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不爭寵

禊辰頻醉國花堂(七)

幸而那虎左目失明後一時驚慌無措,悲吼著四處亂撲亂咬,目標倒不僅僅鎖定在拓跋丹顏身上,無意間再次撲在拓跋丹顏那剛剛站起的馬身上,當即摁住一陣狂噬,倒讓拓跋丹顏贏得了些時間。她立即站起,左臂攬住葉桐苒命他摟緊自己的腰,右手扯下身上套獵物用的繩索往頭頂的樹上一拋,達在一較高樹枝上,然後快速扯下成兩股垂下,猛地一拉,向上躍去,終於在虎再次進攻之前置身於樹椏之上。

長籲一氣,隨後拓跋丹顏取下背上彎弓,抽出一支箭頭泛著綠綠幽光的箭,引弓對準正衝著樹狂躍的老虎。

尋常捕殺獵物不須用毒,但每次出獵均要備一兩支喂過毒的箭,以防猛獸襲擊。像老虎這樣的猛獸,皮厚而韌,不易刺破,一人遇上時甚為危險,關鍵時刻可以用帶毒的箭射其雙目,使其中毒而亡。這是拓跋翼達教她的,而她也一直遵守,無論是在哪裏狩獵,都會帶上一支喂毒的箭。

現在,她瞄準的,正是樹下老虎尚存的右目。

一箭射出,立即中的,見血封喉。那老虎狂吼數聲,盲目之下狂奔幾丈,終於漸漸無力,一斜倒地,氣絕而亡。

拓跋丹顏這才完全放心,將弓擱下,閉上雙目,仰靠在樹幹上。而肩上的傷口也越發顯得疼痛,可以感覺到那裏的鮮血如何汩汩地沿著背部流下,浸濕了半幅衣裳。

驚呆了的葉桐苒此時才回過神來,拉著她的手臂喚:“你,沒事吧……”

拓跋丹顏眉微微一挑,不悅地看著她,“讓你去射野兔之類,你倒是能耐,還敢來挑老虎?”

葉桐苒急忙辯解,“我並不是挑它,隻是看到一隻小鹿……”

拓跋丹顏從鼻裏哼了一聲,攬住她的腰肢跳下樹枝。

“你留了這麽多血,一定很嚴重,要不,”葉桐苒看到那匹已經同她主人一樣受了重傷的馬,愧疚之下不再遲疑,“我去找侍衛來吧。”

拓跋丹顏卻是不客氣向她一瞪,“你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裏?如今這裏血腥氣這麽重,萬一再有什麽猛獸,我一個人可應付不了。”

葉桐苒被她說得滿麵通紅,囁嚅道:“那怎麽辦?”

拓跋丹顏不答她,而是從衣領裏掏出一個項圈模樣的東西,上麵一個半彎似獸牙的東西很是醒目。但見到她發到嘴邊一吹,尖銳地哨音便穿透山林,葉桐苒急忙捂住耳朵。

“你在找人?”

拓跋丹顏繞開老虎的屍體,走到大樹前靠下,自顧自撕開裙帛,包紮住傷口。闔目之後睜眼,看到葉桐苒無措地站在血跡斑斑的老虎麵前,冷冷道:“不用擔心,一會兒就有人來接我們。”

葉桐苒看她,立體精致的五官,神色漠然,卻很是光明磊落。心中不由得升出複雜的情緒,她今日本意是想找她出口惡氣的,沒有想到自己反而讓她給救了。躊躇良久,她大著膽子從老虎麵前走過,停在拓跋丹顏麵前。

“你今日,本不用救我的,還不會讓自己受傷。”

拓跋丹顏睜開眼,幽深的眸子定在她臉上,不屑道:“我不是為了救你,你既然是同我一起進來的,就該和我一起出去。況且我這次來大元的目的就是為了與人結親,你若是死了,那我不是功虧一簣了?”

她這麽說,讓葉桐苒先前的不滿又湧上心頭。隻是礙於她方才救了自己的命,隻有掉過頭去。

拓跋丹顏在地上撿了根樹枝,不知道在畫些什麽。葉桐苒久沒有聽到身後動靜,轉身看來,不由得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