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香豔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片刻之後,還是男人們的頭兒先回過了神來,“咳……永寧侯夫人還請恕罪。”
“我們不是有意與您為難,實在有命在身。”
“您放心,馬上查證過沒有異常,我們就會離開。”
說話的聲音已不自覺放緩了許多。
畢竟誰忍心對一個美人兒凶神惡氣,嚇著了美人兒可如何是好?
頭兒一邊說,一邊還上前一步。
打算親自查看葉定宜的被褥,省得手下們粗手粗腳的。
卻是還未及動作,就先看到了一個讓被褥一角壓著,隻露出了一半來的——緋色魚戲蓮葉肚兜。
頭兒的雙眼一下直了。
這麽豔的顏色,永寧侯夫人生得又白……而且不是客房,平日基本沒人住的麽?
卻這麽香,香得都快醉人了。
這要是讓永寧侯夫人多住幾晚,豈不得更香?
也足見她本人到底有多香了……
葉定宜已滿臉通紅的搶先一步,擋到了頭兒的前麵。
手則在身後拚了命的把肚兜往被子裏塞。
等確定已經塞進去,看不見了,依然一臉的羞憤欲死,“就這麽大一張床,還這麽亮。”
“有沒有異常,難道不是一目了然?”
“這位護衛的意思,莫不是還打算上手把我的被褥都裏裏外外翻一遍?”
“真的不要欺人太甚了……請立刻出去!否則我隻能一死了!”
說到後麵,還帶出了哭腔來。
顯然已是忍耐到了極限,徹底不堪其辱了。
頭兒這下不好硬翻葉定宜的被褥了。
本來也確實如她所說,被褥間有沒有藏人,一目了然。
真給她逼得太過了,到底也是侯夫人,士可殺不可辱,鬧出什麽好歹來,可就不好收場了。
尤其這位侯夫人還這般年輕,年輕就臉皮薄。
便是當下沒出事,誰知道回去後會不會想不開,橫生枝節……
頭兒終於下了令,“好了,我親自檢查過了,沒有異常。”
“都出去繼續搜,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搜出來!”
再衝葉定宜一抱拳,“對不住永寧侯夫人,冒犯了您,還請恕罪。”
“告辭!”
便帶著兩個手下出去了。
出去後還能聽見他們的聲音,“順著血跡追過來的,錯不了,肯定就在這附近,繼續搜——”
“頭兒,後麵湖邊好似有人淌水過的痕跡,會不會潛水跑了?”
“那還等什麽,追!”
萬幸很快聲音便越來越遠,直至徹底聽不見,四周又恢複了安靜。
白蘭這才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走向葉定宜,“夫人,您沒事兒吧?”
“就算長公主府勢大,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吧……您還不讓奴婢上前保護您,真是委屈您了……”
葉定宜忙叫停她,“好了,你別過來了,先回榻上躺著去吧,一看你就摔得不輕。”
“所以我才一出來就使眼色讓你別上前呢,隻能明兒回去後,再給你請大夫了。”
“我也沒事兒,遮得嚴嚴實實的,他們也算客氣,而且這不是已經走了嗎?”
“快繼續歇著吧,聽話……天亮後我們就回去!”
白蘭頭暈眼花,甚至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移了位,的確摔得不輕。
又見葉定宜的確不像有事的樣子。
到底沒再多說,把燈吹得仍隻留了角落裏那盞最微弱的戳燈,以免葉定宜又因為怕黑做噩夢後。
回了榻上去躺下。
葉定宜方也回了**,再放下帳子。
然後,近乎從牙縫裏擠出了聲音,“現在,你可以走了吧?好走不送!”
男人躺在她身側,聲音依然低沉威壓,“現在還不是時候。”
“所以你最好繼續配合,不然照樣擰斷你的脖子!”
似是為了證明給葉定宜看,他不是嚇唬她的。
他說完,大掌再次環上了葉定宜的脖子。
欺人太甚!
葉定宜渾身的血液一瞬間都衝到了天靈蓋,“鬆開!”
男人不為所動。
下一刻,他的麻穴就忽地一痛。
再然後,更是整條手臂都酸麻起來。
終於不得不鬆開了手,低喘著咬牙,“看來你是真不想活了!”
葉定宜怒不可遏過了剛才那一瞬間,心裏已經在後悔。
她的命還捏在他手裏,甚至白蘭的命都捏在他手裏。
她跟他硬剛個什麽勁兒?
再忍一會兒,把瘟神給送走了,不就萬事大吉了?
可,那一瞬間她真的忽然就忍不住了!
都欺負她利用她,都要她的命,拿她的命做威脅。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被這樣對待?
她自重生以來,心裏一直憋著怎樣的仇恨怎樣的戾氣,也隻有自己才知道。
卻都恨成那樣了,還得死死忍著,從長計議。
真當她是泥菩薩,一點血性都沒有是吧!
而且不硬剛也已經硬剛了,再來認慫求饒,隻會更顯得自己軟弱好欺……
葉定宜想到這裏,冷笑起來,“活著這麽好,我怎麽可能不想活?”
“但已經被逼到了極致,除了拚死一搏,還能怎麽著?”
“拚了好歹還有一線希望,拉一個墊背的不是!”
男人嗤笑,“以為就憑你手裏的簪子,憑你這點本事,就能拉我墊背?”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當然知道她手心一直握著簪子的。
但那麽小那麽短的簪子,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論她是想自殺還是殺他,都傷不到要害。
他就壓根兒沒放眼裏。
沒想到這個‘尋常內宅婦人’竟然還認得穴位,出手也是快狠準,他看走眼了!
葉定宜也繼續冷笑,“能不能拉你墊背,試過不就知道了?”
“況你沒聽說過最毒婦人心,兔子急了也咬人?”
“何必弄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如見好就收。”
說著頓了一下,到底還是放緩了語氣,“請你,快走吧……我真的害怕他們殺回馬槍。”
“我也根本不知道你長什麽樣,你不用擔心會有後患,就此別過!”
萬幸她的示弱應該還是起到了作用。
也可能,他終於想起於她來說,今夜純粹是無妄之災了?
男人沉默片刻後,總算應了,“等你的婢女睡熟了我立刻走。”
“還有,剛才……你做了那麽大的犧牲,委屈了。”
“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機會了,一定報答。”
葉定宜立刻拒絕,“用不著。此生再也不見,就是最好的報答!”
男人這次沉默得更久了。
久到葉定宜都能察覺到自己原來一直在發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但就是怎麽都停不下來後。
身邊終於一輕,“走了。”
然後,一陣若有似無的風聲伴隨幾不可聞的開窗聲後。
屋裏徹底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