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女廚:醫生大人慢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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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69 示威

“你為我好,我明白的。 ”他答得半真半假,“學渣也有良心發現的時候的。”

“你撒謊。”她撇了撇‘唇’。

他臉‘色’一白。

她繼續道:“你國學的試卷,故意隻寫幾道選擇題,然後後麵一個字都沒有寫。你前麵寫的,是全對的。全年級沒有一個人能拿選擇滿分,除了你。納蘭容翊,你根本就是不願意寫,不願意過。對不對?”

他低頭不語。

“你想用這種方式,讓你爸爸注意到你?”她試探地問道。

他啞然失笑:“我沒那麽幼稚吧?隻是”他低聲道,“不想寫,不在乎。”

有什麽比看著一個那麽聰明的學生,故意不學,墮落毀掉自己更讓一個老師心痛?

若雪也不例外。

不過,她的手段粗暴了些。

她一下把他按到了牆角:“‘混’蛋!你明知道有很多人在乎你,你還這樣漠視你自己,你是還沒斷‘奶’,還是沒過叛逆期?”

她練家子的手肘十分有力,鉗住他,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他也沒打算反抗:“你想錯了,根本就沒有人在乎的。如果我考得好,一定是抄襲的,作弊的,不會是我自己東西。不,不對。我不可能考得好,再好,也好不過我大哥。既然這樣,有我大哥在光耀‘門’楣了,我就不用湊這個熱鬧了。”

她的心忽然被什麽刺了一下似的。

他從小到大,受的是怎樣的冷嘲熱諷?

以致讓他完全把自己都放棄掉了?

她隻能硬著聲道:“可我沒放棄啊。我好說歹說,那三科老師都答應不當你了……”

他徹底愣了:“不……不當我?”

怎麽可能?

“你幫我的?”他不確定到了極點。

“喂,我是你導師啊。”她粗魯地踢了他一腳,“你老是被當,我很沒麵子的啊。”

不過,她還是道:“如果我不在乎你會不會被當,我就不會出麵替你做這件事。現在,納蘭少爺,能不能就像你剛才說的一樣,既然有人在乎了,你就替我好好過了這剩下的幾個科目行不行?”

他眼睛亮亮地看著她:“你在乎我?”

這話題,應該出現在學生和老師之間麽?

她隱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所以,她隻道:“我在乎你的成績。”

“那行。”他很爽快的,“我絕對能過。”

她加了個但書:“不許抄,聽見沒有?要是抄讓我看見了,會把你打到連你媽都不認識你的!”

他隻是笑。

“還有。”她不太情願地道,“剩下的市場調查先別做了,好好複習去。”

他隻是道:“那剩下的怎麽辦?還有好多沒做完呢。”

“等下學期再做也死不了人。”她皺著眉。

這報告,是外麵公司委托的。死不了人是肯定的,‘交’不了差,估計要賠錢。

沒法子,就寒假看看能不能請兩個兼職的學生來完成了。

又要‘花’錢了,她‘肉’疼了起來。

他卻道:“那好,我放假,留在學校替你做。”

她猛地抬頭:“真的?”

他的數據處理做得不錯,外麵請的兼職,未必能像他做得那麽詳盡。

“嗯。反正,我回家,也沒有人歡迎的。”他聳了聳肩。

她哈哈大笑著,豪氣地用力拍著他的肩:“夠義氣。好了,你這個小家夥,算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如果不是‘交’錯了朋友,這孩子,應該現在不會是這番模樣的。

“我不小了。”他隱隱有些怒了,“我都20歲了!”

她撇了撇嘴:“小我八歲呢。值得一提麽?”

他的心一凜。

八歲……

好大的差距……

這樣的‘女’人,他真的能追到手麽?

容翊果然很爭氣,他剩下的幾個科目,成績都還算可以。

雖然不能拿個A,但是拿到及格的C,是綽綽有餘的。

若雪得意極了。

她把容翊的成績截圖了下來,放在了手機裏。

沈婉便有幸成為這些截圖的唯一觀眾。

她打了個嗬欠,看著興奮得手舞足蹈的老友,滿頭黑線:“你說,做老師的人,是不是做著做著,自己就瘋了?”

