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女廚:醫生大人慢點吃

257257 心髒

257257心髒

隻是,沈婉為什麽要把自己的男人介紹給她?

這不是坑人嘛!

她一路淚奔,一路小電動頭也不回地開著。

容若沉下了臉。

電話那邊還唧唧哇哇的:“到底是什麽女人啊?長得漂亮嗎?我要……我得買點什麽過去……”

“喔,她走了。”容若麵無表情地上樓,說得輕描淡寫,“你動作太慢了,默言,下回再說吧。”

默言一副被雷劈到的口氣:“你,連你也在騙我嗎?一個可憐的大齡未婚男青年,就這麽被你晃點了,你好意思嗎?納蘭容若……”

容若已經沒有心思聽他說話了。

他掛了電話,長腿一邁,已經衝進了電梯裏。

樓上,還有一個等著要被他打屁屁的人呢。

默言的大齡未婚男青年的故事,就原諒他這次實在沒有辦法傾聽了!

此時的沈婉,躺在了**。

她的呼吸又困難了起來。

手裏還攥著救心丸,含下了藥丸,她的淚,卻仍是成行滑落。

忽然,房門被猛地打開了。

“啪”的一聲,屋裏燈光大亮。

臉色蒼白的她頓時眼前一花,忍不住抬起雙手,擋住了刺痛的眼睛。

她的手被他拉了下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做了什麽,還怕見到我?”

她眼眶哭得發紅發腫,手心裏還攥著一個小藥瓶。

他眉頭一動,已經把那藥瓶捏在了自己的手心。

她手一空,心才慌了起來。

“東西還我!”她伸手要去奪。

他臉色一下難看了起來。

“沈婉!”他忍無可忍的,“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瞞著我什麽!”

“我什麽都沒瞞著你。有什麽好瞞的。”沈婉咬住了下唇。

“救心丸……”他念出了那藥瓶上的幾個字,咬牙切齒的,“你明知道自己有心髒病,還硬是要懷孕?!”

“怪不得,怪不得……”他連連冷笑了起來。

她一個人吞咽著這枚苦果,莫名地抗拒著他,甚至,在他麵前,都有過幾次昏厥的經曆……

是他太粗心。

是他太玻璃心!

被她一抗拒,就不敢下定決心抓她去做全麵的檢查……

是他的錯,是他的錯!

他的眼淚,已經滑落了下來。

他坐在了床沿,她不安地動了動身子:“你,你怎麽不陪如默去看首映?”

“你才是我的女人。”他心如死灰的,“我怎麽可能不來陪你,而是去會陪她?”

她唇瓣動了動,最終還是說了出口:“你是一個醫生,我想,你不用我說,也已經明白了……”

“我不明白。”他把救心丸放在了桌麵上,“我不明白,有什麽事情,我們不能一起分擔?!”他痛心疾首,“沈婉,我是你男人,是你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等孩子一出生,我就會死!”她猛地回頭看他,眼眶已經血紅,“我能陪得了你們多久?!”

“你可以不要這個孩子!”他咬牙道。

“不能!”她捂緊了自己的小腹。

以前,他不知道孩子是他的,提出這種做法,她能夠理解。

可現在,這孩子明明是他盼望了多久才能懷上的親生骨肉啊!

“你知道不知道?”她深吸了口氣,已經淚如雨下,“這孩子,是你爸爸活下去的希望?也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了!容若,失去了這個孩子,我們很有可能再也,再也不能……”她泣不成聲。

“我不在乎!”他卻握住了她的肩,“婉兒,我隻要你活著!”

