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難勒處尚聞香(九)

許淼淼愕然，沒有料想到她會這麽說。

鄴純仁看著目瞪口呆的她，淺淺一笑，目光悠悠地看著窗外，“你不知道，能讓皇上欣賞的女子，後宮裏何其多。能讓皇上動心的女子，寥寥無幾。能與皇上心心相印，長相廝守的女子，更是鳳毛麟角。”

“鄴姐姐。”許淼淼不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意圖是什麽。

“許妹妹，在大戶人家做一名主母尚且都不容易，更何況是在皇宮這個最為顯貴的地方。若想要和皇上長久地在一起，用妹妹以往對心愛男子的期盼來度量，始終是不行的。”

許淼淼目光黯淡下來，這一點，她又怎麽會不知道？

“你懂我的意思了嗎？”鄴純仁溫情脈脈地望著許淼淼。

許淼淼慢慢地頷首，鄴純仁笑得清。

“我同皇上早已緣盡，你卻不一樣。我看得出來，皇上這次是對你動了真情。你也是個玲瓏的女子，知道利弊，懂得權衡。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皇上和你自己為難，萬莫要再學我一樣，遇到一點小事就放開。”

見到她如此情誼真摯，許淼淼心中也是一暖。眼前這個已經看淡了的女子，當初也是受了那麽多的苦，她們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愛著同一個男子。可是她卻有如此難得的豁達胸襟，還來開解她。這份真情，實在是難能可貴。

“那鄴姐姐，若是順著這張畫像找下去，不就是能夠拿到當初賢妃傷害你的證據嗎？”

鄴純仁微微冷笑，“那太監早就被她用借口打發處死了，哪裏還能留到現在？”

她這話讓許淼淼想到了李氏晶雲，就是當初那個在許韻落水的地方揀到她宮牌的宮女。當時也是賢妃以犯了錯立刻暴斃的，如今兩件事堆到一切，更讓許淼淼篤定。不管是鄴純仁落水一事，還是許韻落水一事，都是她在搗鬼。

“她既然能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因果報應，總有一天她會因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得到應有的懲罰。”

鄴純仁的眸子裏也透出綿綿的恨意，“就算是我不再邀寵，當年她害我落水的事情我也不能這麽輕易地就翻篇。妹妹以後倘若要對付她，算上我一份。”

許淼淼點頭，“這是自然。”

“這畫像也還是燒了吧，免得旁人見到了碎嘴傳出去，打草驚蛇了就不好。”

那日燒過畫像之後鄴純仁便離開了真龍殿，許淼淼洗浴之後換了另一身衣裳，聽到茗瑤進來稟告。說是什麽也沒有查出來，還讓想要殺她的那個內官死了。許淼淼毫不意外，反而更加堅定了要揪出這麽多次都想要害她的人的尾巴。

也因為這件事，軒轅澤晚上自然也是留宿在她身邊的。好在太後也算體諒她，還特意讓宮人送了兩隻百年人參過來。淑妃孫才人等人也各自或是派宮人、或是親自到真龍殿來探望。賢妃更是假惺惺地在她麵前掉眼淚，哭訴她是如何命苦的一名女子。

許淼淼看得直想發笑，更是怨憎她的虛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