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死死原皆幻(十)

紅鸞冷哧一聲，也道，“她仰仗儒音帝姬也撐不了多久了，自從上次汝南王代替他府上公子向儒音帝姬求親之後，皇上和太後必定是想早些為儒音帝姬許一門婚事，免得橫生枝節。”

許淼淼頷首，目光似一泓柔光看著茗瑤，溫柔問道，“如今你還擔心我不替她報仇嗎？”

茗瑤眼中有酸楚、感愧的霧氣氤氳，漸漸浮起雪白淚花，帶著哭音道，“不會了。”

“這便好了。”許淼淼溫婉一笑，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天色道，“我出來已經有一會兒，再不回去隻怕皇上醒來見不到我會起疑。今夜茗瑤也不用守夜了，和紅鸞一起回去在自己房裏歇息吧。”

“是。”兩人應了一聲。

回到寢殿的時候果然見到燭火亮起的，許淼淼推門往裏麵進去。見到軒轅澤身著月白色寢衣坐在床沿上，聽到聲響抬頭看著她，問道，“這麽晚，你去哪裏了？”

許淼淼走近他身邊，褪下身上的外衣道，“茗瑤夢魘了，大吵大鬧的，臣妾怕吵到皇上，把她送回自己房裏了。”

“是嗎？”軒轅澤反問。

許淼淼點了點頭，軒轅澤伸手把她抱住，手遊離在她纖細如柳的腰肢上。許淼淼抓住他的手，露出羞怯的樣子道，“皇上，不行呢，臣妾有身孕的。”

軒轅澤細細吻在她臉頰上，忽然張口含住了她的耳珠，惹來許淼淼一陣顫栗。他一邊吐出灼熱的氣息，一邊道，“朕問過太醫，他說隻要換個姿勢，注意著一些，就沒事。”說完攬在許淼淼腰上的動作一用力，抱著許淼淼一滾，就讓許淼淼反身趴在床褥上。手掌一攤，掛在銀鉤上的紗帳立馬散了下來，掩住了兩人交疊的身影。

第二日軒轅澤起身上早朝的時候許淼淼也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用一雙縈繞著霧氣的眼睛看著他，嬌噥問道，“皇上要走了麽？”無意間肩上的錦衾一滑，露出細嫩的香肩和藕百的手臂。軒轅澤見到了啞然失笑，俯身啄在她紅豔豔的唇上，誰知道未完全清醒的許淼淼是如此大膽，竟然張開雙臂勾住了他的脖子，送來一個火辣辣的香吻。

軒轅澤眼睛無意間往下掃去，見到她胸襟的衣束散開了，露出高聳的胸房，再往下一些還可以隱隱見到妖嬈的茱萸。當下恍如天雷勾地火一般，手不自覺就覆了上去，下一秒才驚悟自己在做什麽，連忙放開她，同時給她蓋上被子。

“皇上……”許淼淼楚楚地望著他。

軒轅澤餘光裏瞥了一眼床前候著的林公公和宮人，幹咳一聲，粗著嗓子道，“你好生休息，朕先上早朝去了。”

說完就好像後麵有什麽洪水猛獸一樣，快速地往殿外走了出去。

許淼淼真正醒來的時候紅鸞正在收拾昨夜用過的白絹，無意間抬頭撞見了她的眼睛，兩人都是一震。

“小姐還懷著身子，皇上，怎麽能這麽折騰？”紅鸞說這話時臉色燥紅。

許淼淼也覺得口幹舌燥，隻有斷斷續續把軒轅澤把對她說過的話說給紅鸞聽。紅鸞的眼神一直躲避著她，她也不敢主動去看她。

收拾好的時候茗瑤已經拿著今日要穿得衣裳進來，許淼淼瞧見她麵色雖然還有些憔悴，可是已經好了很多。甚至她還對許淼淼露出一個柔柔的笑容。

“今天早膳給小姐準備的是燒鹿筋，梅花鹿的鹿筋彈性十足，被蘿卜和蘋果煨製之後，非常的清鮮而無任何腥膻之氣。湯依然如常的濃鬱香醇，隻是由於是用山雞和家養雞一同燉煮的，在不膩不肥的特點下還別有一種野味香。鹿筋是養生的好東西，不僅壯筋骨，還利腸胃，可以瘦身。宮裏很多妃嬪都很喜歡。”紅鸞站在膳桌前給許淼淼介紹著每一道吃食。原來這是軒轅澤吩咐下去的，隻要他沒有陪許淼淼一起用膳，就讓紅鸞和茗瑤輪流這樣在一邊解說，務必要讓她多用一些。

許淼淼感念他的心思，夾了一塊放進嘴裏，果然和紅鸞說的一樣，是一道不可多得的佳肴。

“這一道則是萬福肉，是以精選五花肉、懷柔板栗、山東金絲小棗、西湖蓮子坐底料。在經過蒸、煮、烹、炸、扣等多道工序後把五花肉中的肥油全部都煉了出來，隻用八角、桂皮、甜麵醬、大豆醬油等香料靠小火入味而煨成的，使得五花肉肥而不膩，即使常吃也不會使人發胖。除此外此菜名又有早立子的寓意，也是皇上專門吩咐禦膳房的。”

接下來紅鸞又一一三鮮鴨包、芥末鴨掌、陳皮兔肉和珊瑚白菜、五絲黃瓜，每一道菜都是絕好的口感。這樣下來許淼淼吃的真的比平常要多了很多，米飯都用了整整一碗。

隨後她又到了太後那裏去，因為昨日沒有到永壽殿，太後免不了要多留她一些。正好淑妃也在，數日病下來，她看上去清減了許多。在太後拉著許淼淼家長裏短的時候她也隻是安靜地聽著，過了一會兒便起身告退。

太後見到她離開的瘦削身影，歎了口氣，搖頭道，“這孩子也是個死心眼的人，自從賢妃和她說了那些有的沒的的話後，一直這樣鬱鬱寡歡的樣子，哀家見到了也實在難受。”

許淼淼添了杯清泉白石茶給她，笑道，“太後不必擔心，賢妃娘娘或許隻是一時口快，無意說出傷到了淑妃的話。她們兩位一直關係都很好，相信不久就會消了彼此之前的隔閡。”

太後覷她一眼，笑容意味不明，半晌之後她才道，“淼淼，你果然良善。隻是你也需看清，這宮裏誰是真心待你，而誰，是別有用心。”

她的話似乎另有深意，讓許淼淼心尖一顫，麵上還是如昔的平和靜，“太後娘娘的話臣妾不懂，別人的心思臣妾不願意去弄明白，是誰真心、是誰別有用心都不在意。臣妾隻需要知道自己在意的人，是否是真心，便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