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奧黛麗晉升天使的特性
安熱盧。
黛西從公立第三文法學校放學後，跟一個同學有說有笑的一起回家，在小區門口兩個人才分開。
一個人的時候，黛西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這是她之前被綁架之後養成的習慣，隻要自己是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盡快前往目的地，要走大路，不要走小巷。
情非得已必須穿過小巷的時候，要事先觀察，然後奔跑通過。
如果小巷裏有可疑的人或者小巷中有一些小門，她寧願取消自己的出行計劃，也不經過這樣的地方。
黛西快步來到自己的家門前，微微鬆了口氣。
其實她知道安熱盧的治安是很不錯的，但之前養成的習慣已經根深蒂固。
左右看了看沒人後，黛西才進入迅速打開門進屋。
一進門，她首先看到了在客廳裏喝茶的國王霍伯特。
他的穿著十分樸素，是一件亞特蘭蒂斯風格的襯衣，一條看上去質地不錯的褲子，沒有戴禮帽，梳了個看上去很精神的發型。
黛西當然清楚，這就是當年帶走姐姐的人，不過後來她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而現在她也知道，這是亞特蘭蒂斯王國的國王。
這讓黛西多少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是否該立即跪拜行禮。
按道理說應該需要跪拜，可是她的姐姐弗萊婭說過好幾次，在亞特蘭蒂斯王國不用跪。
霍伯特也在打量著黛西，小姑娘看上去麵色紅潤，衣著得體，隻有頭發還看上去有些幹燥，顯露出她曾經營養不良的經曆。
“陛……陛下。”黛西終於開口，恭敬地喊道。
霍伯特微笑著點了點頭：“去廚房給你姐姐幫忙吧。”
這時候廚房的門代開，丹尼斯拿著菜刀出來：“啊，黛西，你終於回來了，快來快來！我快被你姐姐罵死了。”
廚房裏傳來弗萊婭的聲音：“是你自己太笨，還怪我罵你？”
丹尼斯趕緊把菜刀塞給黛西，並順手把她的書包摘下來，這才對著廚房道：“我的部長大人，我的刀不是用來切菜的。”
黛西鬆了口氣，趕緊接過菜刀進入廚房，她看到弗萊婭的側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黛西的臉上也不自覺出現了微笑，熟練地幫姐姐切菜。
她知道，現在弗萊婭正跟丹尼斯在秘密的戀愛，丹尼斯經常來家裏吃飯，或者帶她們姐妹出去玩。
之所以是秘密的戀愛，是因為兩個人都是王國的高級官員，在確定結婚之前，不會公布戀情。
客廳裏，霍伯特跟丹尼斯喝茶閑聊，兩個人先是聊起了南科爾森。
霍伯特道：“下午的時候，我剛去南科爾森看了看，那裏的環湖鐵路已經建成通車，是一條不錯的旅遊交通線。”
“這麽快啊！”丹尼斯感慨：“我都已經好久沒有回去看看了，聽說那裏的電廠也快要建好了？”
“嗯。”霍伯特喝了口茶：“再通上電後，那裏絕對是一座現代化城市。”
南科爾森目前有發達的旅遊業，有豐富的農作物產量，還有便宜的日用品，已經吸引了許多費內波特人移民定居，許多費內波特貴族也在那裏購置了房產。
接著他們又談起了工作，霍伯特問：“我聽說，最近抓到了許多境外的間諜？”
