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融殘粉花鈿重(二)
紅鸞沏了杯雨前龍井用綠玉鬥斟著遞給許淼淼,她接了茶水,也不飲用。長長的指甲在綠玉鬥上緣掃過,過了一會兒,用指尖探了探茶水,對等著的人也不做搭理。
底下的宮人倒也忍得,仍是恭恭敬敬地跪著。
“啪”地一聲,隻聽到一聲脆響,宮人身子均是一顫。原來是許淼淼把斟著茶水的綠玉鬥扔了出去。倒扔得合適,離阮如安和扶桑既近又沒有傷到了,隻可惜了那綠玉鬥還沾著茶水,發出瑩潤的光澤。
“本宮既是宜歡殿的主子,今日就先把醜話說在前頭。不管你們當初是來自哪一宮的,既然進了我宜歡殿裏,就不要存著什麽不三不四的心思。本宮雖然性子還算溫和,但最見不得吃裏爬外的狗東西。做得好,自然有獎賞,做得欠妥的,懲罰也是少不得的。本宮是主子,說什麽話也是本宮作數,若是覺得心存冤枉的,打落了牙齒含血吞下,”她頓了頓,接著說道,“本宮要說的就這麽多,如果有人覺得受不了的,現下就可以從這門外走出去,本宮絕不攔他。”
太監宮女均是表情凜然,沒有一人離開,齊聲回答道,“奴才們決計不敢做半點對不起主子的事,必當忠心耿耿侍奉主子。”
許淼淼的臉上這才展出笑容,眉目都柔和下來,對身後的茗瑤說道,“待會兒一人賞十兩銀錢。”茗瑤歡快應了聲是。
“主子去換身衣裳吧。”紅鸞也跟著站了出來,許淼淼點了點頭,扶桑從地上起身,恭敬道,“主子請隨著奴婢來。”
從宜歡殿走出,又走過一個小花園,見到裏麵滿是奇花異草許淼淼悅然。再走就是配殿,扶桑在前推開了朱紅色的雕花大門,但見裏麵珠簾繡幕,畫棟雕簷,說不出的精致華美。往裏麵走去,一頂藕合色花帳,並幾件錦被緞褥之類,看上去也十分的賞心悅目。
走到屏風後,紅鸞茗瑤伺候許淼淼換了衣物,扶桑則是靜靜垂手立在一邊。
“扶桑今年有幾歲了,什麽時候進的宮?”在紅鸞替她穿上軟煙羅罩衫的時候,許淼淼狀似無意地問道。
“回修容的話,奴婢今年虛歲二十五,是在萬曆三十九年進宮的。”扶桑答道。
“是嗎,那可算得是個老人了。”許淼淼接腔,這時候衣服已經打理好了,茗瑤心細地把她的青絲梳理好。
扶桑麵上露出惶恐的表情,道,“修容言重了,奴婢哪裏算得什麽老人?無非是進宮早一點,在宮裏多學到了一些伺候主子的心思。”
許淼淼臉上開出恬然的笑,如同春日明媚的陽光下,在深淵中楚楚綻開的幽蘭,哪裏有方才在正殿的嚴厲。
“有這些心思,倒是極好的,以後好好打理宜歡殿就是了。”
“奴婢領命。”
從寢殿裏出來,就見到阮如安指揮著幾名小太監來來往往著,見到許淼淼打了個千,道,“修容,太後的賞賜下來了。”
許淼淼跟著走到正殿一看,桌上滿是精美的盒匣和托盤,多是宮緞、金銀錁和金銀飾物。一口明黃色的菱形圖案底紋盒子打開著的,裏麵放著一枚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左邊是一個小小的長長的托盤,放著一串色澤大小均勻的珍珠項鏈,再看過去金玉如意各是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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