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從鬼滅歸來的路明非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追殺 | 路先生

零跳躍在深夜的無人街巷之中,身後盡頭的轉角出現十數道撕破黑夜的燈光,隨後是轟隆的引擎聲,像千軍萬馬般出現在街頭的起點,追向前方的零。

黑白相間的緊身衣,咆哮的馬路騎士,他們殺氣四溢卻悄然無聲,炸裂夜空的還有飛掠的子彈聲。

零的身影像急速漫步的流星,她腳下是以條長長的冰路,宛如在滑雪,冰路始終出現在她的正前方,隨著她前進一路延伸,冰之路徑,宛如歌舞悅動的冰精靈。

冰之呼吸·二之形·浮華

這是她自己領悟的呼吸法,歸根結底還是“老板”指導讓她領悟的絕招,這種方式比鏡瞳更適合她本身,零本來就是冰山一樣的女孩,現在算的上名副其實。

“三無,前麵右轉是死路,但你可以從牆上翻過去,那群黑社會騎著摩托車是翻不過去的。”

零的耳麥裏傳來了薯片妞的聲音。

“好。”零加快速度,身體微微前傾,竟爆發出了比摩托車更快的速度,鞋底下的冰刀仿佛都在冒著激烈的火光。

身後的騎士黨都傻眼了,領頭的人本來就覺得這種憑空造陸就很浮誇了,但這速度實在超出了理解,他們大多數人是混血種,知道有言靈存在,如果不是本家的命令,以及手上的熱武器,他早已讓大家原地待命。

“為什麽要撤退?”零飛馳與黑夜,麵無表情,“其實他們打不過我。”

“這是老板的命令。”薯片妞的聲音,“你隻需要躲起來,等待路明非就好了。”

“好的。”零沒有問原因,“那酒德麻衣呢?”

“長腿妞?她好像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薯片妞感歎,“有人偷家,老板回去守家了,昂熱什麽時候不來,這個時候搞事……長腿妞做的事情毫無風險,你隻需要躲起來就萬事大吉了……隻有我,要看著路明非,看著你們,還要賺錢,更離譜的是還要盯著那條突然來日本的龍爹!!!天啊,我還要找到另一個隱藏在日本的龍王,我這是什麽勞碌命啊?日本這是什麽情況啊?”

“什麽?又有龍王?”零反常的詫異了。

“是啊,白王,前幾天發動登陸襲擊的莫名君王,還有我們一直在跟蹤的那對兄妹。”

“都來了?”

“怎麽可能。”薯片妞在辦公桌前翻白眼,“哥哥的身軀和那片山脈連成一體,怎麽可能離開尼伯龍根,來日本的是妹妹。”

這會即使是零,也覺得事態似乎有些棘手了,她的想法其實很單純,路明非叫她幹嘛她就幹嘛,如果要殺龍王,她提著刀就衝上去了,跟薯片妞說的一樣,就是一個傻妞。但現在路明非失蹤很久了,昂熱也不再,老板也回去守家了,在零看來,薯片妞沒有做“領袖”的資格,她就要承擔這個職責。

做領袖是要腦子的,她很久沒有動過腦了。

“那我掛了。”零動了動腦子,然後說。

“哎哎哎!”薯片妞連忙打斷,“我還有一件事要說。”

“什麽事?”零問。

“你那個呼吸法我能不能學,長腿妞也想學,但我們隻能學會普通的呼吸法,什麽時候可以像你一樣這麽拉風?”

“我掛了。”零伸手按了下耳麥的快捷鍵,通話中斷。

掛掉電話後,零也來到了預定的交叉路口,於是伸手撐地,伏身飄逸,漂亮的花滑動作直接轉入了右邊的小路,快速的跳躍翻過紅牆,幾秒後騎士隊跟到這裏,紛紛刹住了車。

領頭人看著高高的紅色磚牆,他知道已經跟丟了。

“本部,跟丟了。”領頭人向總部發起通訊。

鐵穹神殿碼頭,指揮所露台。

犬山賀的手腳被粗重的鐵鏈鎖住,渾身疲態盡顯,他坐在露台的鐵架裏,看向那個背對他的男人。

“隻留下我?”犬山賀看著上杉越。

在帶上鐐銬的瞬間,犬山賀就已經明白了這個男人所思所想,但他沒有阻止,明明隻要他發布命令,或者極力頑抗,這個男人的謀劃可能都會傾覆,但他了解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也了解他。

上杉越叛逃八家後,和八家唯一有聯係的就是犬山賀,犬山賀也是八家唯一知道上杉越的人,甚至上杉越能這麽多年好好的賣拉麵,都是寄托於犬山賀在背後默默幫助的結果。

“新一代的皇朝,需要一兩個有能力又穩重的老人扶持。”上杉越輕聲說,“一次性殺死所有人,那豈不是和東方大明的朱元璋一模一樣了嗎?”

