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從真宰借春陰(二)

軒轅定看著她勾唇輕巧一笑，“許久不見慧茹姑姑，慧茹姑姑還是一如既往地，能幹。”

慧茹姑姑沒有答話，見到他頭一偏，看向還跌坐在地上的皇後，立馬閃身擋住了他的視線。

軒轅定啞然失笑，道：“慧茹姑姑，堂堂皇後坐在地上，本王這個做皇弟的，難道不該把自己的皇嫂扶起來嗎？”

“有奴婢就夠了。”慧茹姑姑毫不氣弱，看著他道。

軒轅定隻作一笑，眼中濃稠如同黑墨，麵色忽然陰沉下來。就連攀著他的青芙，也情不自禁鬆開了手。

“慧茹姑姑你似乎越老越不懂規矩，主子說什麽，有你插嘴的話嗎？”

慧茹姑姑抬頭挺胸，“奴婢一言一行，都是謹守宮規。”

軒轅定勾唇一笑，看向地上還跪著的凝香，“方才，你不是還打了她嗎？”

“她以下犯上，該打！”慧茹姑姑氣勢很硬。

“那慧茹姑姑你也是以下犯上，你說該不該打？”軒轅定說著的時候，手捏在青芙小巧細嫩的指頭上，惹來青芙一陣巧笑。

慧茹姑姑道：“該打！”

聽此一言，軒轅定笑意漸濃，示意青芙鬆開自己，對地上凝香道：“你，起來。”

“王爺。”凝香滿頭霧水看著他。

“快起來吧。”青芙看出軒轅定心情不好，開口提醒道，凝香這才起身。

“方才慧茹姑姑怎麽對的你，你就怎麽對她做。”軒轅定懶懶說完，抱拳在一邊悠閑觀看。身後皇後聽到了這話，急忙站起身衝到凝香麵前，“你不準打她！”

“皇後娘娘。”凝香本就不敢動手，見到她都出麵了，更是搖擺不定。微微別過臉，卻見到軒轅定陰寒的臉色。真是前也不能，後也不能。

“九哥。”皇後清澈的眼眸裏眼淚湧個不停，青芙、凝香驚疑不定。軒轅定見到了，冷酷無情地別開臉，道：“怎麽，本王的人打得，皇後娘娘的人就打不得？”

“你怎麽這樣？”皇後心如刀絞。

“本王怎樣？”軒轅定眼中冷意森森。

“姑娘，動手吧。”慧茹姑姑見到皇後傷心落淚的樣子，直恐她當著眾人的麵說些什麽糊塗話，迎到凝香麵前。方才還像個母老虎一樣的凝香有所忌憚，退後一步，連連搖頭。

慧茹姑姑看了她一眼，舉起巴掌道：“既然姑娘不願動手，奴婢便自己來。”說完，十誠十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皇後聽到了，高聲尖叫著衝了過去，拉住她手哭道：“你幹什麽，為什麽要打自己？錯的人，明明不是你。”

“是奴婢錯了。”慧茹姑姑眼裏含著熱淚，看著瘦削的皇後，道：“奴婢今日，就不該讓皇後娘娘出來的。”

“不是你，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皇後推開她，看向身後的軒轅定，哭訴道：“是我，當初一意孤行，害得武氏遭受滅門橫禍，兄嫂弟妹父母雙親無一幸免。是我，是我親手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一切的罪孽都是因為我。就算是我一生寄存佛門，也贖不清我的罪孽深重。”

軒轅定眸色一濃，挑眉問道，“你說什麽？”

“九哥，我錯了。”皇後一下跪在地上，神情變得厲害，一陣青一陣白，如青瓷上烙出的白印子，狠狠烙下去，有焦苦的白煙滾燙地刺人的眼睛，痛得睜不開，“當初若我按照父親的吩咐下去，武氏滿門也不會遭罪。若我不是與你在一起，也不會有了孩子，那個孩子更不會死去！”

“孩子……”青芙和凝香都大變了臉色。慧茹姑姑跪倒在皇後麵前，搖晃著她的身子，道：“小小姐，不能說，不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