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癲仙,起因定果
封不驚沿著深淵而行,不時的關注這深淵之中的動靜。
“那是什麽?”他眼睛非常敏銳,不自禁倒退了幾步。
在就這無盡深淵下,漆黑如墨的最深處,竟有一點晶瑩閃爍,模糊的傳了上來。
“該不會是有什麽恐怖生物要出來吧?”他神情一滯,心中震顫。
龍氣洶湧,化仙液的氣息撲麵,黑暗的深淵中那點晶瑩清晰了不少,逐漸上升。
“是被龍氣推上來的!”
“是一座玉宮!”
龍氣湧動,如潮水一般從深淵下衝出,一座玉宮沉沉浮浮,晶瑩閃閃。
它並不是很大,與一間房屋差不多,稱之為宮太勉強了,但是它的形狀卻是一座宮殿。
玉宮通體剔透,完全透明,在地下世界中很奇異,有陣陣靈氣溢出。
在玉宮之上的匾額上書三字:轉輪殿!
“三個字,又不認識!”封不驚皺眉,但此宮自深淵而出,一看就是不似凡間之物,一定來頭極大!
“這種文字和當時在天庭之中所看到的差不多,應該都是一種文字,前輩應該是認識的!”
封不驚雖然不識字,但也還是將這三字記在腦中,以留日後有機會找出其中含義。
“裏麵有人!”就在他在記憶文字的時候,突然瞳孔一陣收縮。
他看到,就在玉宮中躺著一個人,如冰晶結成,通體雪白,近乎透明,與冰宮顏色一致。
他靜靜躺在裏麵,黑衣蔽體,體態雄偉,頭發烏黑光亮,遮擋住了大半容顏,無法看到真容。
但是,毫無疑問,這必是一具屍體,但他和那老猿一般,沒有絲毫屍體應該有的樣子,像是在沉睡。
“這又有一個仙人要複蘇了?”封不驚雙眼光芒閃爍。
他正想著,就好像見到他的眼皮動了一下!
封不驚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不敢再去多看,趕緊邁步就走。
“不見,不聞,這裏的一切都和我沒關係!”
終於,在封不驚走出百裏之後,在前麵發現了一座破敗的木橋,搭在深淵上麵,連接對岸。
“我就知道,一定還是有路的!”
封不驚大喜,快步趕到橋邊,這木橋破破爛爛,在風中左右晃動,給人的感覺極為脆弱。
但封不驚現在也沒得選,隻能硬著頭皮走上。
“撐住,可別塌了啊!”
此地禁空,封不驚也沒辦法讓自己的體重減輕,隻能戰戰兢兢的走在這木橋上。
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就聽見耳畔哢嚓一聲。
頓時,他的身子就僵住不敢動,“沒事,沒事,有前輩的因果庇佑!”
他給心中打氣,再次邁步。
“轟!”
木橋直接斷裂開來,封不驚隻覺腳下一空,隨即就立即下墜!
“我去!”
封不驚大驚,立即就施展手段想要自救,但他一切的手段,在此地都是沒有反應。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不斷的往深淵之中跌落。
一千米、兩千米、三千米……
他極為心驚,足足下落了四千米,還沒有到達底部,好像是永無盡頭,通向幽冥。
五千米、六千米……
一直下行到九千多米的時候,砰!
封不驚砸在實物上,被這下落的力道震得腦袋一陣發暈。
他本以為是已經落在深淵底部了,起身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是在一座石橋上。
石橋和上方的木橋垂直相對,把封不驚接住,至於深淵。
他再往下去看,還是無法看到盡頭。
在石橋上,封不驚陣陣心悸,感到身下深淵好似有某種存在,已經發現了自己,正在下麵窺視!
“先看看石橋通往何處!”
他走在石橋上,有一種古老與蒼涼的氣息撲麵而來,像是回到了太古時代。
深淵之底,並不是多麽黑暗,有零星的光電碎屑,在閃爍光芒。
不過,深淵實在太大了,難以全部照亮,還是有些暗淡,放眼望去,一片空曠,根本不像是地底,倒像是來到了一片星空之中。
“那是什麽?”
