‘秩序水晶’聯係我。”

貝爾納黛“嗯”了一聲。

霍伯特沒去偷聽這父女倆的談話,而是來到陵寢外的空地上,瞭望著島嶼上的情況。

因為外神的力量被削弱,此時整個島嶼已經安靜了下來。

霍伯特邊等待,邊琢磨剛才從羅塞爾那裏得到的情報,祂多少有些意外,晉升的最大問題就這樣解決了。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在準備晉升之前,還是要先跟“燈神”聊一聊。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霍伯特的靈性得到“通知”,再次來到陵寢內。

此時羅塞爾身上血紅色的裂縫再次出現,貝爾納黛已經戴上了一張蒼白的金屬麵具,麵具上由一道道蒼白的線條不停勾勒出了一個極為複雜的神秘符號,這符號一會兒像是一隻有著長長羽毛的鳥,一會兒又變成了盤著身體的羽蛇。

麵具下,貝爾納黛投射出冷漠的目光,這目光仿佛具備了實質,形成一層慘白色的光彩,將巨大座椅上的羅塞爾層層包圍。

羅塞爾的氣息隨即消逝,裂開的鮮紅色縫隙一道接一道合攏,他仿佛瞬間就陷入了安寧的沉眠。

但下一個瞬間,羅塞爾身上又長出了幾道血紅色的縫隙,他的氣息在衰敗到極點後,逐漸換發了新生,激烈地對抗著周圍薄霧一樣的慘白色光彩。

霍伯特立即意識到,這是那副麵具的位格不夠。

祂立即出手,“利用”貝爾納黛戴在臉上的“蒼白的死亡”,將那層慘白色的光彩緊緊裹住羅塞爾。

並用“失序之國”的力量,提高封印的位格,“放大”“蒼白的死亡”的力量,並“篡改”羅塞爾“獲得新生”的強度。

這樣一來,羅塞爾受到的汙染就徹底被“蒼白的死亡”壓製,在達到衝破封印之前,“蒼白的死亡”的力量會重新讓“新生”變成“消逝”。

“蒼白的死亡”會一直為這個封印提供力量,直到貝爾納黛主動解除封印,或者它因為什麽原因狀態出現了變化,這個封印才會失效。

羅塞爾看向貝爾納黛,有些虛弱的笑道:“這個封印好,我終於能安靜地睡上一覺了。”

他的雙眼慢慢合攏:“走吧,離開這裏……”

轉眼間,羅塞爾已經陷入了沉睡。

貝爾納黛張開嘴,還想說點什麽,但轉眼間她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到原始島嶼的邊緣。

她怔怔地望了原始島嶼中部的山峰幾秒,慢慢轉過身,走向大海。

霍伯特的替身沒有跟上去,而是“篡改”了自己的狀態,重新“隱身”,在海灘上等了等。

過了一會兒,霍伯特聽到不遠處的“黎明號”號上,傳來了一個悠揚的口哨聲,貝爾納黛用口哨吹奏起了一道婉轉的,帶著淡淡悲傷的,能使人平靜的旋律。

一百多年的尋找,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父親,可是她又不得不封印自己的父親。

雖然羅塞爾一再強調,自己還有複活的可能,但貝爾納黛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內心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可能是一個多世紀的分別,連一個擁抱都沒有,還是會感覺遺憾。

可能是自己在暗暗後悔,當年為什麽要離開父親?

可能是……

默然了好一陣,貝爾納黛的眼眸重新變得清澈。

她不再猶豫,不再自責,不再產生種種負麵情緒,堅定地抬起右手,召喚出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風的靈界生物,從祂那裏拿到了“賢者”魔藥的的部分輔助材料。

剩下的部分,不需要特別保存,就在“黎明號”的收藏室內。

沒過多久,貝爾納黛借助“蒼白的死亡”,粉碎了“賢者額飾”,調製好了魔藥。

她拿起魔藥,此時內心全是希望幫父親擺脫汙染,徹底複活,這就需要更高的序列和更強大的實力。

貝爾納黛從沒有過像現在這樣意誌堅定,她一口將魔藥喝下,見到自己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虛幻。

