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心情更豔妝(六)
紅鸞上前一步,“小姐是有情有義的人,紅鸞和茗瑤難道就不是嗎?小姐擔心我們,我們又怎麽能留下小姐一個人在這裏,出去快活地生活?”
“不要說了,我此番已經決定了。”許淼淼揉了揉眉心,很是疲憊的樣子。
“我們不會走的。”茗瑤就算是現在也不肯退讓半步。
見到她們二人如此堅決地態度,許淼淼隻覺得十分地頭痛,冷不防地外麵扶桑的聲音響起,“主子,出大事了。”
“什麽?”許淼淼有氣無力問道。
“虞美人歿了!”
許淼淼木然片刻,死了,虞美人竟然死了?她計劃了那麽多,都還沒有用到她身上,她怎麽能,就這麽突然地就死了?
側目掃到茗瑤臉上,茗瑤很是恍惚的樣子,爾後爆發出痛快淋漓的笑聲,“哈哈……竟然不用我們動手,她就這麽死了!老天爺也看不慣她啊!”又嚶嚶地哭了起來,“入雲,你看到了嗎,她害死了你,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你看到了沒有?”
此時天色已晚,夜幕像是被打翻的濃稠的墨汁一樣,肆意潑灑。剛從轎輦上下來的時候,就見到虞美人的掖華宮巨大的大梁上係著兩個白晃晃的燈籠,在風中不住地飄搖。裏麵的燈芯像是磷火,鬼魅得很。
“小姐,走吧。”見到她靜立不止,紅鸞在一邊輕聲提醒著。許淼淼回頭看她,茗瑤因為知道虞美人猝死的消息,此時有些魔障了,嘴裏說著胡話。她讓扶桑在宮裏好生照顧著,隻讓紅鸞跟來。
到了正廳的時候,裏麵的宮人匍匐跪了一地,哀哀淒淒。賢妃也已經到了,用一方繡著牡丹花的巾帕不止地擦拭著眼淚。
許淼淼望去,見到容顏姝麗的虞美人身上還淌著水被安置在一床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上,水跡洇在條褥上,深深淺淺兩種顏色。她的皮膚有些不正常的青白,唇是烏青的,緊緊闔上的眼瞼睫毛上也凝有水跡。她身上一直都有的濃鬱香味,此時也已飄散。
“這是怎麽回事?一個如花似玉的人,竟然就這麽沒了。”許淼淼假意抹了一把眼淚。
賢妃聽見她的聲音抬眸看她一眼,許淼淼連忙走過去,哀切問道,“賢妃娘娘可是知道?”
賢妃搖了搖頭,“本宮也是才用了晚膳的時候聽到宮人來報,原還是不相信的,結果來一瞧……”她哽咽一聲,說不出話來,“說是虞美人是到鏡湖納涼去的,不知怎麽地就掉在了水裏……”
兩個女人都是眼睛泛紅,許淼淼對就近跪著的一個宮女輕聲問道,“請了皇上過來沒有?”
那宮女也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隻是胡亂地點頭,賢妃在一邊歎了一口氣,“儒音帝姬還在普陀寺,一時半會也是趕不回來的啊。”
又是一番掉眼淚,外麵宮人高聲唱道,“皇上駕到!”
看過去,軒轅澤一臉焦急走了過來,見到地上躺著的虞美人,麵色霎時死寂入灰。
“皇上,虞美人死得好慘!”賢妃臉上眼淚珠子掉個不停歇。
軒轅澤長長籲了一口氣,見到她如此悲傷的模樣,這麽久了第一次給她好臉色道,“人已經去了,你也不要太難過。”
轉眸見到許淼淼也是安靜地在哭泣,他大步走上前,攀住她的肩柔聲問道,“你怎麽也過來了?”
許淼淼顫聲回道,“臣妾聽說了虞美人的事,便過來了,沒想到……”她低聲啜泣不止,更惹人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