她哭倒在了他懷裏。

“忘記我,好不好?照顧我們的孩子長大……”

“不可能!”他三個字,回答得斬釘截鐵。“婉兒,就算沒有孩子,隻要有你,我們可以把蕊蕊當做自己的孩子!婉兒,我隻要你,隻要你……”

他緊緊地抱住了她。

他的擁抱如此用力,就好像要把她整個人嵌入他的懷抱一般。

她痛哭著。

“沒有用的。醫生說,哪怕我現在拿掉孩子,我的心髒也……”

“狗屁!”他罵了一句,“你不信我一定能救活你嗎?”他狠狠地一個吻,印在了她的唇瓣之上,“你居然還想把我推給別的女人……沈婉,沈婉,你的心,那麽狠……到底是什麽做的……”

她泣不成聲。

他的手,和她的十指相扣。

“你若死去,我絕不獨活。”他喃喃道。

她的瞳孔一縮。

“不!”她失聲道。

“你才是我活下去最大的理由!”他炯炯的目光和她對望著,“若你棄我先行離去,你就給我試試看!”

他再度緊擁她入懷。

“傻瓜,這世上,還能有誰比你更加重要!”

她顫抖著,反擁住了他。

這樣的容若……

拋去了所有,隻為她生,隻為她死……

這樣的容若……

怎麽能不讓她心痛!

“明天,我就帶你去做全麵的檢查,做最好的治療幹預!”他強勢地道,“你別想拋下我再一走了之,沈婉,我告訴你,沒門!”

她點頭。

卻也明白,這存活的希望,是多麽地渺茫!

隻是為了容若的這一片心意,她都應該成全他才是……

容若做的檢查,比沈婉一般做的檢查都要全麵得多。

懷這個孩子,讓沈婉吃盡了苦頭。

她沒有胃口,頻頻反應,就連水腫,也厲害著呢。

結果,沈婉查出來的一切身體指標,也都是不合格的。

她的血糖過高。

她的血壓因為一直吃得不好睡得不好,也偏高了些。

血液中鈉鉀含量偏高,所以才導致水腫一直沒有辦法完全消退。

更致命的是,她的心髒已經肥大到壓迫到了肺部,所以時不時的氣喘,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沈婉沒有說錯,哪怕她現在引產掉孩子,她的心髒也不可能恢複到原先健康的狀態了。

出問題是遲早的事情。

隻是,如果孩子越來越大,那她的情況,肯定會惡化得越快!

一天的檢查下來,容若已經心裏有了主意。

他把沈婉安置在了醫院裏。

“我不要流產掉孩子。”她態度很堅決。

“沒有要你引產。香港這邊也不能引產。”他撫摸著她的頭頂,“隻是明天早上還要再做核磁共振,我不想你來回跑得折騰,就先住下一個晚上。”

沈婉才稍稍安心了。

有容若的照顧,她吃的飯菜比之前多多了。

沒法子,她不吃的話,他就用調羹勺了,一勺一勺地喂。

她不吃,他就不移開調羹,她也就隻能勉強自己再吃多一些了。

隻是沒想到,她才剛剛合眼休息,納蘭宣就來了。

聽見了他的聲響,她要坐起來,卻被容若按住了。

“你現在身子不方便,躺著吧。”他低聲道。

納蘭宣勉強一笑。

現在對他來說,纖紫不在了,什麽事情都不值得他大悲大喜。

他隻是聽說了沈婉入院,過來看看罷了。

“有沒有事?怎麽住院了?”如果不是聽見若雪說,他還被蒙在鼓裏呢。

“沒大事。”容若看了她一眼,“就是循例做下檢查罷了,爸爸不用擔心。”

“你是醫生,我不擔心。”納蘭宣疲憊地坐在了容若拉過來的椅上,“我隻是在想,你和翩翩的事情,什麽時候能告一段落啊。我日子也不多了,你媽還在那邊等我,我就想著,如果我走之前,能喝到這杯媳婦茶,我的心就安了。”

他看向了沈婉,眼裏有愧疚閃動:“沈婉,說真的,我最近想了很多很多。哎。也是我們太固執,才讓你們走了這麽多彎路。沈婉,我不敢說求原諒,隻希望,那些過去,不要影響到你們的現在和以後……”

沈婉淚水盈眶:“伯父,不要這樣說,我沒有真的怨過。我也有錯的……”

如果不是她欺騙在先,納蘭家的兩個固執的老人也不至於對她如此決絕……

有些事情,一旦走錯了一步,就是滿盤皆落索了。

再回首,往事已經不堪……

容若手心覆住了她的手。

“沒關係,我們還有以後,爸爸,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來補償沈婉。”

她的身子一震,卻沒有說出反對意見來。

今天的檢查結果他不是都知道了嗎?