“沒錯。”丹尼斯道：“咱們的戶籍製度給甄別間諜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這樣對比一下，北大陸各國的戶籍製度實在太粗糙了，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明白我們戶籍製度的內在構成，所以派來的人很容易暴露。”
這時候，弗萊婭一邊往外端菜一邊道：“目前難以甄別的是，殖民者在撤走時遺留的間諜，因為之前在做人口登記的時候，也登記了他們，隻有發現了泄密後我們才能察覺，並進行審查。”
霍伯特琢磨了一下才道：“民眾的生活水平還是太差，北大陸的生活對他們而言依舊有吸引力……”
說到這裏祂卻搖了搖頭：“也不全對，有的人就是喜歡偏聽偏信，總覺得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已經不差了。”丹尼斯一邊幫著往外端菜一邊道：“我之前在貝克蘭德也待過，貝克蘭德的中產們的日子也就過的那樣。
“特別是食物方麵，遠沒有安熱盧的中產這麽豐盛和便利。”
今天他們的晚餐是牛肉燉土豆、油煎小魚、蔬菜沙拉、水果拚盤，每人一塊羊排，一塊奶油蛋糕，一碗蘿卜湯。
因為有霍伯特來做客，所以弗萊婭做得豐盛了一點，平時的時候他們隻會有一個肉菜。
安熱盧城內中產的飲食，就跟他們平時的水平差不多。
四個人邊吃邊繼續剛才的話題，霍伯特抿了口紅酒道：“可是亞特蘭蒂斯王國中產的數量太少。
“一個健康的社會，大部分人都應該是中產才對。”
黛西靜靜地聽著他們討論一些聽不太懂的話題，她並不覺得這無聊，反而覺得自己內心很踏實，很有安全感。
關於“中產”的話題討論完，霍伯特突然問黛西：“我聽說你偏科偏得很厲害？”
黛西微微一愣才道：“是的。”
“為什麽？對那門課程沒興趣麽？還是聽不懂？”霍伯特接著又問。
黛西謹慎地考慮了一會兒，才決定實話實說：“我不太喜歡數學課的老師，那個老師也似乎不太喜歡我。”
霍伯特笑了笑：“溝通是一門通用的學問，你不能因為不喜歡一個老師，就耽誤自己的學習。
“這就有點像是那個老師不夠稱職，沒有讓所有的學生喜歡他，但是你卻因此在懲罰自己一樣。”
黛西越聽越是認真，她覺得很有道理。
霍伯特又道：“天底下沒有完全合身的衣服，有時候人也要去適應衣服。
“不過可以通過溝通，讓‘衣服’更合身一些。”
黛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一旁的弗萊婭微微地歎了口氣，這讓她想起了之前跟丹尼斯的一次討閑聊，當時丹尼斯說弗萊婭和黛西因為從小對父愛有缺失，所以看待問題的視角會多少有些片麵。
此時弗萊婭突然對這個問題有了具象化的感受，她們姐妹倆在有效溝通方麵，確實有所欠缺。
霍伯特又對弗萊婭道：“有時間就陪黛西多出去走一走，鼓勵她多跟陌生人交流。”
弗萊婭點點頭：“老師，我會注意這一點的。”
這個話題結束，三個大人又聊起了剛建成的濱海度假區，弗萊婭決定休假的時候，就帶黛西去那裏看一看。
丹尼斯小幅度舉手道：“我也去，嗯……主要是保護你們的安全。”
霍伯特端著酒杯：“哈哈哈。”
黛西帶著微笑吃了口奶油蛋糕，又香又甜。
……
6月8日，亞特蘭蒂斯王國發布嚴正警告，譴責魯恩等國幹預他國內政，並譴責他們對帕斯王國和拜朗帝國的物資和人力支援。同時警告魯恩，如果繼續支持南大陸各國對立，亞特蘭蒂斯王國不排除使用武力解決問題。
當天下午，魯恩、因蒂斯等國，紛紛公開譴責亞特蘭蒂斯王國發起的對拜朗帝國的侵略戰爭，並指出亞特蘭蒂斯王國才是南大陸的不穩定因素，除非亞特蘭蒂斯王國能改變現有的政治模式，回歸正常的政治軌道，否則他們不會停止對正義和自由國度的聲援。