若雪哼了一聲:“我哪裏瘋了?”

“還不瘋?”沈婉嗤之以鼻。“他的其他科目過了,說明是別的老師教得好,跟你有什麽關係?在這裏笑得跟個瘋婆子似的。你把我店裏客人都給嚇跑了好幾個了!”

若雪也不生氣:“等你當了老師,你就會懂得了,一個羈傲不馴的學生,因為你而‘浪’子回頭,這是所有老師最驕傲的時刻,沒有之一了!”

沈婉替她倒了杯玫瑰‘花’茶,懶懶地道:“拉倒吧。人家‘浪’子回頭,你開心成這模樣,那學生肯定很帥吧?你肯定對人家心動了吧?”

若雪愣住了:“這……這怎麽可能?”她笑容勉強,“人家比我小八歲呢。”

沈婉**地‘精’神了起來:“你連這個都考慮到了?”

“別瞎說。”若雪忙打斷她的話,“好了好了,你無法體會一個人類靈魂工程師的苦心,跟你說這些,就是對牛彈琴。”

她低頭攪著玫瑰‘花’茶,絲毫不察沈婉正盯著她。

“呃……這是‘花’茶,不是咖啡,下了三包糖粉,真的好麽?”沈婉遲疑了很久才打斷她神經質的動作。

“我最近愛喝甜的。”驚覺自己做了些什麽,若雪掩飾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甜……

太甜……

入口都是未溶的糖粉……

她劇烈地咳了起來。

沈婉隻是默默地看著,憐憫地道:“老友,你完蛋了……”

若雪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我那是被你氣的。”她看了看時間,才低呼了一聲:“不成,我得走了。今天送容翊去遠一點的地方做調查,我得去接他回學校。”

她落荒而逃,隻剩下滿臉玩味的沈婉。

沈婉隻是搖頭。

旁觀者清。

隻是,她也相信,若雪絕對不是當局者‘迷’。

她來到了後廚。

還沒到營業時間,後廚的夥計都在準備著今晚需要用到的食材。

她帶上了手套,把新鮮的牛‘肉’耐心地切著片。

不同的部位,擺到不同的盤子裏。

嫩牛‘肉’,‘肥’牛‘肉’,‘肥’油,全部分‘門’別類。

牛骨熬成的湯底,在鍋底沸得厲害。

今晚,沈婉做的菜,便是內地廣東‘潮’汕地區相當出名的牛‘肉’火鍋。

這個噱頭,從她出院就打出來了。

預定的情況,比想象的還要更火爆一些。

切完十幾盤牛‘肉’,她已經累得頭昏眼‘花’。

早上打好的丸子,從凍庫裏拿了出來,一盤十個,也已經放好。

她細心地調著醬料。

為了追求和當地的風味一致,她甚至特地去了一趟廣東買當地的醬料回來。

沙茶醬,調上白糖,再加上醬油,就連醬料也噴香‘誘’人。

她正陶醉著,前台的小姐慌裏慌張地撞了進來:“啊,老板,有客人來了,非要這個時候進來,我說我們還沒開店呢,她也不聽,說是預定了位置了的。”

沈婉皺起了眉。

現在距離開店還有半個小時,是誰非要進來?

不過,過‘門’是客,顧客是上帝,不能得罪的。

沈婉褪去了手套,擦幹淨手,走出了廚房:“人在哪裏?”

“我讓她在樓下坐著。”前台小姐也很委屈。

沈婉才走到樓梯的一半,就看見了樓下那人抬起下巴直視她的眼神。

她一下站住了腳步。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那人,她算不上熟悉,但絕對是有淵源的。

她是,慕容翩翩。

沈婉‘揉’了‘揉’自己的蘋果肌,‘露’出一個最無懈可擊的笑容,才信步下樓。

她的態度絕對挑不出一絲‘毛’病:“慕容小姐,稀客稀客啊。”

今晚,她還約了本港一個知名的美食家來品嚐她的牛‘肉’火鍋,別給這個難纏的角‘色’一來,就把她的計劃都給打‘亂’了才成。

翩翩隻是撇了撇嘴。

她盯著這個款款下樓的‘女’子,眼裏情緒閃動。

沈婉和之前相比,沒有太多的區別。

隻是,臉‘色’蒼白了幾分,頭發也剪成了更利落的短發。

她雖然看起來更加幹練了,但是眉眼之間,卻帶著一絲淡淡的輕愁。

她在等什麽人來?

