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寵——嫁值千金

【017】靳子琦,別回頭(精)

宋其衍衝身旁那些目光淡淡地回之一笑,隨即低頭在她的額際印下一吻。

“是該先去跟主人家問候一聲還是先吃點東西充饑?”

因為這突兀的一吻,兩人再度成為宴會的焦點。

靳子琦麵不改色地跟那些詫異的視線點頭致意,“還是先問候主人家吧。”

“好,那過去吧。”宋其衍咧著嘴角,眼中盛滿了笑意。

宋其衍的手臂一彎,靳子琦便把手再次答了上去,然後相攜朝主桌走去。

脫掉了鬥篷皮草的靳子琦露出裏麵的紫色晚禮服。

款式簡約,剪裁得體,精致的布料,似附著於靳子琦的身體,過長的裙擺隨著她的移動,像一層水,行動處波瀾起伏,引人曲折了視線。

盤踞著高貴的長發,穿梭在那些克製的目光裏,顯得嫵媚而溫婉端莊。

這樣一個充斥著東方古典韻味的女人,現在屬於另一個優秀出眾的男人。

在場的賓客,鮮少有不知道靳子琦和蘇珩風前未婚夫妻的關係的。

也因此而開始低聲細語。

詫異而興奮的眼神時而落在靳子琦和宋其衍身上。

彼此間熟稔的賓客則開始興致盎然地談論宋家這複雜的豪門史。

盛興控股集團的袁老已過古稀之年,卻看上去依然老當益壯,而袁家的小公主則一身粉色的公主蓬蓬裙,坐在袁老身邊,一雙眼濃黑骨碌地四處觀望。

靳子琦挽著宋其衍上前道賀,把一個紅包遞過去,微微笑著:“恭喜。”

宋其衍也緊隨著從禮服內袋拿出一個經過精巧包裝的飾品盒。

遞到小公主麵前,“前不久回了趟澳洲,順便就帶過來了,也不知道小公主會不會喜歡?”

飾品盒打開,是一枚以歐泊為點綴的羽毛發夾,價值名貴,不言而喻。

小公主跳下椅子,捧著飾品盒愛不釋手,不忘跟宋其衍道謝:“謝謝叔叔!”

宋其衍頗有長輩風範地笑笑,暖洋洋地看著小公主:“小公主喜歡就好。”

袁老坐在主位上,看著宋其衍的眼神也越加地賞識,哈哈大笑道:“宋家小子,仔細一看,你可是像極了當年的藍老爺子啊!”

“袁老過讚,其衍怎麽能比得過外公一分風采!”

宋其衍謙遜的笑容下,卻是難掩身上那股內斂的霸氣,袁老自然也看出他的不凡,笑著頷首:“你父親的眼光是越來越銳利了!”

這句話頗有暗示宋之任有意將宋氏交予宋其衍打理的意思。

老一輩看人的眼神總是又準又毒,這番話怕是明天就會傳遍本城的圈子。

幸虧宋冉琴此刻不在現場,否則隻怕會掀了桌子跳起腳來。

靳子琦望著小公主手裏的發夾輕挑下黛眉,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準備的。

——還是未雨綢繆,早就買好了壓在箱底,備不時之需?

想到這,靳子琦眼角的目光落在身邊男人的臉上。

也許是混血兒的基因,他的眉骨略高,顯得雙眸深邃,有兩道窄而深刻的雙眼皮,此刻和袁老交談微微眯起,著實像一隻大灰狼。

宋其衍察覺到她的注視,便側過臉看她,臉上笑意更濃。

那邊袁老已笑著詢問:“靳家丫頭,今晚怎麽不見你挽著尹家老三入場?”