就在石橋前方,似有古老的建築物,破敗不堪,不成樣子。
他快速向前走去,石橋的盡頭出現了一處巨大的山洞。
“像是一個祭壇,該不會是祭祀之地吧?幾乎徹底坍塌了,荒廢無盡歲月了。”
還沒有來到近前,他已經看出,這是一處古老的祭台,很難推測它存在多少年了,鐫刻滿了歲月的痕跡,連石頭都快腐朽了。
“那是……”封不驚瞳孔急驟收縮。
當來到的近前的刹那,他無比震驚,臉上寫滿了不相信的神色,隨即好似是想到什麽,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在祭壇外圍還看不出什麽,當登上坍塌的石台,來到最上麵後,他就看到。
最上麵是白玉祭壇,充滿了歲月的氣息,雖然幾近坍塌,但還是能夠看出樣子。
他蹲下身子,用手不斷的觸摸,口中喃喃個不停。
“木橋早不斷,晚不斷,偏偏老子上去了就斷,能橫跨深淵的木橋,絕不可能連老子的身軀重量都無法承受,而下方還有石橋連接了這白玉祭壇,是不是說,走木橋不是生路,隻有墜落下去,走這石橋,才是我那一線生機的所在?”
至於封不驚猜測的對與不對,驗證起來很簡單,直接站上去就行。
封不驚起身,站到白玉祭壇上,發現任何動靜都沒有發生。
“難道我猜的不對,這白玉祭壇已經破損了,或者是我身上沒有相應的開啟之物?”
正在他疑惑的時候,玉匣突然飛了出來,再次照射出光芒。
瞬時間,把這洞穴整個照亮。
光芒灑落在這白玉祭壇之上,頓時化為一陣橘紅色的光。
封不驚隻覺得眼前光亮一閃,立即往腳下去看的時候,發現原本破碎的祭台,竟然已經變得完好無損,不隻是這樣,這山洞給他的感覺也不一樣了。
那種歲月滄桑之感**然無存。
“吼!”
就在這時,一聲巨大的吼聲從洞穴之外的深淵傳出,隨即山洞就開始劇烈震顫起來,一股股黑氣升騰而起,就要往洞穴灌入的時候,被玉匣之光擋在外麵。
而腳下的白玉祭壇也慢慢亮起,有白光發出。
而封不驚此時就覺到有一種無法抵抗,無法阻擋的恐怖氣息自深淵噴薄而出,隨即一隻長著綠色屍毛,黑色尖爪的大手,伸了出來,直接刺破了玉匣之光,朝玉匣抓來。
封不驚看到這大手之後,頓時就感覺到體內一熱,然後就看到自己的雙手之上就開始有血紅色的肉瘤生出,一個一個生出的很快,瞬間就密密麻麻,將他的雙手化為了一堆由肉瘤堆砌而成而惡心形狀。
肉瘤還不斷從雙手向他的胳膊蔓延而來。
“怎麽會是,我這是怎麽了!”
封不驚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身上的變化,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的痛苦和不適,要不是他親眼所見,都不會相信,自己的雙手此時已經化為了一團惡心的肉糜。
一刹那之間,封不驚的雙臂也被同化,而且化為肉糜的雙臂,好似誕生了獨立於封不驚的生命和意識一般,竟然在不受控製的扭曲的朝著頭頂的玉匣抓去。
而這時,白玉祭壇終於啟動,白光一閃,封不驚的身軀連帶著頭頂玉匣瞬間消失。
而那從深淵伸出的恐怖大手,一把抓空,失去了玉匣之光,那山洞和白玉祭壇頓時變為之前的殘破模樣,歲月滄桑之氣再次散發而出。
被那大手一拍之下,化為齏粉,消散而去!
封不驚白光一閃之後,再去看時,發現自己沒有出現在仙墓之外的地界,反倒是周圍的天地一片昏暗,周圍更是有滾滾白氣彌漫,讓他的目光看不遠。
但此時的他,還沒有功法去管這些,就看他大吼一聲,身軀狠狠地一震。
隨即雙臂的那肉糜從身上斷裂而下。
那肉糜落在地上,還在不斷的扭動著,並沒有失去其中生命。
封不驚看的詭異,不敢留手,雙眼一道金光射出,徹底將肉糜破碎湮滅。
“我的天,剛剛要是傳送的再慢上一步,不說那大手,我自己恐怕就要被這肉瘤全部侵蝕了!化為一堆扭曲的肉糜了!”
