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卷 西風月似霜(五)

如此想來，心頭寬宥幾分，溫婉笑道，“漱妃娘娘說的是，娘娘安康，皇上一直都很在意的。”

漱妃聽得她也這樣說，楚楚可憐地看了眼軒轅澤。軒轅澤覺察許淼淼今日的態度有異，奈何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一時也沒有機會問她，隻是期盼她不要再生自己的氣才好。

葉桐苒打了個哈欠，漱妃看到了，嗔怪一聲，“看樣子今日學騎馬倒是真把你累到了，也不用再服侍我了，回去歇息吧。”

“可是……”葉桐苒還有幾分猶豫。

“桐苒你既然累了，就去歇著吧，還有這麽多宮人伺候著漱妃的。”軒轅澤也示意她退下。

葉桐苒也不再推辭，對軒轅澤和漱妃許淼淼拜別之後款款離開。

軒轅澤正在問漱妃話，漱妃輕聲細語地答著。許淼淼聞到一股濃鬱的薰香味，扭過頭看去，見到一張長案正中擺著個掐絲琺琅的三足香爐，檀香的味道從香爐中嫋嫋散開。皺了皺眉，對碧菀問道，“漱妃娘娘現在身子不適，怎麽還用味道這麽烈的香？”

碧菀行了一禮，聲音不大不小，除了落進許淼淼耳裏，連軒轅澤也聽得清清楚楚，“是主子吩咐下來的，主子白日裏歇息得不好，害怕晚上也會夢魘，才讓奴婢們換了安神香。”

軒轅澤眉頭深皺，看著漱妃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要點那麽烈的香。”又吩咐了碧菀，去換上氣味最清淡的白麝香露。

許淼淼含笑道，“今日的時辰已經不早了，臣妾也不應該多在這裏打攪漱妃娘娘。漱妃娘娘睡得不安穩，想來皇上今夜是要留在這裏的，臣妾就先辭退了。”

軒轅澤麵色有變，許淼淼現在這樣說了，他就是不想留下來也難了。

漱妃略有遲疑，“許修容也懷有身孕，皇上……”

許淼淼便打斷了她的話，“娘娘不必擔心臣妾，臣妾沒有那麽嬌貴。平時臣妾霸著皇上就算了，現在娘娘身子不適，臣妾怎麽還能那麽無禮？”

軒轅澤深深覷了許淼淼一眼，平靜道，“朕送你回去。”

許淼淼雖然有些錯愕，還是含笑著應了。對漱妃行了一禮，任由軒轅澤牽著她的手往宮外走去，再沒有人看見漱妃霎時蒼白的臉。她用手按住胸口，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麵上一片潮紅。碧菀看到了，驚呼一聲上前攙住她，“娘娘！”

“娘娘您怎麽了，奴婢為你叫住皇上！”碧菀受到驚嚇，聲音都顫抖著。正想要對著殿外大喊，手卻猛然被人握住了。回頭一看，漱妃一雙隱隱暴出青筋的死死地握在她的手腕上。耳邊隻聽到她氣若遊絲地說著，“不要……不要叫住皇上。”

“娘娘，您這是何苦呢？”碧菀看到她這幅乞憐的模樣，眼淚吧嗒吧嗒地就掉了下來。

“不要。”漱妃也流下了眼淚。

“奴婢知道了，既然您不想叫住皇上，您先吃藥好嗎？”

漱妃輕輕地點了點頭，碧菀手腳慌亂地對身後的宮女吩咐道，“把藥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