這四年間,在這種場合靳子琦都是和尹瀝一同前往。

今天換成了宋其衍,自然會出於好奇問一問。

袁老這一問也問出了在場所有賓客的好奇。

很多賓客雖然還拿著酒杯,但耳朵都豎起來往這邊聽過來。

尤其是宋其衍剛才親吻靳子琦額頭那一幕,更是掀起了一場迷霧般的浪潮。

宋其衍隻是抿著嘴角一笑,語氣懶洋洋的,卻盡顯認真:“總得找個機會跟大家公開我們的關係,這些年我一直很感謝阿瀝陪伴在子琦身邊替我照顧她。”

他的音量控製得恰到好處,雖然不足以傳遍全場,卻也能讓附近的賓客聽到。

這就足夠了,能坐在主桌附近的客人身份自然是不同凡響。

——那麽,讓他們能聽得清楚就夠了!

宋其衍製造這顆煙霧彈,欲蓋彌彰更能挑起所有人的求知欲。

果然,連袁老也險險地止住喝茶的動作,本還愉悅的臉上換上了不解:“這話……靳家丫頭,其衍說得可是真的?”

靳子琦隻是挽著唇角淺笑,襯得一臉小女兒家的羞態。

也讓包括袁老在內的賓客更加篤定了宋其衍剛才那番話所言非虛。

全場有刹那的寂靜,為這出其不意發生的一幕!

袁老喝了口茶,臉上已經又換上了笑容:“郎才女貌,當真也是配得很呐!”

靳子琦莞爾而笑,手一直放在宋其衍臂彎:“袁老,這話可是有偏頗了。”

“哦,怎麽說?”袁老也來了興致,接問一句。

靳子琦斜眼瞟了眼宋其衍,宋其衍立刻笑著接話:“應該是女才郎貌。”

袁老咳嗽一聲,有些被水嗆到,家中長子立刻體貼地替父親撫背。

緩下氣來的袁老沉靜著一張臉,望著站在跟前默契的宋其衍和靳子琦,片刻過後,便嗬嗬的笑出來:“這話倒是新奇,不過也沒錯,嗬嗬……”

但總有那麽一兩個人會站出來試圖膈應靳子琦和宋其衍這對璧人。

“靳小姐的福氣不淺,先是和宋家的外甥,現在又轉身投入宋家未來繼承人的懷裏,的確讓人羨慕得緊啊!”

靳子琦對這個嬌嬈的聲音還算印象深刻。

順著所有人的視線轉頭看去,白桑桑正坐在旁邊的桌邊。

她姿態優雅高貴地啜飲了一口手中的紅酒,抬眸衝靳子琦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待靳小姐和宋先生大婚之日,可別忘了桑桑這杯酒。”

話說得冠冕堂皇,但凡是個人卻都聽出話語裏的挑釁諷刺。

但卻因為說得隱晦,硬是讓人抓不到把柄,卻還要憋得一身內傷。

其實在剛入場時,靳子琦就看到了站在一邊的白桑桑。

這位白家千金可是一直拿斜眼瞧自己,神態間也盡是冷嘲熱諷。

原因無外乎身邊這個被她挽住手臂的男人。

現在這麽大庭廣眾之下,出言譏誚,也就情有可原了。

靳子琦微微一笑,再無其它反應。

——所幸她的定力不錯,不然,定要被這白小姐激得當場暴走不可。

而周圍其他人卻也因白桑桑的這句話,看向靳子琦的目光更為詭異八卦。

白桑桑則已經起身朝著主桌走過來,手裏拿著一份包裝精美的生日禮物。

“桑桑剛從澳洲回來,來不及登門拜訪袁老,還請袁老見諒。”

白桑桑站定的位置恰巧是宋其衍的另一邊。

乍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宋其衍左擁右抱,羨煞旁人的好福分。

袁老一邊不露痕跡地打量著端莊的白桑桑,一邊嗬嗬笑著點頭:“不怪不怪,倒是替我向你爺爺問好,已經很久沒看他出來走動了!”

白桑桑的笑容控製在六七分,既不給人嚴肅感也不讓人覺得輕佻。

她輕彎下腰,把禮物交到正在玩發夾的小公主手裏:“小公主,打開看看吧,桑桑阿姨臨時被你白爺爺通知來這裏,來不及去準備了,要是不喜歡,桑桑阿姨明天帶你去重新買好不好?”

柔膩的聲線,透著滲透人心的和藹,給這位白家小姐籠罩了聖母的光環。

靳子琦側眸一笑,宋其衍已經在她耳畔低聲私語:“怎麽,吃醋了?”