她分解成了一股股龐雜的知識,正向著信息洪流的存在形式轉變。

貝爾納黛極力維持著自身的儀式,並很快與阻止一場高層次災難產生的靈界信息建立起了某種聯係。

那些信息有著她的鮮明烙印,且涉及很高的層次,顯得異常“堅固”。

這些信息讓貝爾納黛短時間內不會被其餘信息衝散,幫助她初步穩定了自己的意識,於是她有了一點一點收攏本體信息洪流的時間。

就在她要徹底收攏龐大的信息洪流時,一股股隱秘的信息不知從何而來,趁著貝爾納黛重組身體的機會,嚐試與她融合。

這是來自“隱匿賢者”的幹擾。

作為這個世界知識和信息的某種化身,作為“窺秘人”途徑的近似序列0,“隱秘賢者”能對同途徑低於自身的非凡者施加一定的影響。

就在這時候,霍伯特突然出現在船長室,祂像是指揮家一樣一揮手,“扭曲”了那些“外來信息”的方向和狀態,讓它們都流向了自己。

緊接著霍伯特從桌子上隨手拿起了一個玻璃瓶,那些“外來信息”爭先恐後流入了玻璃瓶中,霍伯特塞住瓶蓋,砌好了“靈性之牆”,將這些信息封印。

邊看著貝爾納黛在最後調整自己的狀態,霍伯特邊做判斷:“隱匿賢者”的狀態跟容納了唯一性的天使之王差不多!

終於,貝爾納黛徹底重組了身體,這一刻,她真正成為祂,成為了“窺秘人”途徑的序列2天使,是神秘世界可以被尊稱為“隱秘存在”的大人物了。

調整了一下狀態,她看向霍伯特,表情有些古怪地道:“謝謝,霍……霍伯特叔叔。”

霍伯特抽了抽嘴角:“你還是繼續叫我霍伯特吧。”

……

烏托邦的半空。

霍伯特看著這座麵積不大,配套設施卻十分齊全的小城,以及郊區的幾個不大的村莊和幾片開墾出來的農田。

本來祂早就打算來了,但是從羅塞爾發現的神秘島嶼回來後,又要處理亞特蘭蒂斯王國的事務,一直到現在才來到這裏看看。

下一秒,霍伯特出現在了烏托邦的小廣場,聽了一會兒一個年輕人彈奏的七弦琴,又跟一位老先生閑聊了幾句。

祂“打聽”到,這座小城的精靈餐廳風味獨特,很值得去品嚐一下。

這座餐廳的建築風格,是獨特的“亞特蘭蒂斯風格”,線條流暢,美觀大方。

進入餐廳,裏麵是質感頗為厚重的“亞特蘭蒂斯式”桌椅,因為現在還不是吃飯的時間,所以裏麵隻有兩桌客人。

其中靠窗的位置,坐著位穿著黑色正裝,黑發褐瞳,頗有學者氣質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在看到霍伯特後立即起身:“哈哈,霍伯特!我的朋友,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

身著魯恩風格風衣的霍伯特恍如隔世般走進,麵帶熱情的微笑:“克萊恩,我的朋友,你看起來氣色很不錯。”

祂麵前的人,正是克萊恩外貌的克萊恩。

霍伯特都忘記上次見到這個容貌時是什麽時候了。

“是的。”克萊恩微笑道:“烏托邦的美酒和美食治愈了我內心的孤獨。”

兩個人用力握了握手,才分別坐下。

霍伯特問:“點什麽菜了麽?”

“點了個油燜大蝦、糖醋鱈魚和涼拌菠菜。”克萊恩微笑道:“這裏背靠大海,海鮮做得很不錯。”

這時候服務生遞來菜單,霍伯特看了一眼,正如祂所料,所謂的“精靈菜”,都是些熟悉的菜名。

霍伯特也點了兩個菜,兩個人一邊喝著啤酒,一邊閑聊起來。

“前不久我遇到了羅塞爾,他竟然也是我們的‘老鄉’。”霍伯特並沒有打算隱瞞此事,將自己跟貝爾納黛探索那座神秘島嶼的經曆簡單說了一遍。

祂重點說了一下羅塞爾現在的狀態,對於營救他的辦法,霍伯特暫時沒有告訴克萊恩,那需要一個不錯的時機,比如克萊恩晉升序列1之後。

克萊恩靜靜地聽著,最後感慨:“如果他也能來這裏坐坐就好了。”

霍伯特端起啤酒杯:“是啊,我們就能打鬥地主了。”

“不,是鬥邪惡。”

兩個人哈哈大笑,一起碰了一杯,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用“精靈族餐具”吃了幾口菜後,克萊恩才道:“我早就懷疑羅塞爾的身份了。”

霍伯特放下筷子“嗯”了一聲:“他自稱‘凱撒’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暴露了自己。”

“那精靈族呢?”克萊恩揚了揚手裏的“精靈餐具”問:“他們是怎麽回事呢?”

