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群英薈萃警察局!
晚上九點的光景,照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是警察局最為清閑的時候。舒殘顎疈
然而,一道尖銳的女聲卻驟然響起,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突兀。
“你是說……你是說……她是白董事長的夫人?是我的親家母?”
寬敞明亮的警察局內,宋冉琴蓬亂的頭發下,一雙眼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望著對麵同樣蓬頭垢麵的白夫人,嘴巴囁喏地說不完整一句話。
她低頭看看自己一雙孔武有力的手,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她費盡心思想要討好在國外旅遊的親家母,結果對方一回家,她就把人家打進了警察局,扭頭看看白展鳴的一臉血痕,一顆小心肝顫顫發抖。
宋冉琴隻覺得背後吹起一股陰風,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一臉後悔莫及。
宋其衍和靳子琦還有虹姨被作為目擊證人請來了警局,作為一名合格的市民,自然是配合警方工作,一同偵破這起打架鬥毆流氓滋事的案件!
靳子琦錄完口供出來,便看到一屋子的鬧哄哄,白家,靳家,蘇家一幹人正被圈在一塊地兒上,由著幾位警察在錄筆供。
當然,她一轉眼就看到了一副置身之外模樣的宋其衍。
西裝革履,英俊瀟灑,優雅地坐在大廳裏,並且有一杯茶奉送,他翹著高姿態的二郎腿,端起茶,聞了聞又放下。
似乎察覺到靳子琦的到來,他朝她抬頭看來,但很快又興味地看向那邊。
靳子琦剛在宋其衍的旁邊坐下,聽到靳昭東慍怒的聲音。
“你說什麽?入檔?你怎麽辦事的,沒看到我們都是些什麽人嗎?”
聽到“入檔”兩字,參與打架的十個人哪裏還坐得住,紛紛起身表達自己的錯愕,把他們的資料入警局資料庫,這可是要留案底的!
尤其是白展鳴和靳昭東這樣在本城有聲望的成功人士,一生中擺在台麵上的可都是正麵積極的形象,這案底一留,可是斷了他們不少後路啊!
“不行,案底絕對不能留!”白展鳴推開白夫人替自己擦拭傷口的手,兀自起身往前走了兩步,手往辦公桌上一拍:“讓你們局長過來!”
豈料負責錄筆供的警察看都沒看白展鳴一眼,顧自己在紙上嘩嘩地寫著,爾後公事公辦地問:“名字,年齡,性別,住址,報上來。”
白展鳴被一個小警察這麽忽視,麵上哪還掛得住:“我說你是不是不想幹了,敢這麽對我說話,叫你領導來!”
警察同誌擱下手裏的筆,歪著頭看白展鳴,“我還沒把你怎麽樣呢,你就給我拽成這樣,要是我把你放出去,你還不在警察局門口放把火?”
將近年關了,省公安局在這個月中旬就發了紅頭文件——
鑒於近幾個月刑事案件的發生率居高不下,全省的公安係統決定開展一次嚴打行動,全力打擊各種刑事犯罪活動。
沒曾想,半個月快過去了,犯罪分子們就像是受到了什麽風聲,再也沒有任何出格的動工作,就連附近幾所中學平日裏最愛打架鬥毆的孩子都安分了下來。
這不是存心不讓他們的警察局去爭評先進單位嗎?
想想就讓各位民警同誌虛火旺盛,這可關係著年終獎金啊!
結果就在一大幫子人大晚上鬱鬱難眠時,忽然接到了一個報警電話,說是他們附近的半山富人區發生了一起群架,那可是自己撞到槍口上的小白兔,他們怎麽可能就此放過,於是眾人立刻精神抖擻地欣然前往。
事實證明,那個舉報電話沒撒謊,還真讓他們逮著了這起群架的參與者,一逮就是十個,可算是對上頭下來的紅頭文件有了交代!
民警同誌心裏一陣老懷安慰,又瞅了瞅一屋子灰頭土臉的人,冷哼一聲,這幫子人還真是膽大包天,夜黑風高之夜,在富人區門口聚眾鬥毆。
那是擺明了與人民為敵,頂風作案,性質之惡劣令人發指!
這樣一想,民警同誌下巴一仰,衝白展鳴勾了勾食指,朝一旁的空地上指了指:“你,給我去那裏蹲著,記得把頭低下去!”
白展鳴眉頭一斂:“你說什麽?”這個不知所謂的小警察,敢跟他這麽說話!
