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融殘粉花鈿重(一)
“怎樣?”許淼淼淡然開口。紅鸞作了一揖道,“新進的各家小主中隻有小姐一人是修容,鄴小主和謝小主都封了美人,其它的秀女左右不過是才人、中才人。”
茗瑤一聽自然都是歡喜的,笑道,“可見得小姐深受皇上和太後的喜愛,在宮中必定榮寵有加。”
許淼淼麵上雖是在笑,但笑容是涼的。她還本是想要掖其鋒芒,結果沒想到太後在眾多秀女麵前表現出對她的好感。如今她的位份也是最高的,今後隻怕是惹來他人的不滿。
本來到七蘭宛隻是小住,行李多數也沒有拆開,不多時就收拾好了。紅鸞出去一趟又回來,隻說是接她們過去的人已經到了。出去一瞧,兩個機靈的小太監先是見了禮,就幫茗瑤到房裏把東西搬了出來。許淼淼隻消得站在一邊看著就行了。
目光又落到另一頭低矮的屋子那邊,昭月走了出來,到她麵前拜了拜,仍舊是一幅榮辱不驚的樣子。
“這兩日有勞姑姑了。”許淼淼客客氣氣地說道。
“修容言重。”昭月回著,略帶菱形的眼睛看著進進出出搬著東西的人,她鬢角的一隻玉蘭珠花微微被風卷起,斜長的流蘇一晃一晃。
不多時紅鸞就走了過來,道是要走了,許淼淼這才上了車。看著車子裏的雲紋和靈芝白鶴圖飾,許淼淼剪水秋瞳裏捉摸不清的水紋漾出,耳朵裏那行車的軲轆聲憑空大了許多,惹得人昏昏沉沉。約摸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車停了下來,她由紅鸞扶著走下翠幄青紬車。
抬頭看著眼前,宮廷巍峨,飛簷卷壁,額匾上筆法狂狷的三個字,上書:宜歡殿。宜歡宜歡,當真是能歡歡樂樂?
心下想著,還是由紅鸞和茗瑤扶著踏進大門,裏麵就是個院子,種著兩排杏樹,此時正值花開得時節,豔態嬌姿,繁花麗色,胭脂萬點,占盡春風,如同朵朵紅雲。走近一看,又覺得帶這些純白,芳香宜人。正應了楊萬裏那首詩,道“道白非真白,言紅不若紅,請君紅白外,別眼看天工。”
往前走就是一個正殿宜歡,殿門外是青石階,一邊跪著一排宮人,見到許淼淼踏步而來,左右在前的太監宮女高聲喚道,“奴才宜歡殿首領太監正七品執守侍阮如安參見許修容,願許修容如意吉祥。”
“奴婢宜歡殿掌事宮女扶桑正七品執守侍參見許修容,願許修容如意吉祥。”
又聽到其它宮人叩首緊跟著拜道,“奴才(婢)參見許修容,願許修容如意吉祥。”
許淼淼沒有說話,那群宮人也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地匍匐在地。又過了一會兒,許淼淼染著鳳仙花丹蔻的手指摸著袖口上針腳緊密的蘭花,緩緩說道,“都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宮人得令,均是抬頭起來。許淼淼斂容,全然沒有平日的溫和,那眼神冰冷陌生,讓紅鸞和茗瑤都暗中有些不習慣。
她也隻是看了一眼,見到沒有眼神畏畏縮縮和不三不四的,稍微滿意了些。懶洋洋拖長了語調說了聲“都起來吧”就往正殿裏走去。落座在主位上,見到那些宮人都輕手輕腳地進來了,依舊是整整齊齊地跪著。
紅鸞沏了杯雨前龍井用綠玉鬥斟著遞給許淼淼,她接了茶水,也不飲用。長長的指甲在綠玉鬥上緣掃過,過了一會兒,用指尖探了探茶水,對等著的人也不做搭理。
底下的宮人倒也忍得,仍是恭恭敬敬地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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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