靳子琦嗔了他一眼,忍不住輕哼一句:“都是你惹出來的事。”

宋其衍聞言一揚眉梢,重新站直身,嘴角卻還保持著優雅的微笑。

而那邊的白桑桑卻還未消停。

她走過來送禮的目的就是打倒靳子琦。

現在還沒達目的,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白桑桑送的是一枚胸針,和宋其衍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若今晚是他們倆攜手而來,怕是免不了要被誇讚心有靈犀一點通。

事實上,的確有人在這一刻說出了靳子琦心中所想的話。

是鄰桌的一個中年男子,靳子琦有些印象,是和白家交好的洪家。

“桑桑侄女,你和宋家的小子可真的是心有靈犀啊,他送發夾,你送胸針,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事先通了氣呢!”

宋其衍笑而不語,一雙幽深的黑眸微微彎起,一副晚輩虛心聽教的姿態。

而白桑桑已經接話,“洪叔哪裏的話,桑桑不過是心急之舉,之前還擔心小公主若是不喜,我該怎麽走下台去呢!”

袁老活了大半輩子,哪會看不出白桑桑對靳子琦的敵意,本不想摻和進這場糾紛裏,但此刻聽到白桑桑關乎自個兒孫女的言語,隻能說上一兩句。

“桑桑過謙了,我也覺得這胸針不錯,桑桑還是有眼光的!”

“袁老說好就是真的好,桑桑本還在猶豫,考慮要不要直接包個紅包送給小公主,但想想那樣著實太過敷衍,所以冒著被小公主嫌棄的風險還是獻醜了。”

靳子琦聽著白桑桑三句話不離貶低自己覺得好笑,發現周圍那些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沉默,含糊其辭地點頭附和。

“白小姐買的禮物一定是挑貴的,挑好的,小公主又怎麽會嫌棄?”

靳子琦會開口認可白桑桑這一點,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畢竟,還沒有誰能做到在情敵麵前,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

甚至連袁老也向靳子琦投來不解的目光,他就是怕靳子琦尷尬才不多話的。

難道還是他自作多情,人家小丫頭根本不念他的好?

白桑桑看到靳子琦臉上的淺笑,也加深了自己唇角的笑紋,語氣卻不怎麽謙和:“是啊,家父也一直說桑桑是孩子心性,送人禮物一向要最好,才算不虧待了朋友!”

這說話的藝術——

還真是多虧了靳家這些年交予自己的定力和忍耐力!

靳子琦抿嘴微笑:“白小姐可是說漏了一點,你選的禮物不止最好,還是最貴的,就像這枚胸針,要不是貴,又怎麽能知道好呢?”

靳子琦一個勁地捧高白桑桑,這樣的行為著實讓現場的賓客詫異。

然而,她身邊的宋其衍不過抿著唇笑,不發表任何的言論。

靳子琦說完這句話便看向袁老,恭謙地一笑:“袁老,您覺得呢?”

袁老也被靳子琦弄得雲裏霧裏,但還是讚同地嗬嗬笑著:“子琦這話倒也不假,不然怎麽叫你們這些丫頭千金小姐呢!不就是說你們女孩子家家的金貴嗎?”

靳子琦瞟了眼白桑桑,不給她插話的空隙,兀自接道:“袁老說得對,這投胎也是門技術活,要是生在窮鄉僻壤裏,哪還夠得著千金二字?”

靳子琦複而望著小公主手裏的胸針,意有所指地幽然道:“袁老,這好東西自然都是金貴的,但還得看怎麽個養法才能不掉價拿得上台麵。”

袁老臉上的笑有些僵,心想這靳家的丫頭也不是省油的燈啊,這四兩撥千斤的幾句話又把話題繞回來了!

但戲都已經在開唱了,可不是他這個老人家說停就能停下來的。

況且,這事也是白家那丫頭挑起的頭,也著實怪不了這靳家的丫頭不厚道。

袁老稍一沉忖,還是盡量想要避免僵局的產生:“靳家丫頭啊,你這話可不能讓你父母聽到,這白家是怎麽養你的,靳家可也不會虧待了你!”

