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心情更豔妝(一)

太後摸了摸食指上戴著的紅寶石戒指，隻是微笑，並不說話。

此間外麵的宮人進來傳話，說是賢妃進來請安。太後皺了皺眉，讓人宣她進來。許淼淼則是順勢起身，“臣妾今日也不再叨擾太後了。”

正說話的時候賢妃已經進來了，她穿了件鵝黃繡蔥綠柿蒂紋的妝花褙子，梳了宮裝高髻，插了金步搖，戴了蜜蠟石珠花，耳朵上墜了對赤金鑲紫瑛墜子，卻是一副溫柔嫵媚的裝扮。見到許淼淼正站起身的，笑道，“許妹妹，本宮才來你就要走了嗎？”

許淼淼請了一禮，慢聲細語道，“臣妾隻是宮裏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回去了。”

賢妃細細笑了兩聲，“那本宮便不留妹妹了。”

這裏本不是在她的宮邸裏，她這樣說，已然欠妥。許淼淼甚至窺見了太後微微聳起的眉頭，她又拜了一禮，方才退出。隱隱聽到身後人道，“許妹妹初進宮那會兒還日日到臣妾宮裏來的，如今卻很難見到她的身影……”

這話，似乎是故意說給誰聽一樣。

出了永壽殿的時候紅鸞便上前攙扶住她，許淼淼低聲一笑，自從上一次的事情之後，紅鸞變得格外的小心翼翼起來。就像是，一隻護崽的母雞。

想到自己做的這個比喻，她又是一笑。低首看著自己已經微微突起的小腹，唇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方才奴婢見到淑妃出來了，瘦骨嶙峋的，像是一團棉絮一樣，唯恐讓風吹了去。”紅鸞在她耳邊說道，“比起賢妃，似乎老了許多。”

許淼淼也想起剛才淑妃麵頰上的含蓄笑容，再想想賢妃明豔歡快的臉，心中一刺。女子的容貌，竟然在這短短幾日凋零得如此的快。

今日的天氣很好，出來的時候許淼淼想著太後說的可以適當運動的話，便舍棄了轎輦。隻是身後仍然跟了許多的宮人。走上了蓮花拱橋的時候忽然想到之前和軒轅澤共同去過的芭蕉林裏走走，便舍了一條大路，往羊腸小徑走去。

“這裏竟然有這麽多的芭蕉。”紅鸞見到濃密的芭蕉葉裏累累的芭蕉果驚訝道。

許淼淼笑道，“府裏原本也有許多芭蕉，幼時不知事，還以為是香蕉。我還和茗瑤一起摘了許多下來，還專門送給了爹娘。自己吃的時候才知道澀口得很，也不知道當時爹娘拿著我送去的芭蕉是怎樣無奈的。”

紅鸞似乎也記得這件事，有些訝然，“當時我見到夫人的果盤裏有芭蕉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因為那芭蕉多半都還是青的。都是夫人後來囑咐我們把蘋果梨兒和芭蕉擱在一起，放了許多天才熟了的。也沒扔，後來夫人老爺都是用完了的。”

事隔這麽多年竟然聽到這樣的話，許淼淼也是吃驚不小，“我竟然還不知道這檔子事，還以為爹娘都是仍了的。”

說說笑笑繼續往前走著，來到一處破落的宮殿前。許淼淼聽軒轅澤說過這是朝陽殿，後來才清楚這便是十四王爺軒轅玨的生母慕容妃生前的宮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