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真心照明月(十一)

等到她這麽說，許氏臉色的血色退去大半，怔怔地看著她，“你，都知道了什麽？”

這麽說就是沒有否認了，許淼淼臉上帶起隱隱的苦澀，眼睛一時腫脹無比。燈光下的許氏依舊是那張寶相莊嚴的臉，帶給許淼淼的感覺卻恍如隔世。

“如果不是我自己發現的話，娘你是不是打算永遠也不告訴我？甚至是，如果韻弟這次就這麽沒了的話，娘你也要忍氣吞聲，把這一切都爛在肚子裏？”

始終是沒有忍住，兩行清淚滑落下來。

“娘，你這樣真讓我心寒。”

許氏的臉上出現一抹憂傷，華燈之下乍見到銀光一閃，她的兩鬢一夜之間暴增了許多的白發。就連那雙秋水一般的眼睛現在也是滿溢著苦楚，一尾皺紋出現在她的額角。

“淼淼，不是你想得那樣。”

許淼淼勉強露出個笑來，“不是我想得那樣，又是怎樣？娘那你告訴我，為什麽就這麽打算把韻弟的事瞞過去。還有為什麽太後這麽晚了也會找娘過去？”

之前茗瑤在許氏進來的時候就讓其它人退了出去，她自己一人守著房門。是以許淼淼現在才敢肆無忌憚地說出來。

許氏臉色一僵，眼底有鋪天蓋地的哀傷盛了出來，“淼淼，你就這麽看娘嗎？”

見到她傷心了，許淼淼的心也是一緊，上前拉住了她的雙手，著急搖頭，“娘，我不欲這麽想的。所以你就告訴我理由就好了。”

許氏的手抖了抖，“淼淼，你真的想要知道？”

許淼淼頷首，“娘，我不能讓韻弟不明不白地就受苦了。”

許氏終是一歎，疲憊地闔上眼睛，如此一來下方的青色愈加明顯。許淼淼也不再開口，隻是等著她開口吐露。

又見到許氏掀開了眼簾，許淼淼還以為她是要同自己講了，卻瞥見許氏臉上的歉然。果然聽到許氏開口說道，“淼淼，你想太多了。太後召我去，隻是因為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和太後同住過一段時日，大抵還有些情誼在的。至於你弟弟，他也的確是因為自己貪玩才落水的。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不要再追究了。”

許淼淼的心一下子如初春的溪水，摻了一片一片的碎冰渣子，流動地極緩極緩，近乎凝滯不前。她緊緊盯著許氏，恨不得把她的心掏出來看。

“娘是說真的嗎？”她再次開口問道，“就是因為太後找娘敘舊，所以讓娘到永壽殿一去就是差不多兩個時辰。”

許氏眉心蹙籠，還是頷首。

“騙人！”許淼淼毫不猶豫地揭穿她的謊言。

就在這時候紅木門扇被人推開，進來的紅鸞見到許氏先是一愣，許淼淼淡淡開口，“說吧。”

紅鸞麵有愧色，“小姐，李氏晶雲方才做錯了事，已經被賢妃娘娘杖斃了。”

聞言的許淼淼眼前一陣暈黑眩過，幹幹提氣喘了喘。又驚又怒又哀，五味俱全，臉上倏然展開一抹冷笑，“好啊，一個個都不讓我查！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