說著,稍稍停頓,抿了一口茶,接著道:“哈哈,我看你們兩個丫頭啊,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以後還得同心協力可別學著把船搖翻呐!”

全場的人幾乎都能聞出那麽點火藥味,也知道袁老在盡量緩和這局勢。

但卻也沒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摻和一腳。

這得罪哪一邊都是膈心的事兒!

靳子琦聽了袁老的話,卻好似沒聽懂老人家言語間的暗示,兀自笑靨如花,纖手更加挽緊了宋其衍的臂彎。

“袁老,還別說,這船上也是有三六九等的呢!”

袁老一愣,就是連本笑意漣漣的白桑桑也凝滯了笑。

唯有宋其衍還笑得含蓄,抬手輕拍靳子琦的手背,好似在跟她說:你給別人家留點情麵吧,不然狗急了也是要跳牆的。

靳子琦卻沒有就此結束的意思,笑得愈發愉悅:“並不是上了這船就能高貴起來,這船上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袁老。”

這人有時候憋屈憋得久了,難免會突然爆發一下。

白桑桑因為靳子琦比自己更加隱晦的嘲諷而臉色乍變,還握著禮物盒的手有些顫動,隱隱地吸了幾口氣想要平複情緒。

而這邊的靳子琦已經向袁老稍稍彎腰:“生日宴快開始後,我們就不在這裏擋著大家給小公主送禮物了。”

說完得到袁老的首肯,靳子琦便在宋其衍耳邊親昵地說了句話,兩人相視一笑後便相攜朝著某個偏靜的角落走去。

之後再也沒有誰敢出來挑釁靳家小姐的威嚴。

連白桑桑那樣左右逢迎的女人都被鬥殘了,更別提她們這些小蝦米了!

……

賓客們陸陸續續的到場,宴會的氣氛也越加地歡快輕鬆。

宋其衍後來被袁老叫去跟其他幾位商界的前輩聊天。

靳子琦沒有同去,而是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拿著香檳當觀眾。

不經意瞟到了白桑桑,剛才並未仔細觀察,現在才看清她又穿了一身紅裙。

隻是不再是深v領,改成了裹胸露肩的長裙,但依然若隱若現了好看的胸線。

明光的燈光下,窈窕火辣的身材也是一展無遺。

站在宴會中,白桑桑的確是道令男人移不開眼的風景線。

靳子琦不得不承認,白桑桑是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

即便剛才被她那麽奚落了一番,現在身邊依然不乏大獻殷勤之輩。

撇開那迷人的美貌和傲人的身材,白家的財勢也給她的身價打了一百分。

白桑桑會看上宋其衍,靳子琦其實覺得合乎情理,自己不是也被蠱惑了嗎?

穿過人群就看到和袁老站在一塊的宋其衍,他修長的手指間拿著酒杯,神態優雅自若,正和幾位老者低聲細語,偶爾發出克製的輕笑聲。

宋其衍似乎感應到了她的視線一般,突然轉過頭來,兩人的視線在人群中交纏在一起,靳子琦的臉頰不由地一燙。

不論過了多久,隻要對上他那雙眼睛,她總是克製不住地臉紅。

宋其衍嘴角勾起笑容,便重新轉回了頭,和身旁的老者輕聲談笑。

靳子琦收回自己的目光,低頭垂眸,抿了口香檳,美眸中也浮現出會心的笑。

然後,聽到了旁邊聚攏的幾位女賓客對白桑桑的議論聲——

“早知道白桑桑會穿紅色的禮服,我就不穿了,真的是打擊人的自信心!”

“是啊,像她這樣的女人,無時無刻不在吸引了男人的目光。”

女賓語氣雖然羨慕卻也不乏嫉妒,而作為被討論的女主角,白桑桑依然舉止高雅地和圍繞在身邊的一幹男人談笑自若。

“剛才我可是看出來了,她今天呀,是衝著宋家那位太子爺來的,可惜,太子爺身邊多了個靳家公主,我看她都快炸毛了!”

