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立馬懂了
眾人的目光連忙看了過去,隻見那穿著緋紅圓領官配的男人頭戴官帽,卻難掩身上的邪與美,白的幾乎晃眼的肌膚,那狹長狂狷的雙眼帶著令人畏懼的寒,隻是那臉足以壓了滿庭芳華,就連光影鍍在他身上都變成了落英般美好。
陳遠心驚,“國師大人!”
一聽國師二字,陳家人這才悉數回過神來。
誰能不知如今最具權勢的男人,便是國師楚淵,聽聞就連皇帝都要聽從他幾分,更是有傳聞他殺人不眨眼,貌美卻狠辣,曾經可是將那彈劾他之人親自剝皮抽筋,但文武百官上下卻無一人敢多說一句。
陳芸嬌也沒想到楚淵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說什麽?
她是他的人?
她自認為與楚淵交情沒有厚到他親自需要上門幫她的程度。
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楚淵走到了堂中,目光落在了陳芸嬌身上。
陳芸嬌一頓,看著他眸底那一抹探究,眉輕微一蹙。
而楚淵將目光看向了陳遠,聲音慢條斯理,“陳姑娘昨夜是跟我在一起,讓她幫我辦了點小事,怎麽,侯爺連這般程度的私交都不許了嗎?”
幫楚淵辦事?辦什麽事需要去寺廟,還得是晚上?
陳遠一怔,如今多少人上趕著巴結楚淵,陳芸嬌一個閨閣女子能幫楚淵什麽?
但那雙邪冷的眸子太過有壓迫感,陳遠連忙搖頭,“豈敢,隻是國師大人,小女區區一介女子……”
“一些瑣事罷了,侯爺需要本官親自與你一一交代清楚嗎?省的誤會了陳大小姐,免得她幫了我,我反而害了她的清譽。”
那狹長的眼睛裏帶著幾分深邃悠長,明明是在詢問陳遠的意見,但那笑卻讓人毛骨悚然。
陳遠心瞬間一驚,楚淵向來佛麵蛇心,他說這話是客氣。但他哪真敢多問?
他立馬磕巴道,“不不不,小女能幫到大人是下官的榮幸。”
說著,旁邊的陳家人麵色各個震驚不已。
陳芸嬌居然能勾搭上國師大人?
旁邊的陳芸雪更是瞪大了雙眼,她怎麽也沒想到陳芸嬌竟然能引得楚淵的幫忙。
不光是陳家人,就連陳芸嬌自己也不明白這楚淵到底是怎麽了?
旁邊本一臉怒氣的陳遠,則頗為責備的看了一眼陳芸嬌,“你也真是,如若是幫國師大人辦事,怎麽也不與我們說一聲。”
陳芸嬌倒也是個順勢而為的人,“既如此,便能證明女兒清白了。——小翠,你說這些信箋都是我的,還有這男人邀約的信箋也是我的,但我昨夜見得是國師大人,那麽你告訴我是國師大人與我私相授受嗎?”
楚淵輕微挑動了下眉,目光悠悠的看著她仗勢。
而那小翠嚇得臉色蒼白,就算借她一千個膽子,也不敢說這人是楚淵。
陳遠立馬道,“混賬,居然敢攀誣我女兒,來人將這丫鬟亂棍打死!”
“慢著!”陳芸嬌上前,輕微一笑,“父親莫急,一個小小丫鬟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膽子攀誣侯府嫡女,定然是有人幕後指使!”
陳遠一頓,而旁邊的雲氏和陳芸雪齊齊變了臉色。
陳芸嬌直接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小翠的發絲,“小翠我待你不薄吧,知道你爹娘重病特意將你從外院調到內院來,你且告訴我幕後主使是誰,等你走後,我會給你爹娘一筆錢,讓他們養病。”
小翠瞳孔閃爍著光,恐懼漸濃,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陳芸雪的方向瞟。
陳芸雪眸色明顯慌亂。
小翠咬了唇,“是二小姐。”
陳芸雪臉色瞬間一變,“你誣賴我!”
陳遠瞬間多了一抹驚色,立馬道,“這丫鬟定然是瘋了,來人將人拖下去打死!”
“父親,”陳芸嬌輕微一笑,“都是女兒,這便是你的公正嗎?女兒覺得,這將死之人的話還是可以信一信的。”
陳遠麵色瞬間發黑,旁邊的陳芸雪嚇得立馬跪了下來,哭得梨花帶雨,抓住陳遠的衣擺,“爹,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
旁邊的雲氏也連忙道,“老爺,雪兒善良怎麽會做出如此之事!”
