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247天生殺手一
Round 247 天生殺手(一)
正如皛皛猜測的那樣,楚冉回來了,就在她失蹤的第二天,他回到了S市。
一得到他回來的消息,曹震便告訴了所有人,他的回歸頓時引起了一片嘩然,
景颯對皛皛失蹤前說看到了楚冉一事,始終耿耿於懷,若說皛皛沒看錯,那真是楚冉的話,他又是怎麽避過嚴格的入關手續悄聲無息來到璃山的,其他國家的情況她不清楚,但中國想用假護照,那比登天還難。
偷渡也不可能,這太費時了,萬一沒成功,他反而死得更快。
若說皛皛看走了眼,景颯也不相信,因為皛皛當時的神情很確定,確定的連她自己看起來都有點不敢置信。
總不見得是有人假扮楚冉吧?變裝可以,但臉要怎麽變?
傳說中的易容嗎?
說出去都沒人信啊,又不是武俠小說。
為了這事,她還特地請教了專業人士——尤佳,知道皛皛失蹤後,她也特地趕來了璃山,雖然不是警察,但多一個人總是好的。
她是特效化妝師,對這方麵最有說話權了,但人家說了,在好萊塢大片中,可以用矽膠等特製材料做成仿真的麵具頭套,但這是個大工程,一般需要十幾個小時化妝,最後還得通過電腦特效才可以以假亂真,但如果是麵對麵,痕跡就會很明顯,不可能做到和真人一樣,必然有笑容僵硬,臉看上浮腫的破綻。
以皛皛識人的專業眼光,不可能會看不出來。
這條路明顯走不通。
而,另一邊,負責汽車城爆炸案的李善功等人,也已經有了初步的鑒定結果。
結果卻讓人很意外。
原本以為爆炸源頭是李善功和田茂禮進入的地方,按照李善功的陳述,他進入後就踩到了東西,那可能是啟動炸彈的開關。
警方當然以這條線索為第一優先,開始排查。
然而真實情況是,李善功踩到的雖然的確是個開關,但不是炸彈開關,而是類似骨諾牌一樣的裝置,采下後引發了機關,導致從隔壁停車房延伸過來的一根線牽動了停車房桌麵上的汽油罐。
汽油罐翻倒後,汽油流出,滴落進桌下燃燒的煤炭,從而引起了火焰,火焰高竄,過高的溫度又使得擺在上頭充滿液化氣的氣球一下子破開,這才引發了爆炸。
因為液化氣是極容易燃燒的東西,瞬間就將整個鋪子給燃燒了,加上鋪子裏一些容易著火的材料,類似油漆,或是洗車用的清潔劑等,燃燒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爆炸起因十分簡單,如事故火災一般,根本沒有起初以為凶手可能還會製作炸彈這一說,不過是利用修車鋪子裏的易燃物品罷了。
雖然詫異,但警方也為此鬆了口氣,至少這證明了凶手沒有炸彈這種殺傷力極大的危險物品。
至於引誘李善功進入鋪內查看的聲音,那就更讓警方吃驚了。
那根本不是真人發出的聲音,而是事先錄好的音,鑒證組在爆炸現場找到了一台燒焦的錄音機,裏頭的老式磁帶沒有完全燒化,殘留下來的錄音條證明了這一點。
從整個爆炸布局而言,凶手的心思不可謂不縝密。
而田茂禮的表弟榮樹依舊下落不明,是死是活,沒人知道,警車是不是被盜用了,現在也仍是個謎。
一個迷接著一個迷,像雪球一般越滾越大,眾人都為此焦頭爛額。
楚冉便成了碩果僅存的一條線索。
總之就是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他。
不管當時那個像楚冉的人是不是他,他都難逃關係,偏偏沒什麽有力證據能指認他。
思來想去,曹震決定回一趟S市,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盯緊他再說,未曾想他機票都還沒買,楚冉卻鬼使神差的來到了璃山。
他當然不可能是自動送上門來給警察盯得,來璃山是為了醫治一個病人。
璃山綜合醫院裏,剛做完手術的楚冉,剛踏出手術室,曹震等人便已在外恭候多時。
曹震寒暄道:“楚醫生!”
剛做完五小時的手術,楚冉看起來有些疲憊,擰了擰鼻梁骨,取下口罩,“怎麽又是你們?”
