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召回
“太妃怎麽生這麽大氣,可是這幫奴才伺候不周?”同順帝笑著在太妃麵前坐了下來。
孝慧太妃沒有看同順帝,而是冷冷哼了一聲。
“這要不是皇上的人,哀家必然讓他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一群粗手笨腳的東西哀家看著就心煩。”
孝慧太妃冷聲道。
同順帝看向跪在地上的錦衣衛。“你是喬琢玉的手下?做了何事惹太妃動這麽大怒氣?”
孝慧太妃指著地上的一塊琉璃盞碎片,“這是哀家最喜歡的一尊琉璃盞,竟然被他打碎了。
沒要了他的命哀家已經是仁至義盡,皇上如果是想讓哀家赦免他就不必開口了。
隻是讓他在這琉璃碎瓷上跪上一個時辰罷了。”
孝慧太妃說完涼涼地看了同順帝一眼。
同順帝順著孝慧太妃手指的地方看了過去。
隻見那錦衣衛跪在琉璃碎瓷上麵,血不斷流淌在那瑩潤的琉璃瓷片上,瓷片被染成了血色。
濃鬱的血腥氣傳了過來,同順帝頓覺厭惡,再不向雲鳳鸞跪著的地方多看一眼。
“隻要太妃能消氣,就算廢了他的雙腿也是他莫大的榮幸。”
孝慧太妃斜了同順帝一眼,“奉承的話就不用說了,哀家也不想聽,皇上特意前來是為了做什麽?”
“朕在宮中思來想去,總覺得讓太妃一個人在護國寺祈福不妥。
但奈何政務纏身不能出宮,不過為表誠心,朕決定每逢菩薩誕辰便來陪太妃一同祈福。”
“誠心不誠心是在心中,不是做給旁人看的。為了南靖國運哀家願意在此祈福,皇帝若無事就不必再來了。”
孝慧太妃如今已經不想與同順帝虛以逶迤了,沒有半分客氣地說道。
同順帝也不生氣,他看向孝慧太妃說道:“太妃知道朕想要的是什麽,隻要朕得償所願必然會讓太妃安享晚年。”
雲鳳鸞如同隱形人一般跪在那裏,最初的慌張和驚慌失措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從心底湧上的憤怒。
同順帝這也太無恥了些。
孝慧太妃冷笑一聲,然後起身,“皇上不是說要陪哀家祈福嗎?那便走吧。”
從始至終,孝慧太妃都未看雲鳳鸞一眼。
在孝慧太妃和同順帝剛離開菩提台的那一刻。
走在孝慧太妃身後的老嬤嬤對著喬琢玉說道:“快把你的人帶下去,菩提台內在太妃回來之前務必恢複原樣。”
外麵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屋內雲鳳鸞提著的那口氣終於鬆了下來。
喬琢玉率先站起了身,快速走向屋內,他起身那一刻跪在他身側的兩個宮女也想順勢起身。
卻被喬琢玉一個冰冷的眼神釘在了原地。
喬琢玉疾步向屋內走去,屋內雲鳳鸞勉強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她腿受傷是真的,在同順帝麵前做不了假。
隻是沒表麵那麽嚴重罷了。
喬琢玉看向雲鳳鸞麵露擔憂,“還能走嗎?”
雲鳳鸞點了點頭,一瘸一拐地跟在喬琢玉身後。
喬琢玉一步步走下台階,走到宋铖身邊時冷聲道,“還不起來?準備在這裏跪到什麽時候?丟人現眼的玩意。”
宋铖立刻起身,三人匆匆向大護國寺外走去。
三人還未走出大護國寺,就見同順帝身邊的康福海匆匆向這邊走來。
雲鳳鸞頭埋得更低了,喬琢玉不經意地擋在了雲鳳鸞的麵前。
“喬大人請留步。”康福海走到喬琢玉麵前喘著粗氣道。
“公公怎麽來了?可是皇上有事安排?”喬琢玉目光微沉,聲音冷如鋒利的鋼刀。
“皇上命喬大人在大護國寺外等候,隨後同皇上一同回宮。”康福海看向喬琢玉笑著說道。
“有勞康公公,喬某這就前去等候。”
等離開大護國寺後,雲鳳鸞一直懸在半空的心,才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
“先去喬府。”雲鳳鸞向宋铖吩咐道。
兩人是從喬府出來的,自然要先回喬府。
雲鳳鸞和喬琢玉從後門進了喬府。
沒在喬府耽擱便回了雲府。
宋铖第一時間讓宋瑤過來瞧雲鳳鸞腿上的傷。
宋瑤心疼地直皺眉,邊為雲鳳鸞上藥邊說道:“主子這腿是怎麽回事?怎麽傷得這般厲害?
這傷口要是再深上個一兩分,那就傷著筋骨了。
主子這些時日一定不要隨意走動,這腿上的傷要徹底養好才行。”
雲鳳鸞自從回府後,緊皺的眉頭就未鬆開過,宋瑤在她耳畔說了半晌,她都沒有聽清楚。
他腦海裏一直在回想著孝慧太妃的話,以及那個巴掌大的紫檀木匣子。
孝慧太妃說,要到合適的時機才能把它交給顧思危?那什麽是合適的時機?
雲鳳鸞現在腦子中猶如一團亂麻。
一個又一個的謎團接踵而來,雲鳳鸞覺得自己身處在棋局之中。
看不見前方,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朝前走。
“主子外敷的藥需要一天換兩次,早晚我都會來替主子換藥。”
宋瑤替雲鳳鸞包紮完最後一個傷口說道。
見雲鳳鸞好似在愣神,又忍不住喚了一聲。
“我知道了去把執書叫進來,我有事要吩咐她。”
雲鳳鸞揉了揉眉心。
“主子,有什麽吩咐?”執書推門走了進來。
“有快速聯係上九開的辦法沒有?”雲鳳鸞看向執書問道。
執書有一瞬間驚愕。
“把他們都召回來,我需要人手。”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辦。”執書躬身退了下去。
入夜雲鳳鸞一個人在院內坐了良久良久。
她努力地回憶上一世,在想顧思危究竟是何種身份,能讓孝慧太妃這樣相護。
心中隱約有個猜測,但是這個猜測太過驚人。
雲鳳鸞現在沒有辦法去證實。
一切都要等九開他們回京,如果說誰最了解顧思危。
除了孝慧太妃,顧首輔以及同順帝,那必然就是陪著他長大的一眾暗衛。
一個一個挨個問詢,不怕問不到有用的東西。
南靖的深秋真的很冷,雲鳳鸞就這樣在冷風中坐了一夜,越坐她腦子越是清醒。
直到天微亮的時間,一則消息打破了稿京城內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