“我說人話你聽不懂啊!”民警同誌也惱火,叟地起身,冷眉豎起:“罪犯,就得向人民低頭,尤其是你這種屢教不改的頑固派!”
“你說什麽,再給我說一遍!”白展鳴氣得肩膀不住地輕顫。
白夫人一聽自己丈夫和警察同誌對上了,忙上前安撫白展鳴:“小白……”
“別叫我小白!”剛出口,就被白展鳴一聲羞惱的低喝,“都是你,慈母多敗兒,好好的,縱容那混小子打架,現在好了,都別回家了,在這裏睡吧!”
那邊的白路晨聽到老子的責備,撇撇嘴,一腳還搭在椅子上,嘴裏咬著根牙簽,敞開的襯衫口子還露出大塊的白斬雞肉,頭發淩亂,鼻青臉腫的。
“爸,你這話說得可不對,這事能怪我嗎?要不是咱們二姐受了委屈,我會動手嗎?這件事其實就我最冤,你看我的臉都被打成這樣了!”
白夫人一瞧見自家小兒子的豬頭臉,也顧不得白展鳴的怒氣,直接跑過去,捧著兒子淤青遍布的臉,小心拿著手帕擦拭:“兒子,還疼不疼?”
坐在白路晨旁邊的蘇珩風和蘇晉安父子下意識地撇開了頭。
白路晨那張臉,可都是蘇珩風打的,雖然他們父子傷得也不輕,但因為平日裏受慣了宋冉琴的壓迫,他們對潑婦罵街一招式難免有些後怕。
要是白夫人這會兒指著他們大罵起來,那才是真正的雞犬不寧。
白展鳴被推到一邊,不等他開口訓斥那沒規矩的警察,靳昭東已經被提到了辦公桌前,也是一臉的陰鬱。
“姓名,年齡,住址,職業。”辦案經驗豐富的民警同誌拿著筆,敲了敲桌麵,向端坐在跟前紅著一個鼻子的靳昭東問道。
靳昭東抿著嘴不說話,儼然是一派大老板的架勢,不配合錄口供。
“哎,我說你們兩個人還真夠有個性的,跟我裝深沉?”
靳昭東掃了眼怒極而笑的民警,冷冷道:“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不會回答你的任何問題,我在這裏經曆的一切也都會告知我的律師。”
“哎呀,你還脅警了是吧?”民警擼了擼袖子,一臉的憤懣,氣也受大了。
這個時候,本縮著脖子坐在角落的宋冉琴突然抬起了頭,滿臉堆笑地朝民警同誌說道:“警察叔叔你看這……”她決定采取懷柔政策!
“打住!”民警知道宋冉琴的那點心思,撇了撇嘴,哼哼道:“這裏可沒你的叔叔,我也沒有你這樣大年紀的侄女,現在換你回答我的問題。”
民警同誌一臉義正言辭,絲毫不給宋冉琴拍馬屁的機會。
宋冉琴四下瞟了一眼,見沒人可以求助,暗道這幫子酒囊飯袋,麵上卻是笑嘻嘻地叫道:“那警察大哥,這件事其實有很大的誤……”
她立刻就閉緊了自己的嘴,因為她看到那位威武的民警同誌,突然從辦公桌下抽出一根警棍,重重地一棍砸在辦公室上,震得旁邊的茶杯顫個不停。
同時被嚇到的還有喬欣卉母女和白夫人,幾個女人眼圈紅紅的,都不敢再出聲,生怕那警棍不長眼地飛到她們的身上,那可就遭罪了。
雖然說都是第一次進警局,但是在電視裏看過不少,很多街頭打架的流氓碰到警察那是能跑就跑,要是不小心落到警察手裏,那就得老實,問什麽答社麽,千萬不能跟警察對著幹,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不說別的,單單是觸你兩電棍,或者把你拷在窗戶的鐵欄杆上,大冬天地讓你吹一晚上冷風,這些就夠你受的了。
宋冉琴不敢再動一下,一雙眼是盯著那警棍一眨不眨,時刻警備著,她以前可是聽人說誰誰家的親戚進了趟警察局,就是不配合,最後被拷在窗戶欄杆上,無人問津一天一夜,大小便都撒在了褲子上,別提有多丟臉!
想想都覺得惡心,宋冉琴忍不住幹嘔起來,低頭看看自己的裙子,更是心有餘悸,哪裏還敢給警察同誌臉色看?