“是否可以借一步說話?”
他身後跟著不少護士和實習生,絕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楚冉沒有拒絕,轉頭吩咐了幾句術後病人應該注意的事項後,招呼他們去了璃山綜合醫院特地為他準備的臨時辦公室。
再一次麵對麵,不似那次初訪,氣氛從一開始就十分緊張。
楚冉給自己倒了被熱茶,雙手捂著被子,歎道:“這璃山可真夠冷的!”
他的寒暄沒起到任何緩和的作用,景颯和曹震眼中都充滿了對他的小心敬慎。
“楚醫生是否能解釋一下,去倫敦後為何醫院的相關人員都聯係不上你?”
“這好像是我的個人隱私,不便讓你們知道吧!”
盡管來前,曹震不隻一次提醒景颯,千萬不要激進,要循序漸進,但一想到安卉和皛皛,她就無法忍耐,“這是警方問話,你最好老實交待!”
“交待?景小姐,這個詞似乎用得不太妥當吧,我犯了什麽法了?就因為去了趟倫敦?我可沒做什麽出賣祖國的事兒,就算真做了,這似乎也不是刑警的職責範疇吧。”
曹震扯了扯景颯的衣角,示意她稍安勿躁,他們現在沒有證據,本就
們現在沒有證據,本就奈何不了他,若是惹急了,指不定會被他投訴濫用職權。
景颯忍下心裏的那口惡氣,憤憤不平的坐了回去。
“景小姐,你虛火旺盛,有時間最好找個中醫把把脈,好好調理一番。”
景颯冷哼,“不勞你費心!”
“作為醫生,我隻是適當的給你建議,聽不聽隨你!”
他分明是有意岔開話題。
曹震將話題又拉了回來,“汽車城爆炸案,不知道楚先生可有所聞?”
楚冉將茶杯放在了桌上,拿起茶幾上的病例卷宗,一邊看,一邊道:“爆炸案與我有什麽關係嗎?”
“自然有,我們的同事曾在案發前見過你!”曹震如此直接,隻是想看看他的反應。
“我?”他笑道,“那可真是奇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長了張大眾臉。”
他見招拆招,不動聲色的又擋了回去。
曹震和景颯心裏是捉急萬分,對他又不能硬來。
“我們曾經聯係過你,撥打過你的手機,但是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
“我這人不太喜歡用手機,有時候沒電了也不知道,這有什麽奇怪的嗎?”
他神情淡定自若,找不到一絲破綻。
“醫院的人也聯係不上你,這你怎麽解釋?”
“我有時候喜歡一個人靜一靜,難道這也觸犯法律了?”
他的話沒有絲毫紕漏,完全沒有語病可言。
正當一籌莫展時,辦公室的門被狠狠踢開,闖進來的康熙,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衝到了楚冉麵前。
場麵一下子就亂了。
康熙早已因為皛皛的失蹤幾近崩潰,兩天來他不吃也不睡,滿臉的憔悴,胡渣叢生,看上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假胡子都不需要貼了。
他不管不顧是揪住楚冉的衣領,雙眼血紅,無比猙獰,像似要吃了他似的。
計孝南在後頭根本拉不住他。
“皛皛在哪裏!?”
曹震趕緊站起來阻止他,“康熙,你冷靜點,不要意氣用事!”
康熙根本無法冷靜,皛皛失蹤了兩天,警方沒有任何線索,他拚命告訴自己她不會有事的,但隻要見不到她安好,一切都是虛假的。
在皛皛失蹤前,他親耳聽到她提過楚冉這個名字,之後他也向景颯詢問了有關楚冉的事情。
無論是屍坑案,還是皛皛失蹤,這個男人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他不是警察,不需要去考慮職責問題,他是皛皛的丈夫,對於任何一個可能傷害她的人,他都不能放過,哪怕是拘禁他,哪怕是嚴刑拷打他,他都會去做。
他雙手用力揪住楚冉,力道很猛,都扯落了出冉襯衣上的鈕扣,“回答我,皛皛在哪裏?”
“先生,我想你是認錯人了!”
對於康熙的闖入,楚冉並沒有顯得很吃驚,很是鎮定自若。
“不要跟說廢話!”