當天晚上，亞特蘭蒂斯王國回應：如果魯恩王國從東拜朗撤軍，將所有領地的治權還給哈加提王國，亞特蘭蒂斯王國就從拜朗帝國撤軍。
從這一天開始，雙方的指責越來越嚴厲，對使用武力威脅的言論也越來越頻繁。
……
次日，東切斯特郡，一片屬於霍爾家族的森林裏。
阿爾弗雷德、希伯特和奧黛麗領著各自的獵狐犬，帶著數量不等的仆從，繞著森林邊緣追逐著獵物。
這是他們兄妹成年以來，第一次一起打獵。
現在奧黛麗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阿爾弗雷德和希伯特都或明或暗地讓著奧黛麗，並隱隱保護著她。
追逐間，他們衝出了森林，看見了一片麥田。
身穿獵裝的奧黛麗看到前麵的村莊問：“那是哪裏？”
她還是第一次到這片森林狩獵，不清楚四周分別通向什麽地方。
希伯特同樣不太熟悉，側頭對自己的侍從道：“找人問一問。”
在等待的過程中，三兄妹談論起了剛才的收獲。
而金毛大狗蘇茜看了那幾條想靠近自己的獵狐犬一眼，讓它們自覺的停住腳步，跟蘇茜保持著距離。
三兄妹聊著聊著，阿爾弗雷德歎了口氣道：“後天我就要離開了，假期總是過得這麽快。”
希伯特點點頭：“以現在的局勢，你繼續休假的話確實不太好。”
其實阿爾弗雷德此時休假，就有點避嫌的意思，畢竟此時軍方正在援助帕斯王國與亞特蘭蒂斯王國對峙，而他卻是亞特蘭蒂斯王國王後的哥哥，軍方的高層其實很難以信任他。
但總是這麽休假也不是辦法，他很容易被邊緣化。
奧黛麗對此沒有發表什麽意見，她也曾經跟阿爾弗雷德談起過，有沒有興趣加入亞特蘭蒂斯軍？
雖然霍伯特很少讓兩位王後觸碰王國的政治和軍事，但是將自己的哥哥安排進亞特蘭蒂斯軍，奧黛麗還有這個信心的。
但是阿爾弗雷德卻說，希望留在魯恩，畢竟他已經在魯恩軍方建立了許多人脈，去亞特蘭蒂斯軍之後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而且聽說亞特蘭蒂斯軍對貴族似乎不是很歡迎的樣子，他還聽說亞特蘭蒂斯軍非凡者的比例比魯恩軍要高很多，在那裏，一個“懲戒騎士”也就能做個旅長。
這時候，希伯特的侍從回來匯報道：“勳爵，那個村子叫赫德拉克。”
奧黛麗感覺這個名字很耳熟，仔細想了一下終於回想起來，之前她聽說心理煉金會曾經派人來研究過這裏的風俗。
據說這個村子崇拜巨龍，完全區別於北大陸的主流信仰。
更離奇的是，心理煉金會的成員們來到這裏不久後，竟然都瘋了！
已經有著十分紮實的神秘學知識的奧黛麗立即警惕起來，她不認為這是個巧合，或者說這可能確實是個巧合，隻不過這個巧合“有問題”。
她深吸了口氣，覺得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穩妥起見，還是不要靠近那裏的好。
這時候，希伯特笑道：“我聽說過這個村長，我記得家族在附近有一個莊園。”
說話間，他抬頭看了眼天色：“快要傍晚了，不如留宿在這裏，明天繼續狩獵？”
對於兄長的這個建議，阿爾弗雷德沒什麽抗拒，對他來說，今晚住在哪個莊園都沒什麽區別。
於是他點了點頭：“那派人回去告知爸爸和媽媽一聲。”
奧黛麗沒有說話，隻不過她的雙眸卻染上了一層不容易察覺的淡金色，緊接著，她的目光依次掃過兩個哥哥的臉龐。
希伯特的眉頭頓時微微皺起，他隔了幾秒後道：“還是回去吧，這邊的莊園沒有提前得到通知，肯定沒什麽準備，或許沒法為這麽多馬匹、獵犬和仆從服務。
“而且，距離傍晚還有1個多小時，足夠返回了。”
阿爾弗雷德見兄長這麽快就改變了主意，下意識想唱唱反調，可念頭一轉，又覺得對方說得還是有些道理。
