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詩書閑處好(二)
許淼淼也立刻從凳子上站起身,盈盈拜道,“恭送皇上。”
轉過身的時候瑩荷擺放著果碟,似乎是感應到了她的注視瑩荷小心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纖纖玉指扶上了罩紗,在瑩荷沒有看到的時候,許淼淼那雙清澈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裏麵湧動著詭譎的波光。
夜已深,半彎月亮掛在天際,朦朦朧朧,仿佛籠了一層如乳如煙的薄霧。淡淡月華透過半透明的煙霞色窗紗篩進來,淺淺的明色與暗色灑在身上。身穿著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綾長尾鸞袍的明豔宮裝女子站在鼉獸香爐前,用細長的鐵絲撥了撥裏麵尚未燃盡的長香思,一時間“啪啪”的聲音響徹在殿裏。
在另一邊的蓮花青銅鐵枝燈架上,一盞油燈豆火拔高,十分清楚地照出那女子的半麵紅妝。這時候身穿一名宮人急步走了進來,女子挑著香爐的動作也頓了下來。
“主子。”那宮人低著頭走到女子麵前。
“怎麽樣了?”千嬌百媚的嗓音響了起來。
“皇上傍晚時分去了許修容的宜歡殿,直到剛才有報撫平王來了皇上才離開的。”
女子細長的眼睛驀地眯縫起來,冰涼的目光落在那宮人身上,“皇上是不是去了太後那裏才去的宜歡殿?”
宮人躊躇了片刻,還是原原本本地回答道,“皇上雖然有去過太後那裏,可是在宜歡殿的時候心情好象也很好,麵對許修容那張張著癬的臉一點異常的反應也沒有,還主動讓宮人在宜歡殿裏傳膳。”
“你說什麽?是皇上主動差人傳膳的?”女子眼裏冰寒之意更甚,另一側處於暗影中的臉頰顯得更加陰贄。
感受到她勃發的怒氣,宮人身子打了個寒顫,顫顫巍巍地回答,“是。”
女子握著銅絲的五指倏然收緊,一向平和靜的臉上盡是一股肅殺之意,“好,很好,她左右不過是一名修容,太後寵著些也就罷了,現如今連皇上都被她勾住了心神。”
宮人被嚇得噤若寒蟬,沒等到一會兒女子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睇了眼她,再次開口問道,“宜歡殿裏那人有沒有接受本宮的提議?”
“她早已經心動了,如今因為主子差奴才過去試探,果然是急切願意得緊。”
“心動就好。”女子人前維持著的賢良淑德的形象此刻透著些猙獰,不知道因為想著什麽,她的唇角綻放出一朵好似罌粟花的笑容,美麗的同時也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危險。
這一夜淺淺地睡了過去,床榻上已經換上了湘竹席,寅時醒來時身下有些冰涼。許淼淼顰眉,喚了一聲“紅鸞”,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人應答,隻聽到漏壺滴滴答答清晰的響聲。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白天的時候紅鸞和茗瑤因為自己被漱妃懲罰了,回到宜歡殿後就一直在下人房裏沒有出來。
檀香木矮桌上對放著兩盞蓮花燈,精致的燈罩下燈火朦朧,從紗帳看出去跳閃的兩點越加明顯。許淼淼從**支起身,挑開紗帳走到圓桌邊,提著茶壺倒了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