陳遠呼吸緊迫,隨即旁邊的楚淵一笑,“是不是真的,且將人帶去慎刑司走一趟便是,去哪裏一趟,就算是嘴再硬的人也老實了。不如將陳二小姐與這丫鬟一道送去,看誰堅持的最久,那便信誰。”
這話一出,陳芸雪嚇得臉色一白。
慎刑司!那進去可是要半條命的地方。
陳遠自然知道輕重,自己罰,總比殘在慎刑司強,“混賬!到如今了還在狡辯,攀誣長姐清白,來人給我打她三十大板,禁足半個月!”
陳芸雪嚇得臉色瞬間發白。
而旁邊的雲氏哪能想的居然罰的這般重,瞬間哭成淚人,“老爺,雪兒這身子骨可受不住的!會沒命的!”
陳芸嬌輕微一笑,“雲姨娘,知足吧,若今日不是楚大人出現,我恐怕就要逐出侯府了。比起我的刑罰,你女兒可輕的多。”
這話不言而喻。
陳遠臉色差到極點。
這分明是在說他偏心。
陳遠看向一旁的楚淵,隨即道,“還敢求饒,你教出如此混不吝,你也禁足一個月,罰三個月份利。”
雲姨娘瞬間一頓,臉色蒼白到不行。
陳芸嬌那落敗的母女倆。
若非楚淵出現,她絕不可能贏的如此輕鬆。
權勢傍身,多麽好啊。
鬧劇結束,陳遠特意叮囑陳芸嬌親自送楚淵出府。
“多謝楚大人相救!”陳芸嬌語氣十分誠懇。
楚淵倒微頓,並不答話,反而是挑起了一抹瑩白,“這是你遺落的?”
那漆黑深邃的瞳珠帶著幾分湧動,陳芸嬌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緒。
熟悉的白影映入眼簾,陳芸嬌摸了摸腰際,隨即臉上一紅:“是,這是我母親留給的玉。沒想到還讓楚大人親自送一趟。”
楚淵眸色微沉,“這是你自小戴著的?”
陳芸嬌不明白楚淵為何這麽問,隨即道,“是。”
楚淵眸色裏湧動的情緒更為濃烈。
那一瞬間有種要把陳芸嬌吸進去的感覺。
陳芸嬌步伐往後一腿。
他那朱唇卻牽起了一個弧度,“我會回來找你的。”
說完這話,男人便大步流星的離去。
留在陳芸嬌一人怔在原地。
陳芸嬌回到院落,她的丫鬟寶祀見到陳芸嬌安然無恙的回來,又驚又喜,“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陳芸嬌看著寶祀,上輩子陪她最久的也是寶祀,隻是後來她身殞,她隻記得死之前是寶祀拚命要護她,卻被那些侍衛用刀眼捅死。
“寶祀……”她聲音哽咽。
寶祀詫然,“小姐這是怎麽了?”
陳芸嬌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什麽,就是見到你很高興。”
寶祀咧嘴一笑,“奴婢見到小姐也很高興!”
而這時一道身影走了過來,“大小姐,你的藥膳來了。”
陳芸嬌看了過去,隻見一碗湯靜靜的停留在哪裏,那人雙眼陰鬱,陳芸嬌看向了那碗湯,隨即勾唇,“知道了,寶祀,拿著,進屋裏麵喝。”
“好嘞。”寶祀接過了那藥膳,隨即跟著陳芸嬌進了屋。
陳芸嬌將門闔上。
寶祀:“小姐喝藥。”
陳芸嬌接過那碗藥,直接悉數倒入那花盆之中,寶祀一驚,陳芸嬌卻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寶祀立馬默契的閉嘴。
陳芸嬌將碗盞放下,隨即道,“這藥膳好苦,我能不能下次別喝了。”
寶祀立馬懂了,隨即附和道,“小姐都喝完了,還說這些做什麽。這可是為了你好!”
這話一落,陳芸嬌看著那藏在外麵的影子才逐步離去,陳芸嬌眉眼帶著冷意,目光隨即看向銅鏡那幾乎堪稱慘不忍睹的臉。
她的臉就是這藥毀成這樣的。
陳芸嬌隨即冷靜道,“寶祀,我交代你幾件事,你一個人去辦,切記不要被人發現了。”
寶祀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