考慮到妹妹也在這裏，他“嗯”了一聲道：“那就盡快返回吧。”
於是他們帶著一幫侍從、仆役和獵犬調轉方向，沿森林邊緣返回另外一邊的莊園。
奧黛麗安靜的跟在後麵，未就事情的發展表達自身的意見。
他們回到莊園的時候，正好是晚餐時間。
餐桌上，當然少不了談論一下當下的國際局勢。
霍爾伯爵道：“下午的時候，我看到了昨天的《貝克蘭德晚報》，雙方的譴責更加嚴厲，現在南北大陸的局勢進一步緊張了起來。”
這裏距離大城市較遠，不過有專門的郵差往這裏送報紙，但時間上肯定要晚一點。
比如晚上的時候才能看到晨報，次日下午才能看到昨天的晚報。
霍爾伯爵擔憂地問奧黛麗：“這個時候，霍伯特讓你回到東切斯特郡休假，真的沒有別的用意麽？”
聯係到之前發生的事情，魯恩的特使去了安熱盧三天都沒能見到霍伯特，奧黛麗去跟霍伯特談了談之後，霍伯特才開始召見各國的特使。
緊接著奧黛麗也跟著父母回國，並聲明要在東切斯特郡的莊園休息一個月。
看起來就好像霍伯特對奧黛麗的舉動十分生氣，才把她趕回了東切斯特郡一樣。
其實不管魯恩王國跟亞特蘭蒂斯王國的關係再緊張，霍爾伯爵一家是沒有什麽危險的，就算是開戰，他們也隻要盡量避免出現在公眾麵前就可以。
因為不管是未來亞特蘭蒂斯王國要提出和談，還是魯恩王國認為需要跟對方談判，總之雙方都需要一個渠道，霍爾伯爵就是一個很好的渠道。
他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在兩國關係緊張的時候，才變得低調起來，讓一家人都在東切斯特郡的莊園休假。
問題是，如果奧黛麗不在霍伯特身邊的話，霍爾伯爵就喪失了“渠道”的作用。
奧黛麗微笑道：“父親，確實是沒有別的意思。”
這一點她還是相信霍伯特的。
為了讓父親放心，她又道：“我如果要回去，隨時都能回去。
“但是現在的局勢您也清楚，目前外交部除了發表個‘譴責聲明’之外，沒有別的事務，我認為開戰後，外交部才會忙碌起來。”
阿爾弗雷德加入到話題當中：“奧黛麗，你覺得雙方會開戰？”
“這是肯定的。”奧黛麗認真道：“雙方對峙的勢頭已經十分明顯，而且雙方之間的矛盾靠談判已經無法解決了。”
希伯特和阿爾弗雷德沒有再說什麽，他們對於亞特蘭蒂斯王國的政策也有些反對，理論上來說奧黛麗都是那個國家的王後了，那麽霍爾家族在那裏應該是僅次於王室的貴族才對。
但事實卻是，霍爾家族在亞特蘭蒂斯王國做生意都得不到多少特權，隻得到了一些政策上的便利而已。
即便是再開明的貴族，也認為這是不對的。
在他們的觀念裏，有些生意普通人根本沒有相應的渠道、眼力和能力做起來，貴族和富豪有這個能力和眼界，可以通過那些生意和產業維持社會的良好運作。
因為他們做出的貢獻，就應該享受一部分特權才對。
奧黛麗當然明白兩個哥哥的想法，但她對此並沒有做出任何評論。
根據她地觀察，沒有貴族和富豪，亞特蘭蒂斯王國也運行得相當不錯，官僚機構顯然比貴族的效率更高，而且可以更容易讓財富和人力愈發集中，更好得完成一些建設任務。
當然官僚機構也有它的問題，比如滋生腐敗，比如滋生“官僚主義”，可能會讓效率變得比貴族為主導的政治體係還要慢。
現在亞特蘭蒂斯王國政府還在上升期，大家心懷理想，還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可是幾十年後，上百年後呢？
那一定是一個“官僚主義”滋生的年代，所以霍伯特目前已經在預防這樣的事情發生。
預防的方式也很簡單，第一是發動民眾，如果想要檢舉他人，可以直接向“締造者”祈禱舉報。
