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不爭寵

城南工部肯無詩(九)

許淼淼已經用完了安胎藥,把碗放到了宮女端著的托盤裏。

“十三,你呢?”太後的注意力又被調到了軒轅奕身上,葉桐苒也好奇地看了過去。軒轅奕把茶杯放下,揮了揮衣袖,“母後和皇兄可是答應了兒臣,這婚事由兒臣自己作主的。”

太後嗔怪地對他說道,“哀家就是後悔當初答應了你這個,你這些年天南地北的都走遍了,按理說天下的佳麗不少,卻沒有一個能入得你的眼。與你同歲的趙侍郎的公子,如今不僅成為了朝堂上官拜四品的大臣,也已經娶親生子。隻有你……”

太後似乎說到了難受處,連忙掏出手絹擦試眼淚。

“母後您怎麽說哭就哭呢?”軒轅奕急忙跪在了她麵前,拉住她的手,“兒臣說母後越來越年輕了母後還不信,這說哭就哭,可不是小孩兒脾性。”

太後失聲笑了出來,作勢打在他肩上,“哀家擔心你,你反而次次都忽悠哀家。”側過身見到葉桐苒,有些惱怒道,“就連桐苒這麽標致乖巧的姑娘你也看不進眼。”說著,長長的指甲便擰上了軒轅奕胳膊上。

軒轅奕吃痛叫了兩聲,討饒道,“母後息怒,母後息怒,兒臣一定會早點找到意中人,帶到母後麵前,讓她伺候孝順您。而兒臣呢,照舊行走在我大元的大好河山。”

“還敢說。”太後又露出生氣地樣子,“你娶了妻還要是像現在這樣子大半年見不到影子,成何體統?”

軒轅奕抱頭痛苦道,“兒臣就怕這個,那些個都是嬌滴滴的閨中小姐,既不能隨兒臣一起遊走天涯,兒臣也不願意一直待在這裏,因此娶親的事才一拖再拖。”

“哀家不管了,下月就是哀家的壽辰,屆時哀家會把京中女子都邀請到宮裏來。哀家就不信,你還真的一個也選不上。”太後真的下定了決心。

許淼淼正覺得奇怪,葉桐苒對軒轅奕的心思,太後未必沒有看出來。可是她為什麽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這時候隻聽到一聲脆響,原是葉桐苒錯手把麵前的茶盅打翻了,橙黃的茶水灑到了她的羅裙上。見到眾人都看著自己,葉桐苒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急急起身對太後行了一禮,“桐苒失儀了。”

“怎麽這麽不當心?”太後皺眉道,又對菀扇吩咐,“讓人給葉小姐重新送一套衣裳過來。”

葉桐苒卻是開口推辭,“老祖宗,不用了,我回去換了便好。”說完也對許淼淼行了一禮,便飛也似地離開了。

“這孩子,怎麽回事?”太後無奈搖頭,對外喚道,“來人,把這裏都收拾了。”

下午的時候因為天氣大,許淼淼便一直都留在真龍殿裏。茗瑤在一邊磨研,隻見到她畫了有九九八十一瓣的梅花圖在紙上,茗瑤見到了不由得奇怪,“小姐畫的這是什麽花,怎麽這麽多花瓣?”

許淼淼淺笑道,“每日添一瓣花色的話,待到九九八十一瓣都過去了,秋日也都已經到了。”

“到了那時候,小姐的肚子隻怕也有這麽大了。”茗瑤用手在自己麵前比劃著。

紅鸞從內室端出茶具走了出來,放到方桌上。茶盤中的細黃藤紗紙內包著“胭脂春”,茶盞膩白如玉瓷,隱隱透出一毫雨過天青的淺色。彼時已近黃昏,鋪粉凝紫的天光印落殿中成了沉沉的濃朱暗色。

另一邊漸漸響起的茶湯煮沸的滾滾水聲點染著殿中的寂靜,盞中輕沫潔白如堆雪,清香盈然。

許淼淼走過去,接過紅鸞遞給自己的茶杯,笑道,“你如今茶藝越加精進了。”

“比起小姐,還要差上許多。”紅鸞一邊說著,也給茗瑤沏了一杯茶。

門外走進了個太監,手裏捧了個雕紅漆海棠花托盤進來,俯身道,“主子,十三王爺派人送來了東西。還說著托盤主子要是喜歡,就留下來賞玩。”

茗瑤上前接下,對他道,“退下吧。”埋首見到托盤裏放著兩張紙,便問許淼淼,“好端端的十三王爺給小姐這個做什麽?”

“是王爺寫下的美容方子。”許淼淼說著就拿了起來,見到上麵果然除了些在永壽殿她聽過的,還寫了另外幾種,不過多數都是泡澡的方子。

“沒想到十三王爺對這個還有研究。”茗瑤咂嘴。

“這倒是新奇。”許淼淼知道十三王爺的法子多數有些奇怪,萬沒有料到還有如此奇怪的。隻見到紙上的大致意思是取新生雞蛋在殼上開一小孔,去黃留清,裝入朱砂細末以蠟封孔後,隨其它雞蛋一同讓母雞孵化。待其它蛋孵出後即可取用。紅鸞湊上去看了,也是嘖嘖稱奇。

“收好吧,哪日有空了便來試試。”許淼淼又把紙箋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