民警看鎮住了場子,就手一甩,把警棍丟一旁,繼續拿起筆做筆錄,不忘抬頭瞟一眼麵色蒼白的宋冉琴:“交待吧,黨的政策你應該知道的……”
民警還沒說完,宋冉琴就已經搶先說道:“知道,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我一定老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這一點請警察叔叔放心。”
被其他民警強行按著蹲在地上的靳昭東和白展鳴,抬起深埋在腿間的腦袋,瞅了眼宋冉琴,心中鄙視,真是給宋家的老頭子長臉!
宋冉琴哪裏管那麽多,正準備像民警同誌訴說自己的冤情,那頭的虹姨錄完筆供出來,一名女民警緊隨其後,拿著宋其衍三人的筆供過來。
“虹姨,”靳子琦起身過去,“沒事吧?”
虹姨搖搖頭,握著靳子琦的手,又瞅了眼那邊灰溜溜的眾人,嘴裏說了句:“真是造孽,一個家風氣不正離敗落還會遠嗎?多行不義必自斃。”
本躲在喬欣卉懷裏的喬念昭一聽虹姨的話,立刻黑了臉,站了起身,就要衝過去跟虹姨吵架,卻被一旁的民警眼疾手快地拉住:“你想幹什麽!”
麵對民警同誌的橫眉冷對,喬念昭頓覺委屈,兩眼淚汪汪地望著毫不憐香惜玉地拉扯自己的男民警,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要是擱在平日裏這個模樣一定是楚楚可憐的,像民警這類的鐵血硬漢保不準不軟下心來,但此刻喬念昭的臉被白夫人跟宋冉琴扇得腫起跟豬頭似的,紅紅的,在明亮的燈光下,尤為搞笑猥瑣,哪裏有嬌弱女人的美麗?
她這含淚的一眼瞅去,民警隻覺得一陣惡寒,本來就沒有什麽花花腸子,這下子更不可能有了,幹淨地鬆開她,隨手把她一推:“老實給我坐著!”
喬念昭沒料到這個民警竟然這麽粗暴,直接把她推倒在了椅子上,喬欣卉連忙過來扶她:“昭兒有沒有怎麽樣?磕到沒有?”
那名拿了證人口供的女民警視線來回在這灰頭土臉的十個人身上來回看,最終拿簽字筆支著下頜,思索的目光落在蘇珩風身上。
“根據證人的口供,這好像是一起偷情被抓後的家庭糾紛案。”
宋冉琴一聽,兩眼瞪直,回頭看看自己的兒子,下意識地又轉頭看向喬念昭,立刻明白了個大概,暗罵這個狐狸精要害死我家阿風了!
見在場的白家人臉色都異常難看,宋冉琴忙不迭解釋:“女同誌,誤會誤會,我兒子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一定是那個女人用下三濫手段勾引我兒子!”
宋冉琴一句話就把矛頭指向了喬念昭,喬念昭一下子就成了矚目焦點,並不是欣賞驚豔的視線,那些詫異、鄙夷、憤怒的眼神看得她莫名地委屈落淚。
“媽!”蘇珩風看不下去,起身想要製止宋冉琴繼續侮辱喬念昭。
喬欣卉見自己女兒被別人這般撲髒水,也沉不住氣了,輕撫喬念昭的後背,朝宋冉琴道:“蘇夫人,正如你說的,這件事裏麵有誤會,你都沒有看到事情的經過,又怎麽可以在這裏妄下斷論,毀壞我女兒的名聲?”
宋冉琴卻翻了一個白眼,不以為然地抿了抿自己的嘴角,沒覺得自己說錯了。
倒是那邊的白夫人冷嘲地笑出聲,“她沒看見不能說,那我這個看見了全過程的人總能說兩句吧?”
喬欣卉臉色一變,白夫人已經不留情麵地諷刺:“不好好管著自己的女兒,任由她出來勾引別人家的老公,這就是你個當娘的不對了,當然,這要是家風問題的話,那我也不能多說什麽了,況且,你這位女兒還有名聲可言嗎?”
坐在白夫人旁邊的白路晨嬉笑地插話:“這位我可是沒見過啊,難道是靳董事長新納的太太嗎?咦,這位喬小姐我可是見過的,不是說是靳董事長原配流露在外的女兒嗎,這會兒怎麽成了新太太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