納蘭容皓?

翩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我當然是稀客。不過,你這裏名聲在外,吸引的人多了去了,還有人,天天往這裏跑,就為了吃一碗你親手做的麵條。我就想知道,你的手藝到底出神入化到了什麽程度。抑或,你的麵裏是下了什麽勾魂奪魄的‘藥’物,才會讓人這麽‘欲’罷不能?”

這東扯西扯的,說的是什麽?

沈婉一頭霧水,不過,她還是很有耐心地道:“我們後廚沒有準備好,五點半營業就是五點半,用餐得請你稍等。”

翩翩嗬嗬了兩聲:“不是吧?據說你們這裏開店前和關店後還是有麵條可以吃到的呀。難道說,客人你們還分等級的麽?”

左一句右一句,沈婉此刻才算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

她的眉一挑。

敢情,這人居然是為了納蘭容皓而來?

她含糊道:“我們沒有賣麵條的。這是菜館,不是麵館。翩翩小姐恐怕是走錯地方了吧?”

“沒走錯。他在這裏吃的麵,我就要在這裏吃到。”她從‘精’致的包包裏掏出一本支票本,隨意地在一張上麵寫下一串數字,豪邁地撕了下來,不屑地拍到桌上,“你給人煮飯,不過是為錢而已。我別的也不愛吃你的,我就要一碗麵。如果你連一碗麵都煮不了,你學人家開什麽餐館?”

沈婉臉‘色’難看了起來。

那張支票在她麵前飄動著,幾個夥計看不下去了,他們上前了一步。

翩翩身後的幾個虎背熊腰,西裝革履的男人也大步向前。

沈婉快速地擋在了幾個夥計麵前。

翩翩低頭看著自己裝飾得相當‘精’美的水鑽指甲:“快一點吧。我的保鏢們耐心不是太好。”

沈婉隻是微笑。

她知道翩翩是來踢場子的了,不過,她更知道,對方現在為的是誰了。

她故意道:“做麵也不是不可以的。”她慢條斯理地道,“我打開‘門’做生意,為的不過是求財。一碗麵能賣出這麽高的價格,也多謝慕容小姐能給我想出這條財路。不過嘛……”

她緩了緩,淡淡一笑,走近了對方,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才繼續道:“做飯的人的心情和吃飯的人的心情,對食物的味道其實是有影響的。我做的麵不過是普通至極,隻是容皓這人,一想到是我做的,他就喜歡得不得了,天天趕他,他都來。”

她甜甜一笑,對著翩翩說道:“其實,慕容小姐應該也理解的。哪怕,我把這麵做給你吃了,甚至,教你做了,容皓還是會忍不住往我這裏跑的。有時候,麵是因為人才具有意義的。你說對嗎,慕容小姐?”

翩翩冷笑著:“你別傻了,你以為容皓當真喜歡你?他是我的男人!”

她咬牙道。

把身子給了那個人,好像在現代社會看起來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

手上戴了那人送的戒指,內心其實已經接受了大半。

他對她,算是很好的了。

唯一不滿意的就是,他必須和眼前這個‘女’人保持著“緋聞關係”。這讓她這個正牌‘女’友麵子往哪裏擱?

麵對沈婉的反擊,她毫不氣餒:“你對於他,不過是新聞炒作的一個手段而已!”

她才不會告訴別人,她是妒忌了!

沈婉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不是做大善人的,納蘭容皓這一招,實在用得不地道,也別怪她拆他後台了。

她故意道:“好吧,我相信,納蘭對別的‘女’人都會這麽說的。”她按住了桌上的支票,“一碗麵,能賣這麽貴,我得讓他多來給我宣傳宣傳才是。”

翩翩臉都青了:“你做夢!我不許他再來!”

