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工部肯無詩(五)

“我想要登上大位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想要完整地擁有我所珍視的東西。”軒轅澤嘴角露出苦笑，“可是直到我登基這麽久，都沒有再遇到願意讓我付出一切去擁有的人。反而是一天比一天更加明白，這個皇位，並不是向我想象中那麽美好。必要的時候，對大臣妥協，對太後妥協，對後宮的妃嬪妥協。有時候我反而懷疑，自己當年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如果我現在隻是個王爺的話，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遇到自己心愛的女子，是不是會像現在一切，這麽畏畏縮縮？”

“阿澤。”許淼淼慢慢把臉貼在他的胸口，道，“你是一個好皇上。”

“可是我不是一個好相公。”軒轅澤低下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遇到你的時候，我忽然又有了當年的那種感覺。我想要讓你和我在一起，我也想要再去挑戰一次。我以為要是我足夠小心的話，你一定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可是，後來你遇襲，還有因為我對你的在意，其它妃嬪對你頗有怨言，這才讓我恍然大悟。隻要我身在高位一天，我就不能像一個平常相公一樣對待你。”

許淼淼一點一點伸手替他拭去眼淚，紓出一口歎息，夠了，有這些真的已經夠了。

“太後，也曾經找過。”半晌之後，方才徐徐出聲，眼淚成雙成對地滑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又道，“可是我太自私了，以為拖得了一時，便托得了一世。卻也忘了，這樣會讓你更加為難。”

“我知道。”他擒住了她的手，卻讓她的眼淚更加凶猛地流下。

“你知道，為什麽不和我說？現在我好愧疚，真的好愧疚。”許淼淼泣不成聲。

“你一遇上我的時候，我就躲避你。與你交好之後，我處處猜忌你。我有什麽好，值得讓你這麽做？”

軒轅澤握一握她的手指，脈脈道，“我也說不出你哪裏好，第一次在選秀的宮女一列之中見到裏，隻覺得比尋常女子要漂亮一些，身上有種卓越的氣質。後來聽說你得了體蘚，母後催促我來看你。我見到你雖然罩著臉，卻比平日裏顯得更美。又發現你喜歡看一些閑書，第一次覺得竟然有你這樣的女子，明明是擔著京城才女的名號，卻是不務正業。不過記憶最深的便是那日在木槿花下的相遇，之後我便一直惦念著你。”

“傻瓜。”許淼淼輕輕捶在他胸上，止不住掉淚。

“我一直不敢和其它妃子在一起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擔心你會離開我。”軒轅澤又道，“那日你和我講那個為了證明她的相公到底愛不愛的而自毀容貌的女子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和她一樣，都是極其驕傲的女子。要你能放下驕傲，同我在一起，你必定也是十分煎熬的。”

許淼淼沒有開口，因為他說的都是實話。軒轅澤拉了她的手，吮了一下她的手指，在月光之下的笑容有些饜足的意味在裏麵，“可是我很高興，你最終還是接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