“嗬嗬,白家的女兒又怎麽樣,還不是排在宋家之後,大家記住的永遠隻有第一,也難怪她想方設法地要接近宋家太子爺了。”

說這話的女賓和白桑桑差不多年紀,一臉的鄙夷。

身邊的女賓都捂著嘴笑笑,有性子直爽的直接拉過她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啊?這白家小姐可是圈子裏出了名的高不可攀!”

那女賓卻嗤笑一聲,搖晃著酒杯:“我嫉妒她?怎麽可能,我就算再怎麽迫不及待,也不會脫光了爬上男人的床,難道你們沒聽說嗎?”

其他女賓一臉詫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致看向那女賓。

甚至連坐在邊上的靳子琦都被她的話引發了好奇心。

“我昨天去沙龍做spa,躺在我隔壁的不就是宋家那位大小姐,她還在跟那位美容師炫耀說,假以時日,她那兒子就會成為白家的女婿!”

“不是吧?那位蘇少爺不是跟娛樂圈的喬念昭打得火熱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宋大小姐原話是,桑桑都和我家阿風同床共枕過了,指不定現在就已經懷上了,不嫁給阿風還想嫁給誰?”

那些女賓皆是一臉不敢置信,然後紛紛瞅向白桑桑,又是掀起一陣話潮。

“都跟人家外甥勾搭上了,剛才怎麽還找靳家小姐麻煩,難道是想兩手一把抓,把人家舅甥都搞到自己**?”

“人家那叫馭男有術,你們學得來嗎?換了我,白教我我也嫌惡心,誰知道她在澳洲跟多少老外瞎搞過,墮過幾次胎了……”

也許是純粹的嫉妒心作怪,耳邊的那些話越來越難聽,有些甚至不堪入耳。

而已然成為話題女王的白桑桑正如魚得水在男人中左右逢源,恰到好處地露出微笑,顯得得體大方,而那些男人,就差沒跪倒在她的紅裙之下。

這樣的場景更給了這些女賓詬病她的機會。

靳子琦黛眉一蹙,不想再聽下去,放下酒杯起身想要重新找個安靜的地方。

她並不覺得白桑桑有多可憐,這些也可以說是她自作自受。

在她決定配合宋之任演那麽一出戲時就該想到後果。

或者,她也的確想過,但應該怎麽也沒想到話題的男主角會變成蘇珩風。

本來,宋之任的計劃應該是讓宋其衍汙了白桑桑的清白。

然後被逼無奈之下,隻能選擇迎娶白桑桑進門。

隻是宋冉琴的臨門一腳,徹底打亂了原本的計劃。

宋之任和白展鳴想把事不了了之,但有一個宋冉琴在,結局便是難料的。

如果她沒記錯,宋冉琴是巴不得讓蘇珩風娶白桑桑當兒媳婦。

這也就有了昨天白展鳴出現在宋氏,喬念昭和蘇珩風回靳家的一幕。

當初喬念昭費盡心機把蘇珩風把她手裏搶走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會有今天這樣的遭遇?

——也許,這就是俗話說的,惡人自有惡人磨吧?

……

“你怎麽來這麽早?”沙啞懶散的男聲在身後突然響起。

靳子琦一回頭就看到惺忪地眯著眼的尹瀝。

他低垂著頭,時不時打個哈欠,一副被人從**挖起來、沒睡飽的樣子。

她都奇怪這副德行的他是怎麽開車過來的?

當然也不排除是他們家好心的司機送過來的。

尹瀝努力睜了睜自己的眼皮,卻以失敗告終,靠在靳子琦旁邊的柱子上,隨手拿過侍者端盤裏的飲料猛灌一杯後又開始打瞌睡。

“要是我今天真跟你一起來,你倒是給我長臉了。”

尹瀝連眼都懶得抬一下,渾身無骨地癱坐在靳子琦搬過來的椅子上麵。

身上的黑西裝扣子都沒扣好,白色襯衣的領子也敞開著,往那裏仰著頭一坐,露出喉結和鎖骨還有白皙的胸膛,頓時化身為性感萎靡的軟泥。

“你這不是沒跟我一起來嗎?要不是為你調製那什老子酒,我會通宵達旦不睡覺,好不容易睡著了還被老頭子吵醒來參加什老子的生日宴!”