怎麽還對她的治療那麽有信心呢?

她看過的每一個醫生,可都是當麵就宣判了她的死刑了啊。

“爸爸,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容若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時間,“沈婉明天早上還有一大堆檢查……”

納蘭宣站了起來。

容若攙扶住了他:“婉兒,你躺下就別起來了。先睡吧。我馬上回來。”

父子倆相互攙扶著出去了。

臨走的時候,容若還貼心地給沈婉帶上了門。

沈婉闔上了眸子。

眼前回轉的,一幕一幕都是過去的情景。

明知道自己不該激動,她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掉落。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什麽都可以原諒,什麽都可以放下了。

納蘭宣是。

她也亦然。

哭了一會,她實在躺得腰酸背痛,索性掀開了被子,起床準備出去走動。

剛走到走道,就聽見了安全樓梯口裏,傳來了她相當熟悉的聲音。

她猛地站定了腳步,屏住了呼吸,仔細地聽著那端的聲響。

容若的聲音雖低,說話的腔調她卻非常熟悉,所以,每一個字,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爸爸。”他聲音裏有一抹強忍的悲傷,“爸爸,如果我讓婉兒引產掉孩子的話,可能,她就沒有辦法救您一命了,您會不會怪我?”

納蘭宣看著忽然在自己麵前跪下的兒子,深深歎了口氣。

“你這又是幹什麽?”他彎腰下去攙扶容若,大病的他,連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覺得費勁,“你媽媽去世了,我連活著都沒意思了,還怎麽會怕死?隻是,婉兒懷的,可是你的骨肉啊。孩子,虎毒不食子啊。”

容若的淚掉了下來。

“是的。虎毒不食子。如果不是沈婉的身子確實扛不住,我萬萬不會想放棄孩子的。”容若咬牙道,“可是爸爸,沈婉因為孩子,已經得了很嚴重的心髒肥大症,如果這樣下去,她在生產之前,就會因為嚴重的心髒病而先一命嗚呼!”

納蘭宣眼皮一跳。

“孩子以後還會有的。再說了,你還有蕊蕊。”納蘭宣把孩子扶了起來,“沈婉的性命,比什麽都要緊。”他苦笑了一聲,“現在,什麽是少年夫妻老來伴,我都了解得夠透徹了。容若,你們兩個,都要好好的。”

容若輕輕點頭。

“爸爸,多謝你能夠體諒。”他擦去了臉上的淚,“婉兒因為這次懷孕,吃了很多苦頭。哪怕引產了孩子,她的心髒還是遺留下了很嚴重的問題。我打算,去為她尋找一顆全新的心髒,適當的時候,就給她更換上。”

納蘭宣目瞪口呆:“什麽?換心?”

“對的。”容若點頭,“用一顆好的心髒,來替換沈婉現在的這顆心髒……”

“能成功嗎?”

“現在,已經有成功的案例了。隻是,要冒險。”他咬牙。

更重要的是,心髒的來源……

這顆心髒,必須是從剛死的人身上取下來,並且快速進行冷凍,把心髒的生命活性給保持住。

雖然現在一些覺悟比較高的人都會簽署器官捐贈書,但是,要等到一顆健康的心髒,比等眼角膜什麽的,難多了。

更重要的是,眼角膜的可以等,心髒卻不能等。

沈婉的病情什麽時候會惡化,沒有人能說得準!

