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內訌
雲錦嫿愣怔了半晌,蕭槿安這毒很嚴重啊!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腦子都不清楚了。
就是想讓她狐假虎威,倒也不必弄出這麽大的陣仗來。
女子監國?
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事情啊!
不過,既然是蕭槿安的決定,好像也不稀奇。
自己在他心裏就是一個例外,更何況他能夠全身心信賴的人也隻有她了。
唉,可憐的皇上,沒有她,這個家,不,是這個國得散。
“太後娘娘,您聽清楚皇上的聖旨了嗎?”雲錦嫿那口氣,十足的挑釁啊!
沈璃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是,她能怎麽辦啊?
裝聾作啞?
“聽清了聽清了,哀家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武安侯,給皇上服了藥,你先審問哀家吧!”殷玉蓮主動配合。
沈璃五官都扭曲了。
賤人!
賤人!
可氣死她了。
太醫院的人合力研究出一個方子來,幾經推敲,確保萬無一失,由一名太醫親自熬藥。
景航就站在旁邊監視著。
雲錦嫿在身上摸出一丸丹藥來,悄悄塞給了蕭槿安。
這是她臨來的時候,跟關伯伯求來的解毒丹,可解百毒。
那個,蝕骨草的毒除外。
蕭槿安咳嗽幾聲,抬手掩嘴,順勢把丹藥給吞了下去,嘴裏心裏都甜滋滋的。
他就知道,錦嫿舍不得他受一點點苦遭一點點罪。
雲錦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蕭槿安的身邊。
隻有跟沈璃平起平坐了,她才有資格審問這裏所有的人。
“皇上,微臣入宮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雲錦嫿開始詢問。
“兩位母後請朕來壽康宮,朕才進來,仁壽太後就說沈小姐自幼與朕相識,還知道朕最愛吃棗花酥。今日沈小姐特意做了一些,給朕品嚐。從選料到製作,都是她一個完成的。
朕一時貪嘴,吃了兩塊兒,就一陣頭暈目眩,吐了血了。”蕭槿安無精打采地說道。
看上去,隨時都會暈倒。
“太醫已經驗過了,棗花酥並沒有毒。所以,皇上中毒的事情,與壽康宮和淩月無關。”沈璃態度依然強硬。
有太醫作證,她們洗脫了嫌疑。
蕭槿安就是給了雲錦嫿非同一般的權利又怎麽樣?
尚方寶劍,就能隨意斬殺無罪之人嗎?
“太醫隻能證明剩下的棗花酥沒有投毒,至於皇上吃下的兩塊,難保不會被人動了手腳。”雲錦嫿目光幽寒。
沈璃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怨毒地瞪著雲錦嫿。
“或許皇上來壽康宮之前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呢!”沈淩月弱弱地說道。
“皇上的飲食,都是有人試吃過的。”景航毫不客氣地反駁。
這鍋,可不能甩給他們。
“武安侯,朕一時大意。沈小姐帶來的點心,是她親手所製,又是她親手端到朕的麵前,朕以為她是太後的侄女,就沒有任何防範,結果……”蕭槿安擦著嘴角沁出的血絲來。
寥寥幾句話,就徹底把沈淩月給錘死了。
“沈淩月意圖謀害皇上,其罪當誅。”雲錦嫿當場給沈淩月定罪了。
“不!不是我!這棗花酥不是我從家裏帶來的,是,是太後姑母準備的。她要我送給皇上,我不知道這裏麵有毒啊!”沈淩月慌亂地哭叫起來。
姑母,太過分了。
不能讓她入宮為後,也不必讓她背負謀害皇上的罪名啊!
她這是要把自己和沈家置於死地。
可是,她也是沈家人啊!
沈家倒了,對她有什麽好處?
沈璃麵色驟變,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淩月。
她最疼愛的侄女,她竭盡所能,一心為之謀劃前程的侄女,竟然背刺了她!
她一直努力為沈淩月開脫,甚至剛才還在思索,如果在場的人勢必要有一個人出來頂罪,她就把祁珺瑤給推出去。
可是萬萬沒想到,被推出去的人是她!
“啪!”
沈璃掄圓了胳膊,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沈淩月的臉上。
“你在胡說什麽?誰說這點心有毒了?”沈璃一張臉烏雲密布。
“對對對,棗花酥沒有毒。但是,這東西真不是我從家裏帶來的。”沈淩月被打懵了。
下意識的隻想撇清自己。
“不是你帶來的你怎麽知道沒毒?”雲錦嫿綿裏藏針地問。
這女人,真是配不上蕭槿安。
不僅壞,還蠢!
“姑母不會害皇上的,她,她對皇上一直以來都視若親生。”
這話一出口,沈璃自己都忍不住默默捂臉。
沈淩月好意思說,她都不好意思認啊!
“沈淩月,這欺君之罪你可認?”雲錦嫿一拍桌案,目光如炬。
“太後姑母救我!”沈淩月向沈璃求救。
這罪名,她推脫不掉的。
她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平日十指不沾陽春水,哪裏會做什麽點心呢?
沈璃還沒開口,雲錦嫿先發製人地問道:“仁壽太後,這碟棗花酥是出自禦膳房呢,還是您的小廚房做出來的?在皇上食用之前,可有人接觸過它?”
沈璃略一遲疑,驀然抬起頭來,就看到祁珺瑤繃著俏臉,挺直了腰背,站在了蕭牧塵的身側。
她不閃不避,靜靜地與她對視。
但是神色堅毅,帶著一抹顯而易見的決絕。
電光火石間,兩個人用眼神做了一次短暫的交鋒。
最終,沈璃不自然地避開了她的注視,身子不可遏製地微微顫抖起來。
祁珺瑤這是什麽意思?
她,好像看清了自己的意圖,打算跟自己玉石俱焚?
不,不是的。
她站在了蕭牧塵的身後,一隻手還攥著兒子的衣角。
是了,她知道兒子才是自己最大的軟肋。
如果,自己敢把她推出去頂罪,她,大概會毫不猶豫地把蕭牧塵拖下水。
這個東昭來的女人果然不簡單,不像她那個侄女,蠢笨如牛。
沈璃不敢賭了,兒子就是她的命啊!
不,比她的命還珍貴。
沈璃的眼睛在大殿裏飛速轉了一圈,終於打定了主意。
這才對雲錦嫿說道:“武安侯,這碟棗花酥是寶珠端進來的。她昨晚不慎打碎了哀家一隻心愛的玉鐲,哀家罰了她。”
站在角落裏的寶珠愕然抬頭,太後娘娘的意思,這口千斤重的黑鍋,由她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