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謝晏衡給綰綰帶藥
裴綰綰紋絲不動。她摸準距離,摸向弓箭,緊接著快速射出一發。
獅子閃開飛馳而來的箭矢,往右側歪了一下,卻被配合緊密的謝晏衡緊接著刷中了喉嚨!
獅子哀嚎一聲,當即倒地。
嚴沁心鬆了口氣,險些癱軟下馬。
“配合不錯。”裴綰綰對著謝晏衡展開一個燦爛明媚的笑容。
謝晏衡叫侍衛將獅子拖出獵場,道:“這頭獅子記在裴姑娘名下。”
“殿下……”裴綰綰阻止道,“這頭獅子是你射中的,我不過是幫了一個所有人都能幫的小忙。況且,這次秋獵對你更重要。”
此次秋獵滿朝文武及其親眷都在。所以表現優異的皇子就能在親貴中間混個臉熟,叫更多人把奪嫡的砝碼壓在他的身上。
謝晏衡不以為意道:“我無意皇位。”
“好吧。”裴綰綰妥協了,“那綰綰就多謝殿下了。”
三人匯合在一處,繼續並排往山中走去。
“二殿下呢?”嚴沁心檢查了一下裴綰綰,確認沒有傷口後,才不放心地問,“他有沒有為難你?”
裴綰綰閑暇時經常與嚴沁心通信,所以這些事,嚴沁心也知曉一二。
裴綰綰搖搖頭:“未曾。他現下應該去西邊山頭圍獵白熊了。”
謝晏衡雙眉慢慢蹙起:“你如何得知西山有白熊?”
裴綰綰一哽。這個事是她前世在秋獵後知道的。
“打聽到的。”裴綰綰含糊道。
所幸謝晏衡沒有質問的意思,隻是擔心她的安危:“沒有自己去過?”
“沒有。”裴綰綰馬上發誓。
謝晏衡點點頭。
“不過,方才在後麵大聲叫喊,驚動獅子的人是誰?”裴綰綰步入正題,警惕道。
“是謝將離,”謝晏衡道,“我七弟,鏡昭儀的兒子。”
謝將離……竟然是前世最後登基的那位皇子!
前世七龍之爭十分慘烈。謝將離本來也是最不被看好的皇子,但到了後期,突然如有神助,不僅有了更敏銳的政治頭腦,甚至還多出來一支十萬人的軍隊。
其餘六位皇子本來沒把他當盤菜,互相鬥得頭破血流,最後被謝將離鑽了空子。
嚴沁心納悶道:“七殿下為什麽要叫喊?故意喚醒獅子去攻擊我們的嗎?”
“應該不是,”裴綰綰分析道,“他行事向來乖張,與二皇子異曲同工。但二皇子尚且顧忌著外祖家的名聲,而七皇子是真的從心所欲,陰晴不定。”
“所以,他剛才應是也在捕獵,隻是吸引鳥獸往他那邊去。”
謝晏衡點點頭。他看向裴綰綰:“你竟能將皇子分析得如此透徹。”
裴綰綰一哽,弱弱道:“殿下,你不會要怪我參與朝政,治我一罪吧?”
謝晏衡道:“不會。再說,我也沒說你不能參政。”
裴綰綰撩撥地一笑:“我知道,殿下向來待我極好。”
三人又圍著山頭,捕獵了一些兔子、山雞和野鹿等。
“這樣下去不行。”裴綰綰道,“我們再去尋一些猛獸。那隻金毛獅王現在在何處?也不知被捕獵到了沒有。”
謝晏衡停下,觀察了野獸留下的糞便,道:“附近應當有獅群。”
“有獅群,會不會就會有獅王?”嚴沁心道。
“說不定。”裴綰綰接話,“後麵要謹慎行事。”
三人又走了十幾部步,謝將離的聲音又傳來過來。
他肆意揚著鞭,整個人如同一隻招搖的旗幟,從山頭飄過。
謝將離的年歲不大,頭上編著兩縷辮子,叫他皇室才有的威嚴氣質裏多了幾絲俏皮。
他張揚地拉滿弓,將五隻弓齊齊射出,箭無虛發。
“好箭法!”嚴沁心由衷讚歎。
聽到她的聲音,滿載而歸的謝將離往這邊看來。他先看到謝晏衡,當即打馬,笑著過來道:“大哥!”
謝晏衡點點頭。
謝將離跟他打完招呼,又看向裴綰綰和嚴沁心二人。隻是,他的目光剛從謝晏衡身上下來,就多了幾絲傲慢。
“你是我大哥的通房?”謝將離看著裴綰綰,道。
“回七殿下,昨日我們在席間見過的。”裴綰綰道,“我是定安侯夫人。”
謝晏衡目光痛了一瞬,立即恢複如常。
“哦……”謝將離恍惚記得有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曾在席間起舞,“裴綰綰?”
“正是臣婦。”裴綰綰道。
謝將離“嘖”了一聲:“可惜了,這麽好看一個仙子,嫁給了沈修白那種酒囊飯袋!”
謝晏衡出言製止:“將離,不得無禮。”
“無妨。”裴綰綰無奈一笑。
“你呢?”謝將離看向嚴沁心。
“臣女嚴沁心,是嚴侍郎家的女兒。”嚴沁心道。
謝將離又想起來了:“跳祭舞的那個!唉,別怪我記不住!我對歌舞向來沒有興趣。”
裴綰綰和嚴沁心都笑著搖搖頭,表示無妨。
“大哥,”謝將離道,“你獵了多少了?”
“不多。”謝晏衡搖搖頭。
謝將離道:“這樣吧,我送你幾匹狼,怎麽樣!”
“狼?”裴綰綰瞬間警惕起來。
“放心,是尋常狼群。”謝晏衡道,“不是黑山狼。”
裴綰綰這才稍稍安心。
“什麽黑山狼?”謝將離納罕道。
“說來話長。”裴綰綰看向謝將離,“七殿下,你來時有沒有看見三殿下?”
“有。”謝將離想了想,“沈夫人,你是不是惹到他了?我恍惚聽見他在和侍衛談論你。”
裴綰綰和謝晏衡對視一眼。她道:“談論什麽?”
謝將離道:“忘了!我跑太快,沒有聽清。”
裴綰綰點點頭。謝晏衡憂心地擋在裴綰綰身前。
“好了,不跟你們閑聊了,我先走了!”謝將離翻身上馬,“大哥再會!”
謝晏衡不鹹不淡地點點頭。
裴綰綰和嚴沁心雙雙行禮,道:“七殿下慢走。”
少年的馬蹄激起一片灰塵,很快消弭在山頭。
“七殿下行事張揚,倒是對大殿下十分敬重。”裴綰綰道。
謝晏衡不以為意:“他一開始,本也是不服我的。後來我們打了一個賭,比武藝。他險輸給我,才變得這麽乖。”
“七殿下少年心性,”裴綰綰一笑,“殿下可以留意。”
謝晏衡知曉她這是提醒自己,道:“我知道了。”
他從袖口掏出來一個小瓶:“這是薑淮辭給我的,你第一個月的解藥。吃了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