所以,他打算用別的手段。

隻是,不需要有其他人知道了。

他深吸了口氣:“這一切,爸爸不需要擔心。交給我就可以了。”

納蘭宣也覺得有些累了。

他隻是心疼著那個還未跟他謀麵的孫兒。

“婉兒到時候引產肯定身體和心情都需要照顧的。”他由兒子攙扶著去搭電梯,“你要多照顧她,知道嗎?”

容若點頭:“這個自然。”

沈婉身子一閃,已經閃回了房間。

容若始終沒有放棄,要讓她引產的這個想法。

甚至,他還要給她換一顆心髒!

換誰的?

一想到,別人的心髒在自己胸腔內跳動,她就一直覺得違和。

那到底算是她,還是算是別人呢?

這是人心,又不是豬心,有那麽好找嗎?

她剛蓋好被子,容若就進門來了。

她連忙闔上了眸子,裝起了睡。

容若有著心事,也沒有怎麽仔細看她有沒有真的睡著。

他隻是給她掖好了被角,指尖輕輕地幫她梳理著發絲。

他的動作如此溫柔,如此眷戀,她忍不住想哭,卻又隻能強忍著。

“婉兒,不到最後一刻,我絕對不會放棄。”他輕聲道,仿佛怕驚醒了她,“哪怕,要我付出所有……”

她卻猛地睜開了眸子。

他一愣,眼神有些狼狽:“你還沒睡?”

“容若。”她顫抖著問,“你當真要放棄我們的孩子?”

“是。”容若深吸了口氣,“這個問題,我們不要再討論了好麽?”

“不。”沈婉整個人都坐了起來,“如果你有辦法幫我換一顆心髒,那,為什麽不等孩子降生之後,替我做這個手術?”

容若的唇瓣顫抖著:“你,你怎麽……”

她怎麽會聽到自己和父親的對話?

他別開了眼,不忍心再說下去。

如果懷著孩子,他尋找心髒的時間隻剩下四個月!

但是,沈婉能堅持那麽長時間嗎?

他能在四個月內就找到合適的心髒嗎?!

他怕他不能!

他的手被握住了。

“沒有你,沒有孩子,我活著沒有意思。”她知道自己太殘忍了,“容若,你讓我自私一次吧?我留下孩子,為你留一個真正的血脈,然後,哪怕我離開,我心裏也是沒有缺憾的……”

容若說不出話來了。

他緊緊地抱住了她。

既然她如此固執,那他就隻能從另外一個方麵下手了!

容若每次幹“壞事”的時候,總不會忘記,把自己的小夥伴——許默言給拉下水。

默言早就牢騷滿腹了。

“你是瘋了不成?”他碎碎念著,“你當真不回澳門了?”

“人家出了這麽高的價錢,不賣白不賣。”容若卻答非所問。

“你賣了,也就砍斷了你在澳門的退路……”默言不死心,“這家醫院,都是你的心血啊。說不要,就不要了嗎?”

“沒有不要。”容若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我隻是把大部分的股份都賣出去而已。沒關係,我還留有一部分公司股份,我是公司的股東來著。”

他看著案頭全醫院的大集體合影,微微一笑:“現在,我花在這裏的時間也遠遠不夠,所以,還是給大家找個更好的東家吧。我覺得慕初這方麵,絕對是夠資格的。”

默言摸了摸鼻子:“我也知道,現在你主要精力現在都放在香港那邊了。”

容若卻沒有隱瞞:“而且,我需要錢。”

默言當真沉默不說話了。

容若自顧自地道:“我想,買一顆心。”

默言這才噗嗤笑了出來。

“美人心啊。”他誇張地捧住了自己的心口,“女人心,海底針。如果一個女人愛你的時候,你不用花錢,她也把心都掏出來給你,她不愛你了,你花再多的錢,做再多的事,也不要想能打開她的心門……”

容若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的話:“默言!我說的不是感情。是心髒!”

默言眨巴著眼,半天沒反應過來:“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