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好活著
鬆浦了木他聽得到郝七線二人對鬆浦華一說的話,他慕然感到心底發涼。
他似乎是察覺什麽,但他已經不能吱聲,甚至連動都不能動。
漸漸,鬆浦了木眸中的光暗淡下來。
他錯了,倭國也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們不該想著偷盜大譽文化,不該存著那般心思。
若當日能光明正大,敞開心扉和大譽進行文化交流。以大譽的風尚,或許能為兩國爭取更好的文化交流。
或許能更好促進兩國發展。
是自私和貪欲,蒙蔽了眾人的心……
“哥哥!”
鬆浦了木斷氣,最終死不瞑目。
郝七線聽著哭聲鬧心,轉身疲憊離開。
紅袖連忙上前攙著她。
她順勢借著力,踏出房門去透氣。
月依舊是那樣明亮,郝七線抬著頭沉浸其中。
她要活著,好好活著......既來了這個世界,不管是最後能不能壽終正寢,她都應該要好好活下去,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酷刑折磨她的肉體,摧毀她的精神意誌。那一刻,她甚至都忘卻,她是海的女兒。
意誌本該自由,堅韌。是肆意生長,又是波濤洶湧。
爸爸說,她生來與眾不同。有著不一樣的職責,不一樣的未來。那是上天的選擇,也是她打破的世俗。鬆浦了木的死,給她上了一課。
盯著上空點點繁星,眸光變得堅定。人生很短,也可以很長,學會打破枷鎖。她不甘願再被酷刑折磨,不甘願做……被擺布的棋子!
係統感受到她的情緒,緩緩鬆了口氣。
它以為郝七線被酷刑摧殘折磨掉的心誌,寧願一死了之的念頭會時刻摧毀她。
以為這個世界會讓她崩潰,但現在看來,她並沒有它想象中那般脆弱。
畢竟以往耐不住時代磋磨,最終喪失鬥誌,選擇自我抹殺的宿主不在少數。
白墨北跟出來站在她身後,目光灼灼落到她背影上。
她不是一般女子,若非女兒身限製,她可在朝堂上叱吒風雲。
本以為是魚目,沒料想是明珠。
一開始扶她上位,是為製衡前朝高家。
高貴妃高笙笙的母族。高曦官至宰相,他的兒子高承,軍中三品大將。
其餘堂叔侄子,都在各部任大大小小職位。
作為明君,見到本朝人才輩出時,自然是會心中甚慰。
但作為合格的帝王,在給予一位臣子過多的權力和寵愛時,也必須扶持起另外一個能與之平衡的臣子。
關乎朝堂局勢穩定,白墨北不得不重視。
而郝家,郝之文出身寒門。為官接近三十載,全靠自己一步步爬上首輔,正是能與高家相互牽製,互相製衡的最好選擇。
這也是白墨北,最初選中郝七線的原因。哪怕她是一個傻子,也全力扶持。
“陛下!驛站出事了!”
忽然一個黑衣人從屋頂跳下,跪到白墨北跟前。
……
宮燈盞盞,明火熒熒。宮門前讓人圍堵,一時間水泄不通。
眾人身著服飾各異,吵吵嚷嚷。有人直接動起手來,破口大罵。
口中說出來的是蹩腳的大譽語言,吵急眼了就蹦出自己國家的語言。雙方鬧得滿臉通紅又為難。
“我們要,要線……見,見陛下!”
“我們要回家,要回家。讓我們進去見陛下!”
“我們和陛下,會說講清楚滴,放我們去,進去裏,到裏麵見陛下。”
要不是場合不對,聽到這樣的語言,大譽人不得笑上一場。
兵部尚書,兵部侍郎,在場的各位士兵,都是受過專業訓練……哪怕再好笑的場合,他們都是不會笑的……除非忍不住……
“額……大家,大家,都聽我說兩句,就兩句話。”兵部尚書為難的緊,大晚上他們不睡覺,非要聚眾鬧著見陛下。
知道他們是不滿陛下讓他們滯留,奈何聖上說出口的決定,豈是能收回的?
趙潭山抬手示意他們安靜,“第一,我已派人通知陛下,需要些時間。各位可先回驛站等候。明日一早,必有指示,大家莫要急於一時。”
現在大晚上驚擾聖駕,他趙潭山是有一千個腦袋都不夠讓陛下砍!不如等天明上朝時,再奏請陛下。
趙潭山實在不想跟著他們胡鬧,推脫讓眾人先回去。
眾人也不是傻子,都是當官的,一眼就瞧出趙潭山的把戲。
“不得不得,欸!不得啊,你是兵部尚書,怎麽能不做實事啊?”
“對的呀,我們著急回國家,我們的聖上還在等著我們回去,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本就是打算參與完貴國的祭祀大典就反程。沒想到要被滯留啊!”
“我們也是,我們都稟告國君今日回程,今日不能正常啟程,耽誤時日,我們是要受罰噠!”
眾人苦不堪言,著急不已。
他們是小國,不能和大譽抗衡。最終商榷一同進宮要找大譽陛下,說清楚情況。
他們是真著急回去,其中有些人手頭上甚至還有要運送回國的貨物。
都是來往貿易通往所需,一些貨物不禁放,擔不起延時,過了時日會變質。甚至有些國家的百姓是要靠著那些貨物過冬!
沒有那些貨物,他們的百姓會死!
“大人,我們是真著急啊。”
兵部侍郎程一郎實在聽不下去,他能感受出諸侯小國的困難,當即阻撓喊出“聽我說完,第二……”的趙潭山。
“尚書大人,不如由屬下親自去請示陛下一趟吧。他們都是些小國小邦,實在困難。”
大譽是什麽樣的國家,他們難道不知道嗎?
如果是單單一個小國不滿,想必那個小國也萬萬不敢連夜要驚擾陛下。
但眼前,他們是聯合起來……可見,他們是真的被逼無奈,走投無路才聯合求見。
“閉嘴!”趙潭山惱了他一眼,黑著臉嗬斥,“就幾個時辰的事情,有那麽重要嗎?”
“急什麽急!等天明不行啊!不是我說你們,非要……”
趙潭山火了,也不管在場的都是些什麽人,當場就指著眾人鼻子罵。
各國主事的使臣對視一眼,聽著趙潭山不但不體諒他們的訴求,還公然指著他們破口大罵,眼神都冷了下來。
使臣團內,有使臣咬牙切齒,“欺人太甚!祭祀大典上鬧出事端,本就咱們不關咱們的事。滯留從開始就不合理。”
“要不是尊著他們,老子早返程了!”
“你別說,要不是敬重他們,我們也早跑路了。還用得著和他們商量,拖拖拉拉!現在說明天報,看看那狗尚書,都不一定上報。”
“就是,不怕他遲上報,就怕他不報!”
“喂!別說了,狗屁兵部尚書打人啦!狗娘的!敢動手,別留麵子了,動他!”
眾人聽得一聲爆嗬,齊齊向前看去。見趙潭山揪著他們年紀中最小的使臣,帽子還被他打掉在地。
“靠!他打小小!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