聽著他沒好氣的抱怨,靳子琦自知理虧,也不責備了,拿了杯開水給他。

“清醒一下吧,畢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能失禮了。”

尹瀝無奈地歎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紅腫的眼睛,撐起眼皮,卻沒伸手接水杯,頗具無賴氣質地哼道:“你喂我喝吧,我沒力氣了。”

靳子琦掃了圈周圍那些看過來的視線,就把水杯擱到桌上。

“有了老公沒有竹馬,女人果然是無情的動物!”

尹瀝感慨地搖著頭,自己端起水杯就一口氣喝下去,因為喝得太急,劇烈地咳嗽起來,靳子琦眉頭一皺,隻好拿了紙巾替他擦拭領口。

一邊輕描淡寫地責備著:“就不能喝得慢點嗎?”

尹瀝紅著一雙狹長的鳳眼怒瞪了她一眼,卻並沒有什麽殺傷人。

相反的,看在靳子琦眼裏,本能地聯想到了紅樓夢裏那位喜歡葬花的妹妹。

——果然也是妖孽一枚!

喝完水尹瀝才一掃剛才的頹廢樣,開始恢複正常人的模樣。

除了一雙眼睛還是跟兔子一樣紅紅的。

“你家那口子呢?”話說得通俗易懂,哪裏有半分貴族樣子?

靳子琦也懶得跟他計較,指指不遠處的宋其衍,“在跟袁老他們聊天。”

尹瀝輕哼一聲,“他倒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嗯。”靳子琦點頭,眼睛卻是看著宋其衍的身影:“我能保護自己。”

他卻不認同地擺擺手指:“但凡男人都不喜歡自己的女人這麽說,你不信可以試試看,保管他跟你吹胡子瞪眼外加一個甩門。”

靳子琦橫了他一眼,帶著笑:“有你說得這麽玄嗎?”

說完,就端起桌邊的一杯雞尾酒起身要走。

“坐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走了?”

“喝那麽多烈酒對身體不好,我可不想等會兒背個酒鬼回家。”

尹瀝的目光落在靳子琦手裏的雞尾酒上,眼底閃過了然。

海風,這款雞尾酒酒精度數很低,並且帶給人清醒的感覺。

她是要把這杯酒拿去給宋其衍?

尹瀝盯著她研究了一會兒,見靳子琦麵有不悅才拍著腦門感慨:“還沒正式過門呢,就體貼成這樣子,以前怎麽不見你這麽關心我?”

靳子琦翻了一個白眼,見那邊又有人和宋其衍打招呼,便也不急著過去,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這麽關心宋其衍。

隻是下意識地,就這麽做了,也許,她真的也在期待愛情吧?

有那麽一個人需要你去關心照顧,想想就覺得很溫馨美滿。

“我說你們倆到底什麽時候把婚事辦了?總不能拖到你們的外甥後麵吧?”

——你們的外甥,他倒是硬生生地要把蘇珩風壓低一個輩分。

靳子琦收斂起自己的心緒,搖搖頭,“這個我不太清楚,婚姻大事還是要問過父母的,看他們安排就是了。”

尹瀝卻眯了眯眼,湊近她:“我說,你確定自己是你家那頭子的種?”

他著實對這個問題感到好奇,性格上真的不太像啊!

靳子琦失笑地挑了挑眉:“我也懷疑,不過我母親一向都是循規蹈矩的千金小姐,你要真好奇,可以去問問我母親。”

尹瀝連忙舉雙手認錯:“我沒有對雪姨不敬的意思,這話你別告訴雪姨,不然回頭,她非得一年半載不理我不可!”

靳子琦掃了他一眼,好整以暇:“這話你自己跟她說去。”

尹瀝撇撇嘴,白了她一眼:“沒情趣,宋其衍什麽眼神,看上你?”