在“締造者”神國的工作人員，會派檢查部門的人去調查。
因為有非凡能力的存在，這個調查的過程十分簡單，並不會影響被檢舉人的正常生活和工作。
第二是監察機構獨立於政府，財政部專門給撥款，不跟任何部門有隸屬關係。
以上這些，都是奧黛麗跟霍伯特閑聊的時候，聽祂談起的。
但她並不想跟家人說這些，因為不管怎麽說，貴族在亞特蘭蒂斯王國起不到任何作用，也不會得到額外的利益。
於是餐桌上的話題自然而然轉向了今天狩獵時發生的趣事。
奧黛麗回到自己的房間後，跟蘇茜在露台觀賞著莊園寧靜的夜晚，到了深夜時分，奧黛麗才回到臥室，掀開天鵝絨被子躺了進去，很快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間，她忽然坐了起來。
靈性的感知讓她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對勁，她環視了一圈，看見了熟悉的梳妝台和盥洗室入口，可是窗外沒有紅月，也沒有繁星，外麵一片漆黑。
奧黛麗瞬間做出了判斷：這裏不是現實世界。
很快，她又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是一個夢境，相當奇怪的夢境，竟然可以主動讓她保持清醒。
奧黛麗立即從**下來，去看床頭櫃上的“秩序水晶”，好在這塊霍伯特給她的飾品還在，此時玉佩正散發著柔和的黑色光芒，跟現實世界的狀態有明顯區別。
霍伯特曾經跟她說過，如果遇到危險，隻需要往玉佩中注入靈性，霍伯特就能感知到。
奧黛麗快步過去抓起玉佩，向裏麵注入了靈性。
她很快得到了反饋，在玉佩上出現了一行字母：出去探索一下。
奧黛麗鬆了口氣，這應該是霍伯特給她的引導。
對於霍伯特目前的實力奧黛麗是十分有信心的，把自己拉出夢境，或者直接擊碎夢境應該一點問題也沒有。
祂沒有這麽做，而是讓自己探索，這說明這個夢境可能並不危險，或者說有霍伯特的保護對她而言不會很危險。
於是奧黛麗披上了一件外套，緊握住“玉佩”打開了房門，外麵是一條幽暗的走廊，雖然牆上有蠟台，但是蠟燭卻散發著十分不正常的黯淡光芒，給人一種隨時會鬧鬼的感覺。
奧黛麗遵循靈性的直覺，向著右邊走去，來到走廊的盡頭，那是一個半開放的日曬房。
她的靈性預感到，外邊很特別，所對應的並不是日曬房。
但是霍伯特一直沒有發出預警，於是奧黛麗緩緩打開了那扇門。
如她預料的那樣，外麵並不是日曬房，也並不是別墅外的情景，而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地上是一顆又一顆圓潤的石頭，和一叢又一叢青黑的雜草。
奧黛麗警惕地走了進去，房門在她的身後“吱呀”一聲合攏。
稍微遠處的景象突然變得幽暗，飛快勾勒出一根幾十米高的巨大石柱。
在石柱的頂端，站著一條體型碩大的怪物，它有著灰白色的碩大鱗片，眼眸淡金而豎立，還有一對巨大的翅膀。
這是一條心靈巨龍！
奧黛麗回想起了前年的時候，她曾經探索過周圍的“集體意識海洋”，當時她就看到過遠處飛過一條心靈巨龍，那應該就是眼前的這一條。
她在看向對方的同時，巨龍心靈巨龍也在看著奧黛麗：“你曾經去過利維希德？”
對方用的是巨龍語，奧黛麗能聽得懂，她微微一愣：它怎麽知道的？
那是去年的時候，奧黛麗跟“世界”和“星星”，一起探索一本叫做《格羅塞爾遊記》神奇物品，最終在這本《遊記》的集體意識海洋裏，找到了“空想之城”利維希德。
