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前甘橘可為奴(二)

“不過要說鄴美人和鄴婕妤到底是姐妹，兩人不僅長得一般的動人，也都是舞術中的佼佼者。若是哪日讓皇上見到了，恐怕榮寵不下於之前的婕妤。”

她這話說完，眼角牽起不懷好意的笑，落在鄴純言身上。

鄴純言嬌軀一震，自然知道她現在也招來了別人的妒意，正想要說話，坐在上麵的淑妃已經輕輕放下了酒樽，柔聲開口，“虞美人這話聽起來是有理，不過今日鄴美人隻是單獨給咱們姐妹助個興。要說當年虞美人也是舞藝過人，鄴美人也算得是你的後輩了吧。若是有意，虞美人不如就此同鄴美人切磋一下。”

她說話時笑意綿綿，放佛真是好意一樣。隻是虞美人臉上霎時白了，爾後嘴角牽起冷笑，冷聲道，“淑妃娘娘倒是抬愛了，臣妾舞藝不精，未能比得上鄴美人。臣妾身子不爽，先退下了。”

見到她說翻臉就翻臉，餘下的人都有些尷尬。淑妃卻像是早料到她的反應，頷首還帶著關切之意道，“虞美人既然不適就退下好了，本宮就不多留你了。”

虞美人粗略地行了個禮，頭也不回地走了。底下少不得有一些議論她不懂規矩的話，見到淑妃仍是端正著笑顏也不敢太大聲了。

許淼淼也有些納悶，不知道虞美人怎麽心情一下子起伏那麽大。卻隱隱地感覺到，淑妃說到了她的痛處。

然而宴會還是要再繼續的，虞美人這一處隻是其中一個小小的插曲。賢妃拈起高腳盤裏麵的枇杷剝開黃橙橙的皮，做倒蓮花形狀，一邊淺笑著看著下方的人。

許淼淼也吃著茶，茗瑤走上前來對她耳語了幾句，她的臉色變了變，隨後恢複鎮定自若。爾後就沒有那麽多的心思了，想著方才茗瑤對她說過的話，隻是把玩著茗碗。

這時感覺到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許淼淼抬起頭一看，正好撞上鄴純言笑意融融的眼眸。璀璨明媚的宮燈照在她臉上，透出幾分小女兒的嬌態。又見到她端起了麵對的酒樽隔空向她敬酒，許淼淼看到她因為對鄴純仁的好感，也端起倒滿貴妃醉的酒淺呷了一口。

這次倒沒有什麽反應，一來是酒量不多，二來是剛才用過了醒酒湯，三則麵前擺放著瓜果。特有的果香溢進鼻翼，清新可人。

隨後也是繼續奏樂，周圍的妃嬪皆是三三兩兩地談話，上方的賢妃也同淑妃在那裏講著什麽，惹得淑妃掩嘴巧笑。

她有些無所事事，無意識地點著茗碗裏的水在桌案上畫著。等到自己無意間往下一看，霎時有些臉紅，那上麵分明是一個“澤”字。一時心跳怦怦地，心虛地看其它人有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舉動，無意間正好看見淑妃向她這裏看來，她下意識地就用手把那地方捂住了。淑妃似乎愣了一下，不知所雲地看著她。

就在這時候，底下的妃嬪中有一人站了出來，引來一陣低呼。許淼淼抬眸一看，就見到金白恩身姿娉婷地站在那裏，毫無懼意地望向賢妃同淑妃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