“行了,說點別的吧。”靳子琦不想再跟他扯下去,自認為不是他對手。

尹瀝環顧了一遍晚宴賓客,頗有些失落地轉向她:“你家外甥沒來啊!”

靳子琦笑掃了他一眼:“他來做什麽?跟白家小姐演雙簧?”

估計蘇珩風想來,知道白桑桑要到場,喬念昭都會拉著他不讓出門。

“不過聽說了一些流言,想找他證實一下。”

“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他了?”

尹瀝詭異地勾起嘴角:“他那狗血滋生的人生,我找找樂子都不行啊?”

——這人,嘴巴裏說出的就沒幾句好話!

看到靳子琦斜眼看著自己,尹瀝立馬順著杆子往上爬:“別迷戀哥,哥隻是個傳說,你家那口子看到又要亂吃飛醋了。”

說完,頓了頓,神秘兮兮地問道:“冒昧問一句,你們到什麽地步啦?”

“什麽?”靳子琦皺眉警惕地看著他。

“我說,你們好到什麽地步啦?”

靳子琦臉色湧上紅潮,在他還要吐出狗牙來之前,忽地抬手,動作迅即,來無影去無蹤,一塊餅幹已經塞進了尹瀝嘴裏。

尹瀝被幹幹的餅幹噎得一擰俊眉,但很快地挑眉笑笑,一副痞子模樣,順勢把餅幹嚼碎了咽下,意猶未盡地問道:“哪來的餅幹,味道不錯,剛好填肚子。”

靳子琦臉上露出一個淺顯的笑容,“哦,剛才來之前,宋其衍餓了從家裏拿的,吃了一半要開車就讓我先藏著。”

尹瀝嘴角猛抽,臉色也瞬間千變萬化,捂著嘴背過身想把餅幹摳出來。

靳子琦一挑黛眉,舉著酒杯喝了口香檳,暗道:活該!

……

宋其衍從尹瀝走進會場就注意到了。

尤其在尹瀝走去靳子琦的身邊,一雙眼更是無法再挪開。

看到角落裏的那兩人,旁若無人地親密交談,還端水送茶替他擦衣服。

最後,竟然還給喂餅幹!

宋其衍握著酒杯的手狠狠地收緊,一種叫做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燒。

到底是誰在這種場合把餅幹這種沒格調的東西擺在那裏?是誰?!

本還在和宋其衍聊天的幾位長者很快就發現了他的心不在焉。

不止一雙眼睛不知道瞟到哪裏去了,連身上都散發著森冷的寒氣。

就算不想跟他們這群老家夥聊天,也不必表現得這麽激憤吧?

倒是袁老順著宋其衍的目光轉頭,就看到正站在那裏的靳子琦,慢慢地啜飲杯中的香檳,而她的身邊站著的可不是尹家的小子?!

袁老拍拍身邊不解的世交,哈哈笑了兩聲:“我們這些老家夥就不打擾他們年輕人交流了,走,我們去休息室好好聚聚。”

一直密切關注著角落裏那兩人的某人立刻轉過頭來,換上一臉謙遜的笑,送別了幾位長者一回身,臉上哪還有笑意。

將手裏的酒杯往侍者端盤上一放,毫不理會走上前跟自己打招呼的男子,臉色一甩,直直地朝著角落裏的靳子琦走去。

“這種餅幹網上很多的,改天我把地址發給你吧。”

角落處,靳子琦正好心地一再提醒尹瀝吞了宋其衍吃剩的餅幹。

忽然感覺背後有什麽東西,一轉身,就看到宋其衍一聲不吭地站在自己身後。

冷不防地一個大活人映入眼簾,靳子琦有些被嚇到,手裏的香檳一晃。

即便是化著淡妝的臉也有霎那的蒼白。

“怎麽不出聲?”靳子琦一手按在激烈跳動的心髒位置,抱怨了一句:“下次不要再這樣子了,會嚇到人的。”

宋其衍卻從鼻子裏冷哼一聲,眼睛掃向還是一臉菜色的尹瀝,“你不為我們正式介紹一下嗎?小琦。”

“呃……”靳子琦一擰眉,但還是這麽做了,“這位是……”