心靈巨龍解釋道：“每個心靈的意識都在和集體潛意識大海做著一定的信息交換，而利維希德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它在你心靈裏形成的印記同樣如此，我自然能感應到這一點。”
奧黛麗立即意識到：這條心靈巨龍對應的是序列2“洞察者”。
緊接著，奧黛麗聯想到了霍伯特跟她聊如何繼續晉升的談話內容。
但她不敢繼續往下想，因為那一定會暴露太多的信息，可能會驚走這條巨龍。
思緒翻滾間，奧黛麗問：“你想知道什麽？”
體型碩大的巨龍道：“我叫艾瑞霍格，目前僅存的三條古龍之一。”
“你好，艾瑞霍格。”有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加入到了談話當中。
跟奧黛麗一樣穿著睡衣和拖鞋，手持一根黃金色和橘色纏繞的權杖，外麵披著件外套的霍伯特出現在她身邊。
艾瑞霍格眼眸一凝，立即就要離開！
在這之前，祂竟然沒有察覺到對方，這足以說明對方的強大！
但在下一秒，巨龍逃離的念頭被“扭曲”成“認真回答霍伯特問題”的想法。
霍伯特問：“我很想知道，除了你和知識與智慧之神外，另一條巨龍是誰？目前在哪裏？也是心靈巨龍麽？”
艾瑞霍格認真回答道：“祂是……祂是，我忘記了。”
霍伯特撇了撇嘴：“跟‘觀眾’打交道可真麻煩。”
說著話，祂手裏的化身成為一把巨大的黃昏色巨劍，下一秒，霍伯特已經站在了巨龍的背上。
求生欲讓艾瑞霍格瞬間清醒過來，在霍伯特的巨劍下揮的時候，祂已經“閃現”到了這個“夢境”的深處。
在這裏是祂的主場，祂立即在自己跟霍伯特之間設置了數道屏障，那是祂之前就做好的準備。
那些屏障是一個個難以脫身的噩夢組成，在夢境空間裏沒有實質，即便是大天使也要在接觸之後才能察覺到。
可是在接觸的瞬間，目標就能被拉入更深層的夢境，為艾瑞霍格贏得逃走的時間。
見後麵的霍伯特沒有追上來，艾瑞霍格鬆了口氣，正要躲入一處祂在潛意識海洋裏找到的隱秘處，突然間的祂的豎瞳一凝。
因為霍伯特竟然出現在祂的前麵！
此時霍伯特正站在一根高高的巨柱上，在巨柱下麵，長相美麗的奧黛麗還在石柱下麵觀戰。
艾瑞霍格立即調轉了方向，可是祂的麵前還是站在石柱上的霍伯特，以及在下麵觀戰的奧黛麗！
稍微琢磨了一下祂才明白，自己製造的這個夢境被“篡改”了，不管怎麽飛，都會飛向站在石柱上的敵人。
遇到這樣的敵人是很難逃走的，於是艾瑞霍格隻好奮力揮動翅膀，朝著霍伯特扇起“瘟疫風暴”。
這樣的攻擊會讓周圍很大範圍內的普通人，在睡夢中變成瘋子或死去，一定會引起官方非凡者的關注。
但現在顧不得這些了，艾瑞霍格要盡全力脫身。
麵對巨龍的全力一擊，霍伯特隻是微微一抬手，用出了“混亂”的能力。
噗～
這全力一擊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屁。
下一個瞬間，霍伯特出現在了艾瑞霍格的身邊，祂手裏的巨劍砍向巨龍的脖頸。
艾瑞霍格立即後退，但祂的想法是後退，身體卻被“扭曲”，脖子反而伸向巨劍下麵。
在巨劍觸碰到巨龍脖子的瞬間，祂才勉強脫離了“扭曲”的狀態，努力地躲避。
但巨劍還是砍中了祂巨大的脖頸。
刺啦～
這把巨劍有著“黃昏巨人”途徑的特質，在霍伯特的“放大”下，它無堅不摧，就像是割開了一塊厚厚的布一樣，劃開了艾瑞霍格灰白色像是岩石一樣的外皮和肌肉。
祂有三分之一的脖頸，被從上而下切斷，噴射出了黃金色的血液。
霍伯特趕緊撕下一塊睡衣，“扭曲”成了以“布碗”：“這可不能浪費。”
艾瑞霍格在痛呼中掉頭逃走，黃金色的龍血像是瀑布一樣流下，但在空中畫了個弧線，流進了霍伯特手中的布碗裏。