“也許他們是從西大陸來的。”霍伯特道:“我是研究曆史的,很清楚我們的祖先從很早很早開始,就十分注重記載曆史。

“特別是入侵過我們,殘害過我們同胞的敵人,一定會記錄得清清楚楚。”

“是啊,古代史幾千年就用了兩冊書。”克萊恩微笑道:“近代史一百年也用了兩冊書。”

霍伯特看著啤酒杯裏的酒花:“那麽,那裏的人還會不會清楚自己的祖源呢?”

克萊恩的表情也逐漸認真起來:“應該不會吧,畢竟第一紀的時候,有一段狂亂的時期。”

霍伯特“嗯”了一聲:“可能是我想多了,我隻是……隻是……”

“是不是想家了?”

霍伯特猛地抬起頭,四目相對,霍伯特突然笑了笑:“本來我覺得自己在這裏有了家,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觸了。”

“正如你之前所說。”克萊恩語氣溫和地道:“我們都是些在外打拚的遊子,在大城市買了房,結了婚,但不代表自己的根就生在那裏了。”

“之前我用類似的話來安慰你,沒想到又被‘還回來’了。”霍伯特微笑道。

從那座神秘島嶼回來後,霍伯特內心的孤獨感就逐漸滋生,特別是回想到羅塞爾說“去他的末日”時,一股悲切感出現在霍伯特的心間:

為什麽我不是在好好做我的研究,而是要來跟這些怪物戰鬥?

為什麽有閑暇的時候,不是琢磨著打打遊戲,吃個串兒喝個啤酒,而是迫於生存,有處理不完的事情,要每時每刻都琢磨著晉升?

為什麽我已經擁有了一個國,卻還不如玩一把《我的世界》開心?

為什麽我要經曆這些?為什麽我不能說“不”?

為什麽……

這個時候霍伯特才發現,自己其實已經有些勞累,隻是之前一直被自己無視了。

於是處理了一下手頭的事情後,祂給自己放了個假,散心的第一站就是烏托邦。

克萊恩又道:“我也不是很會安慰人,但總覺得我們前進的動力,是那些幫助過我們,或者需要我們幫助的人。

“因為我們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有親人和朋友,所以我們不能退縮。

“這是我們的責任。”

霍伯特重複了一遍:“責任啊。”

祂的心情明朗了不少:“抱歉,好久沒見了,卻聊起來一個這麽沉重的話題。

“我們還是聊點別的吧,嗯……儀式準備得怎麽樣了?”

克萊恩往窗戶外麵看了看,廣場上、街道上的人們,各自有各自的人生,各自有各自的性格,正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如你所見,挺順利的!”克萊恩臉上洋溢起笑容。

霍伯特也順著克萊恩的目光看向外麵,聞言後祂道:“我再幫你一把吧。”

說著話,祂加強了這座城市跟靈界之間的“關聯”。

有那麽一個瞬間,整座城市的光線一下子黯淡了許多,但這樣的黯淡轉瞬消失。

再看外麵,依舊人來人往,廣場還是那個廣場,教堂還是那個教堂,城市還是那座城市,但就是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仿佛周圍的一切變得更真實,仿佛這座城市有了凝實的曆史感。

克萊恩深吸了口氣,感受著烏托邦微妙的變化,這裏的每個人都跟原先不一樣了,原先他們就像是這個世界的“黑戶”,而現在所有人跟這個世界的關係都變得十分融洽。

祂原本計劃要到年末才能完成的儀式,現在竟然已經基本上完成,再過一周,最多半個月自己就能嚐試晉升“詭秘侍者”。

霍伯特一口氣喝光了自己麵前的啤酒:“感謝你的款待,難得清閑幾天,我想到處去轉一轉。

“哦,對了,我有位朋友需要加強一下人性,你這裏是個不錯的選擇。”

克萊恩起身道:“那就讓他來吧。”

兩個人又握手言別。

克萊恩送走了霍伯特,坐在椅子上繼續一邊享用美食,一邊在內心感慨著。

突然間,祂的靈性有所觸動,看向了餐廳的門口。

一位穿著宮廷長裙,五官十分精致,像是個精致木偶一樣的小姐出現在那裏。

克萊恩微微一愣才起身:“莎倫小姐。”

接著祂明白過來:“你是霍伯特剛才所說的那位朋友!”

看到克萊恩的樣貌後,莎倫的臉上多了些愉悅的神采:“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