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從鬼滅歸來的路明非

第一百九十章 過往 | 相見

“你是說,有檔案記載我們從小就認識?”路明非再次確認,“是昂熱校長的資料?”

“是的,我也不敢相信。”諾諾的聲音。

“有沒有可能,資料是假的?”路明非輕鬆說。

“我查證過了,這幾分資料全部蓋滿了合規的印章,章號都能對的上,是芝加哥本地的學校,上麵還有我們父母的簽字。”

“或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路明非不願意細想,“我們的父母本身就和卡塞爾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在我們出生時,他們就曾經計劃將我們送到一個學院裏讀書長大,培養社交圈,但可能因為一些其他原因,所以這份計劃擱置了。”

“如果是擱置的文件,為什麽要和拿份實驗名單一起放在這麽隱秘的地方。”諾諾說。

“不要多想!”路明非聲音嚴肅,“這是昂熱校長藏起來的文件,你覺得昂熱會害我們嗎?或者有什麽陰謀?”

“我從不這樣想。”諾諾的聲音。“哪個老紳士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但可能會為了學生而隱瞞什麽,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真相罷了。”路明非輕描淡寫地說,“既然和實驗文件放在一起,說明白王背後的故事遠不止這麽短,繪梨衣、源稚生和源稚女他們三個人,你能否做個親子鑒定?”

“我們的團隊裏有足夠的人做到這件事。”

“但你不能來。”路明非說,“卡塞爾總部需要人守住,凱撒過來了、楚子航過來了、你就要留在學院。”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

“為什麽?”諾諾的聲音。

“你不是任性的女孩,但我很任性。”路明非說,“我希望我在外麵的時候,總部裏有我足夠相信的人守著,關於真相也好陰謀也好,我會找到並抓住他,該殺的殺死,該留的留下,我會親手把結果帶回來給你。”

“真相需要人親眼見證的。”

“但人生的道路上,總有人要替你見證。”路明非打斷了諾諾的話,“關於其他的資料,讓凱撒來跟我說吧,你不準過來,這是命令。”

“好。”諾諾想了很久,最後說,“你是不是早就猜到真相了?不想讓我知道。”

“沒有,但我們總要獨當一麵。”路明非輕聲說,“總不能每次出征,都要傾巢而動吧。”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諾諾說完,掛斷了電話。

路明非聽著忙音,一下子就愣神。

其實他早就在想了,為什麽自己的父母以秘密研究的名義從未出現過,為什麽他沒有初中以前的任何記憶……這是為什麽呢。

他明明整合了整個卡塞爾的資源,全球聯動,卻依舊沒有找到自己的父母,他在成為主席的那一天就翻看了所有的成員名單,裏麵沒有喬薇尼和路麟城。如果父母還活著,他們為什麽不出現,為什麽不見麵。

如果死了,是怎麽死的?為什麽而死?死因是什麽?

路明非想到了小魔鬼,他覺得這個男孩應該清楚一切,但他從不說,對這方麵的事情諱莫如深。

至於為什麽不允許諾諾過來,這是路明非的直覺告訴他的,他的靈感在進化後,對事物的發展規律往往會有指向性,就像他在聊諾諾過來的事情,太陽穴就瘋狂的在鼓起,好像在警告他不準讓諾諾過來日本。

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現在麻煩了啊。”路明非輕聲自語。

橘政宗和王將,四皇同代,白王陰謀,以及龐貝。這些事情亂作了一團,如何將它一一理清,連他現在都沒有頭緒,而且死侍現在登陸,他也必須要做些什麽了。

“EVA。”路明非看著手機說。

“我在。”清冷的女生從手機的聽筒裏響起。

“凱撒和支援團隊還有多久到達。”路明非說。

“蛇岐八家的力量已經下到了日本各處,支援團隊在三分鍾前已經靠岸,開始了海岸攔截線,凱撒因為氣候突變原因,可能要3小時候才能來。”EVA回答他。

“這僅僅隻是一個‘問候’啊。”路明非目光深邃的看向烏雲團,他看明白了龐貝的問候,或許這個人早已不是龐貝了……這個存在已經到達了日本,他在登陸的第一件事請就是向日本發起了問候。