看那肉糜誕生出生命的樣子,封不驚猜想,要是自己徹底化為此物之後,自己也就應該不存在了。
這種不存在和死亡的感覺好像還不一樣,是一種被轉化,被取代的感覺。
不會察覺到任何痛苦,身體不去看的話,也不會有任何不適之感。
這全部的這些,也就僅僅是封不驚看了一眼那大手所導致的!
“這種變化,那深淵之下的大手,難道說就是陳玉樓原來提到過的癲仙?
深淵之下,有癲仙存在!這癲仙,是複蘇了,還是……被封印了?”
封不驚此時感覺,自己腦中已經可以把這一路上的所見聯係起來,描摹出一個消逝在曆史歲月中的一枚碎片!
癲仙出世,與仙人在此大戰,在付出隕落了眾多仙人之後,終於將那癲仙封印到這深淵之中,而那些仙人也留有後手複蘇的機會。
而此時仙人複蘇在即,那封印也開始鬆動,讓那癲仙在深淵之中,已經能擁有了一定力量。
而這種力量,對於生命之物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災難,位階不足之人,就是看上一眼,也都能被汙染為肉糜怪物!
想到這裏,封不驚就感覺,一場能席卷世界的風暴,已經在默默的醞釀,積蓄力量,隨時都會爆發。
無論是那複蘇之仙,還是即將破封印而出的癲仙,都足以摧毀此界!
“真就是天塌下來了,也有個子高的頂著,此時不是我一個煉虛境修士能改變的事情,最多出去之後,把這裏的情報散播開來,不過首先是要能出去!”
封不驚環顧四周,發現身後的白霧之中,矗立著一個高聳巨大的黑影。
他邁步前往,走進來,發現竟然是一個古老的門闕!
上麵的三個字,還是不認識,他把那三字記住之後,走入門闕之後。
此地猶如一片被白霧彌漫的曠野,門闕之後,也是什麽都沒有,就在他疑惑的不知道該往何處而去的時候。
突然玉匣再次發光,這次的光芒直接射在門闕之上。
門闕冒出紅光,在門洞之中匯聚出一片如旋渦旋轉一般的光幕。
“這是,讓我再傳送一次嗎?”
封不驚現在對玉匣,已經完全信任。
他之前和陳玉樓都以為,此物就是一個簡簡單單裝有仙緣造化的玉匣。
是前輩委托他們送給滄瀾宗一個叫李致的弟子的。
但現在玉匣出現了種種玄妙,他就知道,事情絕沒有表麵上這麽簡單。
這裏麵玉匣之上,承載了恐怖的大因果。
而這因果之力的存在,讓此界的一些事情從未知,化為了類似於定數一般的存在。
封不驚就是再愚鈍,走到這裏,也應該清楚什麽是因果了!
起因定果!
因由過去而來,定未來之果!
也就是說,自己這一路,被前輩的因果庇護,也就是被類似於命運的力量所籠罩。
隻要自己按部就班的跟著去走,就不會有差錯。
畢竟自己隻是一個送玉匣的,類似於信使一般的存在。
不管路上遇到何種挫折,因果最終還是一定是會將自己送到滄瀾宗,也一定會讓這玉匣落到李致的手中。
“這就是仙人的手段嗎?”
封不驚領悟到因果為何物之後,震驚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難道,仙人就能憑借因果,在千萬年之前,就能影響,甚至於插手後世之事?
而前輩,也僅僅是對其進行簡單運用,就能確保我將這玉匣送到他想要給到的人,絲毫不怕我們把這玉匣私自昧下。
這其中,我的貪念和掙紮,陳玉樓的清明與癲狂,早在接受玉匣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
“這……這……”封不驚再次去看玉匣的時候,眼中已經露出恐懼。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思想,選擇,看似是隨心而發的,但這所謂的隨心而發,卻是被人設計好的,讓他以為的隨心而發。
“命運!命運!這就是命運嗎?就是連正麵對看,對了解的能力都沒有,在無聲無息之中,在每時每刻之間,都在被其隨意擺布!
但,要是我現在就把玉匣打開,貪下其中之物,那又如何?會不會就能打破這種因果?打破這種被設計好的命運?”
想到這裏,封不驚也不急著進入光門,而是眼露凶光的看向玉匣!
此時的他,和當時的陳玉樓甚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