這個布碗也就有正常的碗那麽大，但好像永遠也填不滿。
霍伯特一邊“接著”龍血，一邊向前踏出一步，再次站在了巨龍的背上。
艾瑞霍格立即變成了一個幻影，但霍伯特還是用手裏的巨劍刺中這個幻影的後心。
噗～
本來是幻影的心靈巨龍重歸實體，被霍伯特在心髒的位置刺出了一個大窟窿。
霍伯特剛才“篡改”了艾瑞霍格的本體與祂的“虛擬人格”之間的概念，刺中“虛擬人格”就等於刺中本體。
在艾瑞霍格淒厲地哀嚎聲中，它從半空中墜落。
霍伯特“放大”了祂的傷勢，這條心靈巨龍在落地之前，就已經奄奄一息。
祂手持巨劍，刺入巨龍的頭部，這隻從第二紀就存活至今的巨龍頓時斃命。
霍伯特隨即用出了“利用”的能力，渾身還在抽搐的巨龍，非凡特性已經析出。
那是一塊外形有點像是眼睛淡金色水晶，中間有一團動來動去的金色光團，看上去真的想是一個眼珠在動來動去。
另外巨龍的骨骼、皮肉、牙齒、心髒等等，都是非常不錯的非凡材料，霍伯特當然不會浪費，除了非凡特性統統送入了“失序之國”裏。
這時候，周圍像是破碎的鏡麵一樣，出現一道道裂紋，一切事物都變得虛幻。
躺在臥室**的奧黛麗突然睜開了眼睛，“秩序水晶”正被她握在手中，黑色的光芒正一點點褪去。
霍伯特站在大床的一側，一隻手持權杖，一隻手拿著那份天使層次的非凡特性。
金毛大狗蘇茜則趴在床尾，有些擔憂的看著奧黛麗，見奧黛麗醒過來之後立即長開嘴，但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舌頭一擰叫了一聲：“汪！”
霍伯特微笑道：“好了，你不用裝了，我能十分清楚的感受到，你已經是一隻序列5的金毛，應該早就會說話了。”
蘇茜張了張嘴，頓時呈現出了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
**的奧黛麗坐起來，看著霍伯特手裏那份非凡特性：“沒想到我這麽快就有了晉升的機會。”
霍伯特也看向虛幻眼睛一樣的特性：“這個層次的特性需要特殊的保存空間，我先幫你保管，在你需要的時候，幫忙粉碎它。”
把非凡特性也放入“失序之國”後，霍伯特才對蘇茜道：“恭喜你，有晉升半神的特性了。”
這倒是讓蘇茜十分高興，並讓自己盡量優雅地道：“謝謝。”
霍伯特又收起了“暮色權杖”，祂對著奧黛麗微笑道：“這隻可惡的巨龍攪了我們的好夢，我們是不是繼續上床睡覺？”
蘇茜見奧黛麗沒事了，趕緊離開了臥室。
後半夜，霍伯特和奧黛麗心滿意足地穿上睡衣，來到露台坐下，一邊欣賞著月色下的美景，一邊閑聊。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觀眾”途徑的天使的問題。
奧黛麗道：“沒想到還有三條巨龍活到了現在，嗯……不過今天後就隻剩下兩條了。”
她拿開霍伯特的手：“三條古龍當中，有兩條心靈巨龍，加上赫密斯的話，那麽這個途徑竟然有三個天使！”
霍伯特擁著奧黛麗，看著月色下的森林道：“或許這個途徑還有1件0級封印物。”
奧黛麗一愣：“為什麽這麽說？”
霍伯特看了一眼懷中充滿了青春氣息的奧黛麗，微笑著解釋道：“一般來說，一個途徑天使層次的非凡特性有7到10件。
“就拿你所在的途徑來說，‘觀眾’……”
奧黛麗當然清楚，霍伯特所說的“觀眾”是指亞當。
“……‘觀眾’體內的三份序列1特性裏，可能各有一份序列2特性，因為祂天生就具備唯一性，沒有經過序列2以下的晉升，所以這三份序列2特性，就應該是祂體內所有的序列2特性。
“那麽就算是按照最少的7份序列2層次非凡特性來算，除了序列1途徑的那3分，應該還有4份序列2層次的特性。