“先生,我想……”
話還沒說完,康熙的拳頭已經飛了過去。
楚冉被打了個正著,頭一歪,回頭的時候嘴皮子都破出了血。
康熙毫無顧忌的繼續著猙獰的恐嚇,“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就把你的牙齒一顆一顆的拔下來!”
他不是在開玩笑,是真想那麽做。
楚冉吐了一口血唾沫,“警察都是這麽暴力執法的嗎?”
曹震驚覺再鬧下去,吃虧會是康熙,“康熙,我警告你,不要再亂來!計孝南,你還愣著幹什麽,抓住他。”
計孝南是左右為難,瘋了的康熙,比十頭獅子還可怕。
反倒是景颯比他膽子大多了,抱住康熙的腰使力往後拖,“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他隨時都能告你故意傷害罪!”
“我管不了多,我隻想知道皛皛在哪裏?”
“皛皛看到你這樣準會氣死,別等她回來了,你卻因為故意傷人鋃鐺入獄了。”
“放開我!”
“不放!有本事你也打我一拳!”
景颯這丫頭該倔的時候,真是倔的比磐石還堅挺,抱著康熙任是沒撒手。
“不要以為你是皛皛的好姐妹,我就不會動手打你!”
景颯一副晚娘的凶悍勁兒,“打啊,有本事你打啊!”
計孝南倒不擔心康熙會動手打女人,這家夥雖然喜歡欺負景颯,但不是真討厭她,隻是嘴上毒,若是將來景颯和安卉出了什麽事,第一個幫她們的準是他,不然,安卉那丫頭怎麽會突然片約不斷,若不是他暗中打通關節,那丫頭哪有這種運氣。
愛屋及烏,別人是明著來,康熙是暗地裏行動,這種行為有個詞能很好的詮釋——悶騷!
兩人僵持時,曹震已經喚了讓小李、張又成進來,使著眼色讓他們想辦法把康熙拉出去。
人多勢眾,康熙再怎麽掙紮也沒用,加上計孝南,三人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他抬了出去。
下了樓,到了沒什麽人的花園,像瘋子一樣的康熙就安靜了。
將他放下後,四人就湊在了一塊。
“怎麽樣?看出什麽沒有?”問話的是張又成。
康熙搖頭,“我以為那樣激他,他至少會有點反應。”
小李道:“看吧,我之前就說反對了,你還說師傅教過你!”
計孝南翻了翻白眼,“教什麽教,他不過是看了幾本心
看了幾本心理學的書!”
為了追娘娘,說什麽要有共同的愛好才去看的。
張又成真是打從心底替康熙抹把冷汗,“他要是真告你故意傷害,可是罪證確鑿,你逃都沒法逃!”
康熙沒工夫跟他們說這些廢話,細細思量著楚冉的表現。
“他沒有驚訝我會出現,似乎早就知道,我會來!”
張又成一愣,“哎?是嗎?”
康熙現下很冷靜,完全沒有剛才發瘋的激烈模樣。
這演技真是杠杠的,收放自如啊。
“皛皛從小練武,特警都不是她的對手,如果楚冉和他的同夥要硬來,你們認為勝算有多少?”
計孝南比了個大叉,“!”
小李點頭,“硬來,他們恐怕會被師傅打殘!”
計孝南是個一點就透的聰明人,“你認為他們調查過娘娘,知道娘娘害怕炸彈,所以用了這種計策,迫使她崩潰了,再綁架!”
“這樣才萬無一失不是嗎?”
張又成傻傻的看著康熙,現在他特別崇拜康熙。
怪不得端木丫頭會喜歡這個男人!
智商啊!一個級別的啊!
在這之前他還挺看不慣他的,認為他是個臭屁高傲的大明星,現在……真是五體投地啊,立馬加入萬歲爺的粉群之中。
計孝南問道,“你剛才說高智商的變態,要讓他露出破綻,就必須激怒他,你剛才那麽狠的一拳,我看他一點沒事啊!”
“我那麽打他都沒用,可見暴力恐嚇,傷害肉體,對他無效!”
“那然後呢……”
康熙看向小李,“那本書呢?”
