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心情更豔妝(七)

軒轅澤拍著她的後背，無聲地安慰著。

“臣參見皇上。”門外走近來一個穿著灰舊衣裳的人，跪拜在地。許淼淼看著他肩上背著的一個烏漆八黑的廣口箱子，已經猜到了來人正是屍檢官。

果然軒轅澤轉身對她和賢妃道，“你們兩人到後堂裏去歇息一會兒。”

女人家尤其是懷孕的女人是見不得這個的，許淼淼和賢妃拜了禮，兩人在各自宮人的扶持下走進了後堂。

屍檢官雙膝跪到地上，見到虞美人麵色蒼白，唇色發青，身子腫脹，的確是嗆水身亡的症狀。他又挪步到虞美人腰側，兩手交疊往下一壓，感覺到虞美人腹中有許多積水。抬眸也的確發現虞美人唇角流出水液出來，另一位內官連忙用巾帕拭去了。

屍檢官疊起虞美人丁香色刻絲葫蘆紋樣的褙子的袖子，露出虞美人一隻皓腕。他打開自己的箱子，見到裏麵黑色內襯放著大小不一的小刀，長短粗細不同的銀針等物。取了一支銀針插到虞美人脈上，見到銀針並沒有變色，複把銀針取下。後如法炮製，另有宮女褪下了虞美人的羅襪。屍檢官將銀針插在她的腳踝處，須臾之後臉色大變，隻見到銀針自底部往上迅速變黑。軒轅澤也看得分明，一下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屍檢官動作卻是有條不紊，從箱子裏拿出個布囊，在地上展開，裏麵仍舊是無數根銀針，但比剛才屍檢官所用更細更長。他一一取出插在虞美人腳踝處，拿捏著最佳的深淺。當他插上三隻大小一致的銀針作三角並列之時，但見到腳踝並其下那一隻顏色尤其深黑，上方的顏色要小一些。遂起身請軒轅澤允許他把虞美人轉個身，軒轅澤應允。就在宮人把虞美人轉過去的時候眾人赫然看到虞美人雪白的腳腕上出現一處潰爛，兩個豆大的小洞出現在眼前。

“這是什麽？”

軒轅澤錯愕出聲。

屍檢官又取了根銀針插在上麵，銀針幾乎是一插上就立即變得烏黑。他一下伏倒在地上，“皇上，虞美人是中毒而亡。”

“中毒？”軒轅澤又悲又惑，道，“她不是落水的嗎？”

“臣剛才為虞美人作檢查的時候，的確發現虞美人是嗆水而死，不過在她落水之前，應該被毒蛇咬過。”屍檢官從容不迫道。

“怎麽可能？”軒轅澤喃喃自語，片刻後拿眼狠狠瞪在地上的一幹宮人，道，“虞美人出事的時候，都有誰在她身邊？”

宮人中有兩名宮女和一名內官爬了出來，那名內官顫聲道，“是小人們陪著娘娘在鏡湖散步的，可是娘娘，並沒有遭到毒蛇襲擊啊。小人們一直都在娘娘身邊的。”

軒轅澤怒喝一聲，眼中冒火，“一群混帳東西，屍檢官都檢查出來了，還說沒有！”

“奴婢的確沒有看到。”那兩名宮女也是嚶嚶哭了出來。

“皇上息怒。”屍檢官恭敬地朝他一拜，道，“此事早已水落石出。就如三位宮人所說，他們一直都在虞美人身邊，若是尋常落水，那麽短的時間裏救起虞美人未必有太大的問題。可是虞美人偏偏是在這極短的時間就已經身亡。況且臣剛才驗過，此毒液毒素之大之猛並非尋常所見。宮裏是有宮人遍用雄黃等物，是以就連普通蛇類都未嚐多見，更何況是如此劇毒的蛇類？”

軒轅澤思忖片刻，皺眉道，“依你之言，莫非說這蛇是有人故意放出，要害虞美人的？”

屍檢官急忙磕頭，“臣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