“一份在赫密斯體內，一份在我們手上，一份在那條不知名的心靈巨龍那裏，理論上還有個天使，或者一件這個途徑的0級封印物。”
奧黛麗點點頭，感覺這個算法相對來說比較靠譜。
她簡單算了一下：“按照這個算法，這個世界上有不少天使啊。”
“嗯，這隻是序列2的層次。”霍伯特道：“還要序列1的層次呢，比如據我所知，‘死神’途徑有位大天使，就是‘蒼白女皇’，還有一件同層次的封印物。
“還有一件序列1特性，應該是以非凡特性或者封印物的方式存在。
“再比如我剛剛得到相對可靠消息的‘窺秘人’途徑，有一件大天使層次的封印物存在，還有‘隱匿賢者’那裏至少有一份序列1層次的非凡特性。
“一條途徑當中有了神靈，序列1層次的歸屬才十分明確，不用猜測。”
奧黛麗算了一下：“兩者相加的話，天使和0級封印物應該很常見才對，但為什麽我總覺得很少見到這個層次的非凡者或者封印物？”
霍伯特微笑道：“當然是因為到了這個層次之後，可以十分隱蔽地隱藏自己。
“就比如這條叫艾瑞霍格的心靈巨龍，祂躲在‘集體潛意識海洋’裏都不知道多少年了，除非是機緣巧合，否則很難找到祂。
“還有許多途徑的天使很難以尋找，比如‘偷盜者’途徑，祂寄生在一名正神教會成員的身上，有誰能找得到祂？”
奧黛麗一愣：說的是星星先生吧？
她記得一起探索《格羅塞爾遊記》的時候，那名索羅亞斯德的後裔就猜測星星先生被寄生了。
霍伯特接著道：“另外，不要小看那些曾經的天使家族。
“比如已經沒落的亞伯拉罕家族，手裏還有2件0級封印物，當年的天使家族那麽一大堆，他們手裏一定都有些‘存貨’。
“我認為有不少0級封印物，沒有在正神教會的手中，被某個隱秘勢力，藏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我們很少能夠見到。
“另外就是，這些封印物每一件都足以毀掉一座城市，不可能經常拿出來用，所以我們很少見到。”
比如貝爾納黛手裏原本就有3件0級封印物，不過現在隻有兩件了。
奧黛麗點點頭：“這才是神秘世界。”
霍伯特笑了笑：“嗯……我們不一樣，我們同時掌握著世俗政權，很多隱藏的天使都會以我們朋友或者敵人的方式出現在麵前。”
祂認為，羅塞爾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有那麽深厚的積累，隻是一部分留給了貝爾納黛而已，就足夠讓她與摩斯苦修會周旋一百多年。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露台聊到了天亮，霍伯特告訴奧黛麗，祂打算在這個景色宜人的莊園裏休息幾天。
奧黛麗當然十分高興，等霍伯特回了一趟南大陸，拿來一些換洗衣物後，她挽著霍伯特的胳膊，兩個人一起出現在餐廳。
對於霍伯特的突然出現，大家都十分驚訝，緊接著仆人們甚至在管家的嗬斥下向國王行禮。
霍爾伯爵看到霍伯特突然到來，也終於相信了女兒的話。
奧黛麗的兩個哥哥，則十分好奇霍伯特是怎麽來的，不過阿爾弗雷德作為非凡者，對此倒並不十分驚訝。
這一天，霍伯特也陪著他們三兄妹一起出去打獵，一行人走著走著，竟然又出現在了赫德拉克村的不遠處。
遠遠地，他們就聽到村子裏傳來了哭聲。
希伯特見國王霍伯特似乎對此十分好奇，就派仆人去打聽了一下。
很快仆人回來匯報說：“勳爵，村裏所有的巨龍石像，在昨天夜裏突然崩塌了，村民們喪失了信仰，所以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