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卷 西風月似霜(八)

“那可得趕早了。”許淼淼聽了也就信了。

兩個說說笑笑的當頭許淼淼的頭發已經差不多要幹了，紅鸞扶著她回到寢殿。一進去就見到茗瑤眼巴巴地守在那裏，見到她們進來了，神神秘秘地對許淼淼一笑。

“小姐猜猜，剛才內務府的人送什麽過來了。”

“送什麽過來了？”許淼淼自然是不知道的。

“是送了閩陽的金桔呢。”紅鸞笑眯眯道。

“閩陽的金桔，現在已經熟了？”許淼淼印象裏金桔收成的季節應該是冬日才是。

“聽說果郡裏有個大臣，想到了做一個溫室以事稼農。尋常的果子，不同的時辰也能吃到。這不，金桔一熟就給小姐送來了。”

“真是有心了。”許淼淼走到八仙桌前，見到一名粉衣宮女用帕子將剝好的桔子放在泥金小碟裏，拿了細長的銀剔準備像往常一樣把那些白色的桔絡除了。茗瑤打發了她下去，拿到許淼淼麵前。

“甜中帶酸，酸中帶甜，也沒有澀味。不錯。”許淼淼用了一瓣道，又問茗瑤，“鄴姐姐宮裏有嗎？”

“早知道小姐要問鄴婕妤，已經送去了。”茗瑤難得機靈。

“扶著我去歇息吧，今日看皇上他們擊鞠，自己卻累得慌。”許淼淼欲要站起身。

“皇上今夜不過來嗎？”茗瑤還不知道軒轅澤留宿在攬月宮的事。

“皇上歇在淑妃娘娘那裏了。”許淼淼心平氣和地說著。茗瑤撅了撅嘴，心道皇上前天才留在攬月宮了，又怕自己說錯話惹許淼淼不高興，便扶著她到榻上歇著了。

第二日許淼淼正在鏡前梳洗，紅鸞神色不好地進來，她見到了，正想要出聲詢問，就聽到紅鸞開口道，“皇上在早朝上發了好大的脾氣，方才下了朝之後就趕到太後那裏去了，小姐今日小心一些。”

“哦。”許淼淼拖長了嗓音，有些奇怪，“皇上一大早怎麽會無緣無故動怒，知道為什麽事嗎？”

紅鸞頓了一下，方才道，“聽說昨夜平陽郡王帶著郡王妃和世子從宮裏逃走了。”

“什麽？”許淼淼委實一駭，寬大的衣袖無意掃到了梳妝台上的一盒胭脂，立刻有股清的茉莉花香迸發出來，淡淡地飄滿整個殿裏。

難怪軒轅澤會發怒，昨日夏深之奏請要辭官他就拒絕了，還說要封夏深之的公子為岐州郡王。除了管理平陽，還有整個岐州。可是如今夏深之一家從宮裏私逃走，他大動肝火也是情理之中了。

“平陽郡王當初受封之時，平陽近外蕃，時有蠻子前來騷擾。後來先帝恩準平陽郡王有自己的私兵，十幾年過去了，平陽早不是原來的荒夷之地，平陽郡王的私兵也日益增大，成為了一對不可多得的軍隊。如今汝南王想要和朝廷分庭抗禮，看來這平陽郡王是不想招惹麻煩，才私底下逃走的。”紅鸞似乎是在對許淼淼解釋。

許淼淼歎了口氣，“國難當前，平陽郡王不僅不為朝廷出力，為了保一己平安膽敢私逃，隻怕會讓皇上更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