這裏一下成了視線的中心。

一個島,一個白王,一個疑似君主,一個老陰逼……還有四個皇。

陰雨連綿的夜市街,積水在水泥路上狂流匯集,豆大的雨珠打的滿地開花,這條街道一般在深夜才是發光發熱的時候,如今雖然天暗,但也才下午五六點,而且在新聞的通報,和滿城作響的警笛下,不應該有人出來。

但有人擔著用的竹傘行走於湍流之上,他的臉被埋在深邃的陰暗裏,腰上挎著沒有劍格的武士刀,鞘上用暗紅色朱線纏城十字形,這是一個把一文字體刀劍,大多用於祭祀、裝點。

他踩著狂流的雨水走向這條街道的某個角落,在這條街道上,並不止有他一個人。他掀開拉麵店的簾幕,坐在了餐台上,這是一座手推式的拉麵餐車,老板特地將簾幕做的很長,很好的隔絕外界的聲音,他一進來的瞬間,外界的雨聲就變成了催人沉眠的細語。

很顯然老板式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上門,他一邊搗鼓餐台的熱湯,一邊調配今晚會用到的配料。

“湯還沒熱,可能要等一會。”老板頭也不抬的說。

“大概等多久。”客人淡淡地說。

“等個幾分鍾吧。”老板一邊應道,一邊抬起右手,濃湯的底被他翻了過來,噴香的味道被湯勺解放,整個餐車內彌漫著食欲大增的芬芳。

老板倒是個好手,兩個手做的不同的事情,邊調湯邊配料,將拉麵的功夫展現的淋漓盡致,他在做完這個步驟後,從案板上抽過麵團,開始了雜技表演,切到好處的力量捏出雛形,然後順、打、拉、纏、卷,不斷重複步驟。

“客人這個時候還出門啊。”老板拉著麵,有一句沒一句的說。

“雨季是最適合出門的時間啊,特別是無人的雨季,就會讓人想起許多曾經要遺忘的故事。”客人的聲音同樣蒼老。

“現在可是要海嘯拉,沒看新聞嗎?”老板說。

“但老板你也在開店啊。”客人似乎在微笑,“老板都不怕,我怕什麽呢?”

老板搖搖頭沒說話,他快速的拉好麵團,隨後下鍋,同時拿出了打包用的塑料碗,鋪好保鮮膜,將調料一一配好。

“等會拿著拉麵回去吃吧,現在這裏不太安全。”老板挑起熱好拉麵裝碗,倒入一大勺熱湯,熟練的打包後放在了客人的麵前。

“我點的是堂食。”客人搖搖頭說。

“算我請你的,趕緊走吧,這裏太危險了。”老板這才仔細看向客人,在他的眼裏,這個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家夥恐怕不是什麽好人,但他才不在乎,他如今隻在意這個地方的夜晚要太平點才好,他是做拉麵生意的,如果客人少了他就賺不到錢。

一份拉麵而已,他請的起。

“但是你在這裏,這個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不是嗎?”客人微笑道。

老板的瞳孔緊縮,幾秒後,緩緩咧開嘴笑起來,餐車裏像是有猛虎睜開眼蘇醒了。

“你是蛇岐八家的人?”老板一字一句,“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的,但請你立刻回去,並將今天這個地方從記憶裏抹去,這是一個老頭子的忠告。”

“昔日的影皇,如今卻在這個地方賣拉麵,難道閣下就沒有複起的心嗎?”客人沒有回答,自說自話。

“我早就不管你們那些鳥事了,特麽的。”老板氣的就要砸鍋,“是不是犬山賀那個王八蛋告訴你的。”

客人搖搖頭,然後抬目看向老板,老板突然愣住了,因為對方的黃金瞳散發出來的壓力,絲毫不弱於那些精英,甚至更強。

客人緩緩說,“上杉越,即使是你的兒子死去,也不在乎嗎?”

