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看殘月上窗紗(二)

軒轅澤眸中一片冰寒，冷聲問道，“虞美人那你也來告訴朕，你就做對了嗎？嗯？”

天家的威嚴不容侵犯，虞美人見到他不悅的樣子，也想起自己是沒有在他的準許下起身還動手打了人的。縱使心不甘情不願，她還是重新跪下了。

“皇上，茗瑤的確有錯，但她也是護主心切。眾人都知道皇上對我家主子愛護有佳，還請皇上給我家主子一個公允。”紅鸞也跟著跪在茗瑤麵前。

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軒轅澤應道，“這事朕自然會處理的，你不用替你家主子擔心。”

“是奴婢們冒犯了。”紅鸞又拉了拉茗瑤的衣袖，兩人一起拜道。

軒轅澤逼人的目光重新落到虞美人，全然看不見她的瓊姿花貌，“你才解了門禁，怎麽不在自己宮裏待著好生反省？”

虞美人聽到他這麽講，神色有些憤懣，隱隱的還有一絲哀戚，幽幽問道，“臣妾在皇上眼裏，就永遠是個罪人了嗎？”

乍一聽到她這話軒轅澤身體也僵了片刻，他也並非是鐵石心腸的人。從他登基開始，他的後宮裏就被大臣和太後賽進了眾多的女子。雖然他不愛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但是他也很清楚，不管怎樣這些女人的一生都交予了他。因此他也是盡可能讓她們好過一些。

同虞美人之間也並非沒有美好的回憶，那一年他才登基，每日處理朝事弄得疲憊不堪。一日順著林公公在禦花園中賞花，至今仍記得那幅場景。婀娜小蠻的女子一身明豔的縷金百蝶穿花桃紅雲緞裙，豐神冶麗地站在叢叢花色間。見到她緩緩抬起嬌巧的下巴，露出秀美的脖頸，輕點足尖，畫了個圈。

那時的虞美人舞藝還談不上精湛，她僅僅是幾個簡單的旋身就惹得人目不轉睛。見到她一頭野藻一般的黑發散在腰間，神色癡醉，笑容絢爛。最讓人驚異的是，因為她舞動著身上帶著的香氣散了出來，引來了一路路的穿花夾蝶款款飛。那一幕深深存在他的心裏，當時隻覺得她比上那仕女圖上的楊貴妃還要美豔上幾分。

奈何，奈何後來她又做了那麽多的錯事。

虞美人見到他深鎖眉頭的樣子還以為事情有了轉寰的餘地，誰想到下一刻他眉間那僅有的柔情也隱去了。神色也換成了她已經習慣了的冷漠，果然見到他開口說道，“你犯的錯，太大了。”

虞美人的臉上砸下一串眼珠子，就像是傳說中的鮫人泣淚一般。而她流淚的樣子，更顯得梨花帶雨，蟬露秋枝。

“皇上，兩年的時間還不夠嗎？再多的債，臣妾也已經償還完了，皇上為什麽就是不肯原諒臣妾？皇上心痛於她，就對臣妾一點關切之意也沒有了嗎？臣妾還為皇上生下了帝姬，皇上為什麽不願意再分給臣妾一些關愛？”

他們兩人在那裏說著，餘下的幾人卻是聽得一頭霧水，想了想還以為她話裏的“她”就是許淼淼了。

見到她還在糾纏，軒轅澤眸色閃了閃，說道，“你先同朕講，今日是怎麽一回事。”

虞美人慘然一笑，“當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愁。皇上既然這麽痛惜許修容，臣妾就告訴皇上，許修容是臣妾推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