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謝晏衡當著沈修白的麵送藥
沈修白盛怒,小聲道:“糊塗!你已非……”
他看了眼周圍,又壓低了音量道:“,已非處子之身,嫁不進皇室。而且不能生育。就算嫁給了二殿下,以後又怎麽立足?”
沈月竹不服氣道:“裴綰綰不也沒有生育,如何在沈家立的足?”
沈修白被堵的一愣,良久,看向裴綰綰道:“裴綰綰,全是你上梁不正下梁歪!”
裴綰綰見他恬不知恥,笑道:“難道我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玷汙了身子,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沈修白和沈月竹皆被氣得麵紅耳赤。
眾人說說笑笑,推杯換盞。過了沒幾息,三兩舞女身著五色彩服,身披彩翼,款款往殿中走來。
嚴沁心走在眾人之首,她身段窈窕,膚如凝脂,就算在萬裏挑一的美女中間,也絲毫不嫌遜色。
裴綰綰由衷地替她高興,同時,也提防著會不會出差錯。
肩膀被人戳了一下。裴綰綰回過頭去,慶元將一隻小瓷瓶遞給她:“這是他叫我給你的。”
裴綰綰微微一笑。慶元繼續道:“他說你現下身子遭不得涼,用完了膳就盡快回去,他給你安排了個房間。”
裴綰綰心中一暖,目光在殿中環視一圈,輕聲道:“他呢?”
慶元神秘道:“在獵場搜尋呢。”
裴綰綰不知不覺憂心起來:“夜間黑山狼十分活躍,一定要叫他注意安全。”
“曉得了。”慶元點點頭。
“說什麽呢?”沈修白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喲,這位就是定安侯吧?”慶元盛上三分假笑,“年少有為啊。”
沈修白上下打量慶元,目光不善。隻見眼前的男人劍眉星目,身段修長,可稱為俊美。他心中重重鼓了一下,對裴綰綰道:“這個男的是誰?”
裴綰綰收回目光,沒有搭理他。
沈修白眉眼中盛上三分不耐:“裴綰綰,本侯在問你話!”
慶元冷笑道:“侯爺,我說句公道話,你也別嫌我說話難聽。沈夫人再怎麽說,也是裴老將軍的孤女,定安侯府的主母,不是你說算計就算計,說辱罵就辱罵的奴婢,你不喜歡她,趁早和離就是,何必一邊占著沈夫人的好處,一邊放下碗罵娘呢?”
沈修白一張俊臉瞬間通紅:“碗……娘……什麽碗,什麽娘?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麽!”
慶元道:“某前幾日得知定安侯還娶了一個美妾,今日怎麽不見蹤影?莫不是喜新厭舊了吧?”
沈修白道:“你是什麽人,這般無禮?!裴綰綰,你素日就是跟這種人來往?都被帶壞了!”
慶元冷笑道:“我的身份,自然比不上侯爺。但我家主子的身份,可是你高攀不起的。”
沈修白本想一吐為快,但一想到自己的仕途還在風口,當即掬上三分笑意,道:“那本侯也奉勸閣下一句。裴綰綰已經是我沈某的發妻,我就算不愛她,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他自以為說了句極具威脅的話,但慶元卻不以為意地一笑:“是麽,當就與侯爺走著瞧了。”
那邊絲竹已經響起,嚴沁心緩緩起舞。裴綰綰見狀,忙行禮送走了慶元,注意起場上情況來。
沈修白眉眼間薄怒未消,他拽了裴綰綰三次,都被後者躲了過去。
“裴綰綰!!”
“住嘴!”裴綰綰怒目看向沈修白。'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沈修白震怒,剛想說話,卻聽到旁邊一陣爽朗笑聲傳來。
“哈哈哈哈,想不到玉麵護君沈修白,竟然還懼內!”
沈修白和裴綰綰定睛一看,正是杜青霜!
裴綰綰眼中瞬間盛上三分敵意。
反觀沈修白,被外人這麽一說,眼中怒意更甚。他抓住裴綰綰手腕,要與她爭個分明。
“你鬆開我!!”
兩人正爭執不下,卻聽到舞台中央傳來一陣驚呼。
裴綰綰忙往台中看。嚴沁心的舞鞋帶子不知何時斷裂了,此時正在進行交錯的舞步變位,她被帶的往一旁倒去。
千防萬防,沒想到在鞋子上出了差錯!摔倒事重,失態事也重!裴綰綰眼睛一轉,當即想出來了辦法。
她潑掉了酒杯裏的酒,將酒杯往台上一扔,打在嚴沁心的小腿上,扶她找回了平衡。
憑借著從小到大的情誼,嚴沁心心領神會,立時將往下滑倒的動作變成了銜杯,她將兩隻舞鞋一脫,直接赤腳跳舞。
如此這般,一曲祭舞被二人增加了更多新意和野性。
眾人拍手叫好。
以上的動作發生在瞬息之間,隻有幾個距離比較近的,和武功高強的人瞧清了裴綰綰的動作。
謝晏青的目光灼灼燃燒了過來。
裴綰綰頂住他的眼神,依舊不放心地盯著嚴沁心。
所幸一直到舞畢,都沒再出差錯。
眾舞女對著皇帝和皇後行跪禮。
方才那一連串動作,說好聽了是逢凶化吉,說難聽點,就是不敬先祖,擅自修改先祖流傳下來的舞步。
是非對錯,都在皇帝一念之間。
眾人見皇帝沉默不語,立即有人上前道:“陛下,嚴姑娘舞姿雖佳,但到底跳的祭舞,還是在天子腳下,如此失態,合該嚴懲!”
“陛下!”裴綰綰見狀,忙上前道,“姐姐雖然跳錯了舞步,但並未有不敬之心,望陛下寬恕!”
先前那人道:“雖無失態之心,卻有失態之實!何況,怎麽有裸足跳祭舞的?!簡直不敬神明!”
裴綰綰看向他,道:“如何沒有,先秦時的祭舞全是光腳跳的!先秦聖人眾多,你也敢說那時候的大巫都不敬神明嗎?!”
先前那人被堵啞口無言。
裴綰綰伏下身子,道:“望陛下明察!”
“哈哈哈哈……”過了幾息,皇帝慷慨的笑聲擲地而起。
“好好好,嚴氏之女舞姿甚美,”皇帝道,“想來神明見慣了祭舞,也想瞧個新鮮呢!方才那一出美人銜杯,當真美妙而巧思……”
裴綰綰和嚴沁心都鬆了一口氣。
“但是,”皇帝看向裴綰綰,“你往台上扔擲的那個酒杯,卻是十金之數!”
“十金!”裴綰綰倒吸一口冷氣。
“這樣吧,”皇帝道,“我也不難為你,你即興舞一曲,扔擲酒杯的事情,朕就不與你計較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