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風景雨來佳(二)

虞美人慘然一笑，“當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愁。皇上既然這麽痛惜許修容，臣妾就告訴皇上，許修容是臣妾推下去的。”

“什麽？”軒轅澤又驚又惱，眼裏還飛快地閃過一絲痛心，虞美人看到了，歡暢地笑了起來。

“你這是為何？”

軒轅澤這麽問著，虞美人就知道他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話，心裏千瘡百孔，無一處安然。

孫才人同林中才人她們卻錯愕了，麵麵相覷，不知她這麽說的用意如何。

虞美人不覺間已經紅了眼眶，伏身在地上，全沒一點生機道，“皇上，臣妾自知罪孽深重。皇上要禁錮臣妾在宮裏再久，臣妾都願意領罪。”

在軒轅澤沒有看到的地方，虞美人的淚落在地上，像是開出了一朵朵皎潔的白蓮花。默默看著這一幕的袁中才人死寂的眼裏升起了一抹光亮，隱隱泛出淚光，卻沒有一個人看到。

“你……”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軒轅澤頹然地放下手，靜默地看了會跪在那裏的虞美人。見到她一身明麗的青碧色花裙，少見到的清妍動人。衣服上鏤空融鑲著的銀線花紋，修成一朵朵盛放到極致的合歡花，和著她已經死灰一樣的臉色，形成極大的反差。

“送虞美人回宮去吧。”好半晌後，軒轅澤才開口說道。林公公看了眼他，又把目光掉到了拉著他衣擺不放的儒音身上。

“公主，放開奴才吧。”他輕聲細語地說著，原以為儒音會反抗，沒想到她隻是呆呆地鬆開了。林公公暗自歎了口氣，抬步走到虞美人麵前，喚道，“娘娘請隨奴才來。”

虞美人扯著嘴唇想要笑，眼淚卻一直洶湧而出，紅妝涕淚，沒有了方才的明豔。她緩緩站起身來，目光一直落在軒轅澤身上，那認真的模樣好像是要把他烙在自己心上一般。

“皇上，臣妾走了，請保重龍體。”她艱澀地開口，硬是把淚又逼了回去。

軒轅澤也是定定地看著她，沒有說話。虞美人好不容易抽回自己的視線，尖銳地護甲抵在手心裏也不覺得痛，反倒是快意。花裙偏轉，就好像是搖擺在風中的一支青荷，終是要把花折了。

就在四周萬籟俱靜的時候，忽然聽到“哇”地一聲大哭，原先還不發一言的儒音跑到軒轅澤麵前，拉著軒轅澤的衣袖哭嚷道，“父皇又要關虞母妃的禁閉了嗎？父皇為什麽總是要這麽做，阿音最討厭父皇了！”

對於她的苦鬧，軒轅澤蹙起眉來，沉聲道，“儒音，你再這樣下去成何體統？”

目光瞥見林公公還是站在那裏，他不耐道，“還愣在哪裏做什麽？”

林公公應了聲“是”，甩開拂塵示意虞美人和他走。儒音見到了一把鬆開軒轅澤的衣袖飛跑到虞美人麵前，一雙小手狠勁地抓在虞美人的袖上。虞美人一怔，回看著她粼粼的眼睛一時哽咽。

“帝姬。”

“父皇，許修容不是虞母妃推倒的，全都是阿音一個人做的！跟虞母妃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們都看到了，剛才那個宮女也說了，阿音站在她們身後的，都是阿音動的手。”儒音一雙眼睛瞪得老大，鼻子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