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你要給皇上和本侯一個交代
“不……”
寶珠下意識就想拒絕。
但是,對上了仁壽太後暗含警示的目光,隻好把一肚子委屈和不甘給咽了下去。
即使能夠自證清白又有什麽用?
她一家人的性命,都握在沈家人的手裏。
他們殺了她一家,比端了一窩螞蟻還容易。
如果,她認了罪,至少家人還有一條活路。
寶珠慘然一笑,她還能怎麽辦呢?
“是,是奴婢的錯。奴婢受了責罰,一時氣不過,就在棗花酥裏摻了毒藥。可是,奴婢沒想過害人的,奴婢是想留著給自己吃的。後來,沈小姐來了,太後催著上茶點,奴婢一時疏忽,誤把兩塊有毒的點心也裝進了盤子裏。”
寶珠跪在地上哭訴。
雲錦嫿臉色一寒:不愧是跟在沈璃身邊的人,夠機靈!
既認了罪,還說明了自己是無心之過。
沒有點兒心眼子的人,在這宮裏,怕是連一個月都活不過去。
有些爭鬥,遠比戰場上還要陰險、殘酷得多。
隻是,她看起來是很好糊弄的樣子嗎?
“寶珠,不管有心還是無意,你害了皇上,就是犯了禍滅九族的重罪。不但是你,還有你的家人,無一能夠幸免。
既然你已經認罪,那就接受處罰吧!景侍衛,勞煩你去內務府走一趟,查明寶珠家人的下落,即刻押解進京。”雲錦嫿聲色俱厲地吩咐。
她明知道寶珠是代人受過,但沒有一句勸解。
畢竟,這是寶珠自己的選擇。
她倒要看看,在寶珠的心裏,是沈璃重要,還是她的家人更重要?
“是!”景航應聲就要走。
“且慢!”殷玉蓮開口阻止了。
景航停下了腳步,垂手侍立。
“寶珠,你是沈家的家生子,又是太後姐姐身邊最得力的人,她怎麽舍得責罰你呢?哀家瞧瞧,你傷成了什麽樣子,竟然起了輕生的念頭兒?”殷玉蓮說著走到了寶珠的身邊。
寶珠慌亂地躲避著:“太後娘娘,奴婢這下賤的身子,不敢汙了您的眼。”
“你的確不敢!”殷玉蓮聲音冷淡,“因為,你在說謊,你根本就沒有受罰。別指望你那主子大發慈悲,她不會照拂你的家人,甚至都不會給你收屍。你死後,屍首會扔在荒郊野外,任由野狗啃噬。至於你的家人?嗬,她連你這個貼身服侍的人都舍出去了,你說她會憐憫他們嗎?”
她每說一句,寶珠的臉就蒼白一分。
“殷玉蓮!你少在這裏蠱惑人心,你這意思不就是一口咬定哀家有謀害皇上之意嗎?怎麽,你就這麽容不下哀家了嗎?哀家到底做錯了什麽,惹得如此怨念深重?”沈璃又憤怒又委屈。
還不忘哀怨地瞪了蕭牧塵幾眼。
但凡他是個上進的,早奪了蕭槿安的江山,自己這個國母太後也不會落得被一個小小的貴人罵到臉上來。
“是哀家容不下你,還是你容不下我們母子啊?沈璃,你因為我生下了皇長子,忌恨在心,我們母子吃了多少苦,別人不知道,你心裏沒數嗎?先皇龍歸滄海,聖駕冥天之際,把皇位傳給了當今聖上,更是引起了你的不滿。
可是,先皇有什麽錯呢?這繼承大統的人,原本就是立長,立嫡或者立賢。我皇兒他身為皇長子,自然有資格繼承皇位。而且,他用三年的時間證明了,他是一位賢德的君主。
他尊你為母後皇太後,以德報怨,給了你尊崇的位分。你卻猶自不滿,還想著繼續把控他,三番兩次的想立自己的侄女為後。一個德行有虧,隻知道耍陰謀手段的人,她配嗎?
哀家幾次婉言拒絕,你卻變本加厲,竟然心生歹意,妄圖害死當今聖上。哀家知道,你驕傲了幾十年,不願意也不甘心與我平起平坐。你就是想害死我的兒子,扶持靖王成為新君。
沈璃,你敢對天發誓,你沒有這樣的心思嗎?”殷玉蓮字字珠璣,把壓在心裏的怨恨都發泄出來了。
自從雲錦嫿進來,她就看到了兒子唇邊那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而且,雲錦嫿在跟槿安近距離接觸之後,對他的身體不是很在意,轉而問起了案子。
這就是說,雲錦嫿是有備而來,兒子的性命無憂了。
關山月的本事,她是早就知道的。
所以,她要借機大鬧一場,把沈璃的險惡用心給揭露出來。
這雙連排位,別說沈璃不願意坐,她也不願意坐了。
她倒不是想著什麽一支獨大,而是不想讓兒子再受一絲委屈和脅迫了。
沈璃的臉色變了幾變,殷玉蓮這是擺明了要徹底與她撕破臉了。
這樣的心思,她當然有。
但是,絕對不能認。
“莊靜太後,皇上中了毒,哀家跟你一樣難過。此時,你心智已亂,難免口不擇言,哀家不與你計較。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出真凶,還有盡快為皇上醫治。你跟哀家在這裏糾纏不休,隻會延誤時機。
來人,先送莊靜太後回宮休息吧!”沈璃故作大度的揮揮手。
“未經本侯允許,任何人不許離開壽康宮。何況,本侯覺得莊靜太後所言甚是。仁壽太後,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皇上中毒的事情發生在壽康宮,你要給皇上和本侯一個交代。”
雲錦嫿語氣威嚴,態度霸氣,對仁壽太後毫無敬意。
“雲錦嫿!你竟敢對哀家呼來喝去?哀家是堂堂的太後,不是犯人。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你眼裏可還有上下尊卑嗎?”沈璃氣得渾身哆嗦起來。
真是牆倒眾人推啊!
“太後娘娘,本侯隻知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上龍體違和,本侯履行監國之職,為了早些查出真凶,得罪了。”雲錦嫿極其敷衍地一抱拳。
沈璃冷哼一聲: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了啊!
蕭槿安比先皇還糊塗呢!
即便他中了毒,這監國的事情不是交給至親之人嗎?
譬如,蕭牧塵。
雲錦嫿不過是個外臣,還是個女子,何德何能能擔任這樣重要的職務啊?
南陵的男人,是死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