沈婉懶懶地道:“隨你了。綁得住腳,卻綁不住心。”她故意道,“看你的模樣,長得那麽好看,又那麽有錢……”

她拉長了聲音,“可為什麽,就是留不住男人呢?”

一句話,把翩翩刺到內傷。

她是夠吸引人。

可是,她控製不住納蘭容皓。

她吸引不了納蘭容若。

眼前這個‘女’人,若無其事地撕開她的傷口,冷嘲熱諷的,是誰給她的膽子?!

翩翩的眼眸眯了起來。

沈婉不慌不忙地起身:“好了,差不多到了開店時間了。爐火開,我為慕容小姐做碗價值連城的麵條。”

東西都是現成的。

沈婉也沒‘花’大心思,十分鍾不到,一碗熱氣騰騰的麵,夥計就端了出來,放在了慕容翩翩麵前。

店‘門’一開,陸陸續續地有客人上樓了。

翩翩瞟了身邊的保鏢一眼。

高大的男人馬上會意。

他拿起那碗滾燙的麵條,徑直走到了‘門’外。

路邊有幾條流‘浪’狗,男人對著它們棲身地方,狠狠把麵潑了過去。

狗兒吠叫了幾聲,躲開了滾燙的湯汁。

隨即,香味吸引了它們。

幾條狗兒迅速聚攏了過來,不顧燙舌,狼吞虎咽地吃起了地上的麵條。

想進‘私’房小築的一些客人停住了腳步,在‘門’口圍觀著,竊竊‘私’語。

沈婉不動聲‘色’,沈峰氣得是滿臉通紅。

沒有什麽比一個廚師看著自己做出的食物被人嫌棄更令人痛心的事了。

翩翩還道:“哎,隻可惜,虛有其表啊。這麵,也隻配讓狗兒吃了。”

沈婉笑了起來:“你這話,我今晚一定轉告容皓。”她沉‘吟’了一聲。“麵條不是我專長,或者,他就是我的狗兒?”

翩翩快被氣到吐血了:“沈婉,你!”

“好了。錢我收了,麵我做了,你也享用了。這樣,‘門’口在這,好走不送。”沈婉拍了拍手,徑直轉身,走回後廚。

沈峰被她推著,也一道回了廚房。

“那人是誰?!”沈峰氣得渾身發抖,“我做這麽久廚師,沒見過這麽一個客人,胡鬧,瞎扯!不,簡直就是‘混’蛋!”

他咬牙切齒地把頭上的廚師帽往地上一摔:“那是哪家不懂事的丫頭片子?我讓人教訓她一頓!”

沈婉彎腰,把帽子撿了起來,輕輕地拍幹淨了:“爸爸,別說傻話了,人家可是澳‘門’賭王的‘女’兒,你別做傻事‘亂’得罪人了行嗎?”她微微一笑,一點也不動怒,“我還掙了一張支票呢。再說了,她是容皓的正牌‘女’友啊。”

沈峰瞪大了眼睛:“原來……”

他頓時心如刀絞。

納蘭容皓,這個看起來金‘玉’其外的男人,居然一腳踏兩船?

現在,那個有錢人家的‘女’兒就是來找自己‘女’兒晦氣的節奏?

他的心疼得不行。

“沒事,我們也把錢摔他們臉上!”他叫囂道。

輸什麽,也不能輸了麵子啊!

沈婉隻是笑:“我才不要。有錢開飯,才是重要的。甩錢給人,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我才不做呢。”她洗幹淨手,繼續切著牛‘肉’,“好了,準備上牛‘肉’了,這些切好的牛‘肉’不能放超過3個小時的。”

沈峰握住了雙手。

他默默地把廚師帽戴好,走回自己主廚的位置上。

都是他不好。

假如當年他沒有把一切賭輸了,把酒樓也輸掉了,現在,起碼‘女’兒得是個連鎖酒樓老板的‘女’兒,怎麽會被一個澳‘門’土豪的‘女’兒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