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不進長安,那我就金戈鐵馬殺進長安!

第23章 好毒!江寧府真信了?

李四等人互相看了看,都挺直了腰杆。

他們心裏清楚,投靠了這邊,殺了欽差的副將,已經沒了退路,隻能跟著顧文清一條道走到黑。

“大人請吩咐!刀山火海,弟兄們絕不皺一下眉頭!”李四抱拳,說得斬釘截鐵。

“沒那麽嚴重。”顧文清擺了擺手,“讓你們回江寧府去。”

回江寧府?

七個人都愣住了。

回去?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大人,這……”李四有些遲疑。

“聽我說完。”顧文清打斷他,“讓你們回去,是去送消息的。”

他指了指身後關押禦史的帳篷。

“你們把這位欽差大人,護送回江寧府兵馬司。”

“記住,是護送,他老人家,在咱們寒鴉穀,因為水土不服,加上一路勞頓,不幸染了急病,已經昏迷不醒,人事不知了。”

“王副將,”顧文清頓了頓,臉上沒什麽表情,“已經順利接管了寒鴉穀防務,目前正在清點營中事務,安撫士卒,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隻是事務繁雜,暫時無法抽身。”

“等過幾日,局勢穩定了,王副將自會向兵馬司詳細稟報。”

“這話,你們要一字不差地,告訴江寧府兵馬司管事的人。”

“尤其是,要告訴那位姓楊的指揮使大人。”

顧文清盯著李四他們。

“你們幾個,是跟著王副將一起來的,江寧府那邊認得你們的臉,也知道你們是王副將的人。”

“由你們去送這個消息,最合適也最不容易引起懷疑。”

“能不能辦到?”

李四他們幾個,腦子轉得飛快。

這……這是要演戲啊!

演給江寧府那幫大人物看!

用一個病倒的禦史,來拖延時間!

這膽子……也太大了!

可轉念一想,他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

不這麽幹,等江寧府發現禦史和王副將都沒了音訊,派大軍過來,他們一樣是死路一條!

“大人放心!”李四咬了咬牙,眼裏閃過一抹狠厲,“弟兄們保證把話帶到!演得比真的還像!”

“好!”顧文清重重點頭,“路上小心,別露出破綻。”

“找幾匹還能跑的馬,帶上足夠的幹糧清水,現在就出發!”

“是!”

七個人領命,轉身就去準備。

很快,那個昏迷不醒的禦史,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一輛簡陋的馬車。

李四等七人,換上了相對幹淨整齊的兵甲,騎上馬,護衛在馬車周圍。

看著,倒真有幾分護送重病高官回城的架勢。

馮子厚拄著刀,看著他們,眉頭緊鎖,臉上全是擔憂。

“大人,這……能行嗎?”他湊到顧文清身邊,壓低了聲音。

“沒得選。”顧文清打斷他,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子不容動搖的決絕,“他們回不去江寧府,咱們都得死。”

馮子厚沉默了。

是啊,沒得選。

這條船上的人,誰都沒得選。

馬車吱呀呀地動了起來,緩緩駛出了寒鴉穀的穀口,朝著江寧府的方向去了。

寒鴉穀剩下的這幾十號人,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他們走遠,直到連個影子都瞧不見。

風吹過,卷起地上的塵土。

顧文清站在穀口,久久沒有動彈。

五天。

他心裏頭默念了一遍。

這步棋,能拖多久?

那個姓楊的,會信嗎?

還有……趙氏。

他回頭,望向營地深處那間不起眼的小屋。

那個女人,他的妻子。

這時代,會煉毒的可不是一般人。

一天後……

顧文清站在臨時搭起來的破瞭望台上,往下瞅。

底下是爛攤子一樣的營地,是拖著殘軀的兵,頭上還懸著把不知道啥時候掉下來的刀。

他派出去的李四那七個人,就跟往深水潭裏扔的石子兒。

能不能探著底?會不會砸出天大的浪花?

誰心裏都沒譜。

時間,就這麽一寸一寸地往前挪,磨得人心焦。

日頭從東邊山頭慢吞吞爬上來,又沒精打采地滾到西邊山溝裏去。

每一刻鍾,都跟擱在油鍋裏煎似的難熬。

終於,到了第二天傍晚,穀口那邊,隱隱約約傳來了馬蹄聲。

不是大隊人馬那種轟隆隆的動靜,是零零落落的幾匹。

所有人的心,呼啦一下全提到了嗓子眼。

馮子厚第一個反應過來,瘸著腿就往穀口衝,顧文清也緊跟著快步下去。

近了,看清了,是李四他們!

七個人,一個沒少,都回來了!

隻是那臉上的疲乏,比走的時候還重,一個個跟被抽了筋似的。

“大人!”李四從馬上滾下來,腳下一軟,差點沒栽地上,讓旁邊眼疾手快的老兵一把撈住。

“咋樣?”顧文清嗓子有點緊,發幹。

周圍的兵卒呼啦啦全圍了上來,空氣繃得能勒死人。

李四呼哧呼哧喘了幾口大氣,抬手胡亂抹了把臉上的灰:“回……回大人……成了!”

成了?!

周圍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江寧府那邊……”李四舔了舔幹得起皮的嘴唇,“俺們……俺們把那位禦史大人,送到了兵馬司衙門口。”

“就照您教的說的,禦史大人水土不服,路上累著了,在咱們寒鴉穀,病倒了,人事不知。”

“王副將……王副將他,已經接手了防務,正在裏頭清點整頓,一時半會兒走不開。”

“出來接話的是兵馬司的一個主簿官兒,看那樣子挺急,問了禦史的情況,還叫了兩個郎中過去瞧。”

“那倆郎中圍著看了半天,屁都沒看出來,就說……說像是中了暑氣,又受了風寒,得好生養著。”

“那主簿也沒多問,就把禦史抬進後衙門去養病了,還派了人守著。”

“俺們瞅著……他們八成是信了。”

信了?

就這麽容易?

顧文清心裏那根弦兒,不但沒鬆快,反而絞得更緊了。

楊敬那老狐狸,是吃素的?能這麽輕易就讓人糊弄過去?

“楊敬呢?見著他人沒?”顧文清緊跟著問。

李四搖了搖頭:“沒,聽那主簿說漏嘴,楊指揮使這幾天忙得很,壓根兒不在衙門裏頭。”

不在衙門?

顧文清心裏“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