“她的竹馬……”尹瀝一改難看的臉色,笑容可掬地對宋其衍伸出手去,“之一,很高興認識你,宋其衍先生。”

宋其衍的嘴角也彎出一個大方的笑:“謝謝你以前對子琦的照顧。”

握住了他的手。

“不必客氣,這些年也蠻甜蜜的。”尹瀝似笑非笑地回答。

“那我更要好好謝謝你了,給我的妻子如此難忘的童年回憶。”

“好說好說。”

靳子琦看著兩人緊握在一起不撒開的手,知道他們正在暗暗較勁。

兩個人臉上都帶著假笑,說話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她的心裏不免覺得好笑,男人就是這樣,在雄性麵前總是戰鬥力十足。

不知道最後誰勝誰負,反正是尹瀝先鬆了手。

他撇撇嘴角,拿起一杯酒無所謂地揚揚,看向靳子琦:“真不知道你是嫁了個老公還是新養了個巨嬰?”說完轉身就離開。

宋其衍卻往前一步,堵住靳子琦轉身的方向,不依不饒地追問:“你怎麽喂他吃餅幹?你們之間經常這樣子嗎?你怎麽不喂我吃餅幹?”

靳子琦被他一連幾個問題問得有些煩,索性轉過臉看著他直接說開:“我拿你吃剩的餅幹堵他那張嘴,你要是喜歡的話,改天我讓他把吃剩的餅幹郵給我,晚上我再喂你吃要不要?”

宋其衍的臉色變了變,滿眼的嫌棄,手也很快地從她腰際撤下來。

接著轉身立刻離開,迎上別的談話者,並很快加入了他們。

靳子琦無奈地歎息,真被尹瀝那張賤嘴說著了,她養了一個巨型嬰兒!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伴隨著耳邊響起的那道溫潤的男聲,全場的水晶燈倏然熄滅,五彩的舞台燈光開始轉動著照亮宴會廳中央。

靳子琦回過神,便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穿著黑色西裝的俊秀男子,正是昨天幼稚園裏跟她搭話後來被宋其衍一再算計的袁戈。

袁戈?姓袁?難道是……

靳子琦垂頭淺淺地笑了笑。

袁戈發覺了她的笑,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明白,眼底盈上笑意:“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你,前幾天剛回國不太了解本城圈子,今天是我大侄女的生日,父親讓我來跳第一支舞開場,小姐,能不能賞個臉?”

說著,一隻骨節分明、還算白皙的大手就攤到了靳子琦的麵前。

一雙看似深情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她。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和宋其衍的關係嗎?

靳子琦眉頭一蹙,下意識地就想要開口拒絕,才動了動唇瓣,身後便響起宋其衍冷森肅然的聲音:“不好意思,她今晚是我的女伴。”

跟人聊天的宋其衍不知何時又轉了回來,冷眼看著袁戈伸出的那隻手。

而袁戈在看到靳子琦身後的宋其衍時扯了扯嘴角,手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後背,那裏還貼著傷膏,這家夥下手夠重的。

宋其衍不再給袁戈說動靳子琦的機會,兀自牽起靳子琦的手,隻是還沒來得及提步走開,全場的水晶燈又被倏然開啟。

靳子琦站立的方向背對著宴廳大門口,而宋其衍卻是麵對著,幾乎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門口處突然出現的那道頎長的白色身影。

秦遠穿著一身意大利手工剪裁的白色西裝,領口的扣子敞開,隨性卻雅致,他的身材修長,燈光在眸底撒下點點星光,一抹似笑非笑的溫柔縈繞在唇角。

宋其衍的眉頭一皺,看到袁老朝著秦遠走去,和他微笑地寒暄,然後,袁老的目光輕輕地轉向這邊,連帶著他的目光也一並轉了過來。

靳子琦詫異於宋其衍凝重的臉色,看他一直盯著門口,剛想回頭看去,宋其衍卻驀地俯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

靳子琦的眸色一閃,怔怔地忘了反應,宋其衍擰著眉宇,離開她的嘴唇,略略錯開臉,在她的耳邊低聲輕喃:“靳子琦,別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