“在這!”小李從包裏拿了出來。
這是很厚的一本,黑皮封麵上燙金的字體寫著書名——。
中文翻譯過來就是天生殺手。
康熙這兩天一直在看它。
“這書你看了很多遍了,到底看出什麽沒有?”計孝南不隻一次說過,這書名一看就知道是本內容很枯燥的書。
“皛皛從發現杜家那個密室後,回來就一直都有看它。”
在雪月花的時候,皛皛總是抱著它不放,上頭還有很多她做的筆記。
康熙這兩天對屍坑案有了詳細的了解,對著景颯和曹震更是追著問有關案子的事情,他清楚崩潰、傷心、發瘋對救皛皛無濟於事,他從來都沒有這麽冷靜過,也從沒這麽專注過一件事。
他繼續道:“皛皛對其中一個故事很感興趣?”
“什麽故事?”
“一個8歲的殺人犯?”
計孝南驚道,“8歲!?開什麽玩笑!8歲的孩子別說殺人了,連隻雞都殺不了。”
“不,這本書裏的案例都是真實的,這是東南亞的一個案子,案子裏的殺手男孩從小受盡了虐待,變得冷酷無情,他在7歲的時候溺死了親弟弟,又在8歲的時候掐死了親妹妹。”
計孝南吞了一口唾沫,“娘娘的口味真重……”
康熙白了他一眼,他立刻幹笑的把頭縮了回去。
“皛皛在上頭做了很多筆記,尤其是這句……”
計孝南、小李,張又成都湊了過去,書的空白處,有一排用記號筆寫下的娟秀字體。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還是性本惡?
三人看到這句話下意識的對望了彼此一眼。
這什麽意思?
“我記得皛皛說過,比起人性本善,她更覺得人性本惡!”
“不是吧,是指這個8歲的孩子嗎?前提都說了,他自小受盡虐待,這種環境下,變態也不足為奇!”
康熙莞爾,“我當時也是這麽說的,可皛皛卻說,有很多人自小生活的環境更惡劣,更殘酷,但卻沒有殺人!”
張又成一副瞎子聽雷的模樣,“不明白!”
康熙解釋道:“她是說,人要殺人,和環境沒有關係,環境的惡劣隻是一個借口,有的人一出生其實就帶有暴力傾向,如書名一樣,天生就是個殺手!”
“這麽血腥?會不會有點太以偏概全了?”
“我想,她隻是針對這個案子,不是真的說全部的人都這樣!”
“你是說師傅用這個案子在對比屍坑案!”
康熙點頭,“皛皛還說,要對付這樣天生殺手的人,想要讓他們露出破綻,唯一的方法就是激怒他們,越是讓他們憤怒,越是能讓他們露出破綻。”
“所以你才會二百五的揍了那個醫生?”計孝南捂額,頓有一種娘娘把自家萬歲爺帶壞了的感覺。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你已經揍過人家了,可他沒發怒!”
“那就是沒到點子上!”
“娘娘也隻是分析,說不定隻是紙上談兵,猜想而已!”
“或許吧,但按照現在形勢,什麽法子都要試一試。”
皛皛失蹤了兩天,他也煎熬了兩天,現在的形勢是,他們處於被動,凶手卻是主動方。
如果不能將這個形勢翻轉過來,那麽他們永遠都抓不到凶手。
計孝南又問:“那你打算怎麽做?”
“暴力不行,那就是心理上的刺激!”
“啊?”
康熙在花園裏來回踱步,努力回憶在雪月花時皛皛還說過些什麽。
此刻這些都成了美好又殘忍的東西。
她躺在他懷裏,看著書,他總是鬧她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偷吻是他那時覺得最樂趣的一件事,盡管會讓他不受控製,他也甘之如飴,不過每次隻敢點到即止。
“越是殘忍的凶手,越是希望受害者害怕他,將他奉若為神,有點像古代奴隸製時代君王……”
“打壓他,讓他清楚感到你很看不起他,最好讓他覺得在你眼裏,他是最卑賤的生物,一般都能激怒他!”
皛皛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有了!”
康熙大喝,清明又疲憊的眼神在一刻聚攏成一抹深幽的黑潭。
“康熙,真要遇到了,這樣的事還是不要做?”
“為什麽?”
“激怒他,會讓他特別想殺你,殺你還算好,如果遇到那種特別狠毒的,他會往死裏折磨你,就是不讓你死。”
耳畔聲音不斷,這些警醒,他卻不在乎。
若連你,我都保護不了,讓他殺了又何妨?讓他折磨又如何?
隻要能救出你……
我不在乎!
------題外話------
這就叫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