餐車外,烏雲隱而待發的雷霆撕破天際,裂開雨幕的夜空,隨後才是轟隆作響的爆鳴,淹沒了上杉越這一刻爆發出來的憤怒。

“混賬!”赤紅的黃金瞳照亮整個室內空間,上杉越表情憤怒,“你最好說清楚你要表達的內容,我從來沒有兒子。”

“有的。”客人說道。

刀刃入木的聲音。

上杉越抓著菜刀的刀把,刀刃鑲入了布滿年代感的木質吧台上,這個男人陰冷的看向他。

“我會聽你把話說完。”上杉越冷笑,“但最好言之有物。”

“你曾經做過**捐獻吧。”客人淡淡的說,“可能你自己都忘記了,但那份培養皿被打包送往了蘇聯某個研究所,在那裏,你的兒子誕生了下來。”

上杉越的腦海裏瞬間回溯幾十年的時光,他終於才在記憶的某個片段中找到了相關的場景,這說明對方的話有可能是真的,他也可能真留下了一個兒子在世界上。但眼前這個家夥怎麽看怎麽陰森,他找上門來告訴他兒子的下落,不是有陰謀,就是想利用他。

他身為上一代的皇,曾經通知整個日本黑道的王者,幾乎在短短幾秒就搞清楚了前因後果。

“然後呢?”上杉越寒聲說,“要我謝謝你嗎?”

“源稚生。”客人突然說,“他叫源稚生,如今蛇岐八家的家主,但他快要死了。”

上杉越一愣。

源稚生……

他聽過這個名字,雖然離開黑道已久,但“少主”的名頭多多少少聽過一點,沒想到他居然是自己的兒子。

“他就算是我的兒子。”上杉越不屑一顧,“他如今也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你說他快死了?”

“是啊,他快死了,會被你另一個兒子所殺。”客人淡淡地說。

上杉越的表情繃不住了,驚駭的說,“我還有一個兒子?”

“你自己捐了多少份你不清楚嗎?”客人露出獠牙,“那個名叫王將的人,控製了源稚女,將他培養成了徹底的魔鬼,掌控猛鬼眾,打算徹底殺死源稚生……這兩個都是你的兒子,都是合格的‘皇’,你猜猜誰會活下來。”

上杉越渾身發涼,原來他兒子要死的意思…不是源稚生要死,而是兩個兒子要自相殘殺,必死一人……

“你到底是誰?”上杉越麵目陰冷,“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事情,你跟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麽?”

他緩緩直起腰杆,居高臨下的看著客人,有什麽在虛空蘇醒了,沉默的呼吸聲壓低了雷霆咆哮,這位前代影皇終於露出了屬於皇的一麵,此刻如同君臨天下的王者,俯瞰群臣而怒視。

“我是邦達列夫……”客人終於摘下兜帽,露出蒼老的日式臉龐,此刻眼裏布滿仇恨,“我同時也叫橘政宗,我的目的是為了複仇。”

滔天的怒火在邦達列夫的眼眶裏燃燒,上杉越的的確確的感受到了這個人的怒火,心裏微微一鬆。

“邦達列夫?前蘇聯的名字?”上杉越不由自主的回憶起許多關於那個年代的事情,但太多了,那個年代世界就像一鍋爛掉的粥,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但他知道橘政宗這個名字。

“你是蛇岐八家前大家長?”上杉越沉下臉,“我聽說過你,你為何會成為這副樣子?為什麽又要說他們要自相殘殺,你不是蛇岐八家的家主嗎?怎麽會落得這個下場。”

“說來話長……”橘政宗歎氣,他伸出手打開拉麵包裝,這時上杉越才發現眼前這個老家夥斷掉了一隻手臂。

“說來話長,那就長話短說。”上杉越說,“我沒時間聽長篇大論,現在那群死侍登陸,我必須要盡快解決它們……”

“那些死侍,也和我有關……”橘政宗停下了動筷的手,“現在日本麵臨大亂,新王路明非和王將兩人,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攪動風雲,它們的目的都是聖骸,而我卻對此無能為力……雖然我是大家長,可論力量,我不如源稚生,論謀略,我也贏不了赫爾佐格……”

“赫爾佐格?”上杉越眉頭一皺,又是一個熟悉的名字。

“啊,這是一個該死的家夥。”橘政宗的眼睛裏似乎暴露出精光,“我來到日本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他,殺死這個混賬。”

“我想起來了,赫爾佐格,是一個博士對吧。”上杉越思索,“當年我還在皇位時,曾推導過日本與德國的合作,當時負責科研工程的人就叫,赫爾佐格,這兩者有什麽聯係嗎?”

“當然有。”橘政宗露出嗜血的微笑,“就是同一個人啊,前代皇啊……那個名為赫爾佐格的家夥竊取了你的基因,為了複活白王藏在了日本,而我,一個被他陷害的幽靈,為了複仇而站在這裏的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