“明明已經離開八家這麽久,卻依舊身負皇的氣勢,不愧是你。”犬山賀感歎。

“我已經放棄了所有。”上杉越抬頭望天,眼神深邃的仿佛追上了數十年的光,“我也本久打算在那個街道了卻殘生,守著那個萬鬼之門等待著死去的那天……我偶爾會想,‘皇’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如果我死去了,皇是不是就可以從此斷代?也就不會再有這種該死的宿命了。”

“皇永遠都會出現,即使不是上杉,也可能是橘家、源家,即使內三家滅絕,外五家也會出現新的皇血。”犬山賀淡淡地說,“這是纏繞在我們血統裏的詛咒。”

“是啊,宿命是無法逃脫的,我隻是想逃避。”上杉越說,“許多年前,我還小的時候,以皇血為榮,以為自己背負著整個國度的榮譽和責任,我以此為榮,以此為榮……”

“但後來,我開始恨它,我恨皇血,為什麽這種詛咒會降臨在我身上,它不但沒有給予我改變世界的能力,反而讓我走入了這無盡循環的死路。”上杉越接著說,“我開始學習前代的皇們,去尋找永遠消滅皇血的辦法……但同樣,我也和前輩們一樣,沒有找到辦法。”

“皇啊……”犬山賀緩緩閉上眼睛,企圖掩蓋眼眸深處的哀傷。

“我怕死,所以沒敢學前輩直接就自殺了,同時我還要守住日本。”上杉越轉過身,麵無表情,“我恨這個國家,但我仍然要守護這個國家。”

“於是你退隱在了橫濱街賣起了拉麵,打算一輩子就這麽度過,我都知道。”犬山賀說,“這些我都知道,您……”他說到這裏,已然淚流滿麵,“您是我曾經最敬仰崇拜的對象,是我致力成為家主的動力,我親眼見證你的巔峰,也見證過你的消亡,我都知道。”

“是啊,隻有你懂我,本來還有另外一個人。”上杉越聲音低沉,“他死了?”

犬山賀沉默不語。

“同一個時代的人都逝去了,我又何必占據這個嶄新的舞台,老東西就該在合適的時間埋入棺材裏,否則隻會成為後來人的絆腳石啊。”上杉越說,“這段時間,我已經看到了蛇岐八家的新麵貌,很不錯,看來你們做的真的很好。”

犬山賀接上話,“新一代的人都接受更為自由開放的知識和世界,他們遠比我們當年睿智。”

“挺好的。”上杉越點點頭,“所以我才更要這麽做啊,本來打算獨自寂滅的皇,因為看到了新的希望而奮起一擊,看起來是不是很帥。”

犬山賀想了想,說出了一個評價,“很任性。”

“哈哈哈,你就是這麽非議前輩嗎?”上杉越開懷大笑,而後笑容戛然而止,“我見到我的孩子了,他很好,很乖,也很壯,就是睡覺姿勢不太好,即使暈倒了,也喜歡抱著被子睡,容易著涼。”

“他是一個合格的皇,也是合格的大家長,但我還有另一個兒子沒有回來。”上杉越輕聲說,“我重新找到了自己的路,找到了我應行的道,所以抱歉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犬山賀低下頭。

“賀,日本這段血腥罪惡需要有人去贖罪,需要人去改變。”上杉越大聲說,“不要仁慈,這是前代皇對你的要求,也是一名父親對你的托付。”

犬山賀將身體埋的更深,似乎手上的鐐銬過於重了。

“最後,不管是路明非的卡塞爾,還是赫爾佐格的猛鬼眾……”上杉越的聲音,“讓新一代的孩子去選擇,我們隻是絆腳石,絆他們腳的石頭。”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加重了口氣,仿佛真的是在形容他們這些老家夥隻不過是“石頭”罷了,是在告誡犬山賀不要太過於幹涉年輕人的行為。

但犬山賀很了解上杉越,他知道這個男人想表達什麽。

這名歸來的舊皇,打算將自己和那些絆腳石樹立起一到又高又厚的門,這個門名為蛇岐八家的尊嚴,他想讓卡塞爾或者猛鬼眾的誰也好,隻有打開這道門,才能真真正正的成為蛇岐八家的皇朝。

贖罪和臣服,這是兩件不相幹的事情。

犬山賀看著上杉越離去的背影,就在對方的身影即將消失在夜色時,他開口了。

“皇!”犬山賀喊道。

上杉越停步。

“願君……”犬山賀一字一句,“武運隆昌。”

上杉越微微一笑,邁入深邃的黑夜裏,露台上的犬山賀坐在燈光下的鐵架上,宛如風雨侵蝕的雕塑。

卡塞爾學院,鬼殺隊總部。

“日本中斷了諾瑪的鏈接網絡!”通報員發布急報。

穿著黑色禮裙的諾諾推開指揮中心的門,一臉憤怒的走向指揮台的位置。

她本來已經夠忙了,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有幾個小時約了蘇茜遊泳,但水都還沒下,指揮中心就出現了急報,她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穿著蘇茜的衣服就趕來了,胸前此時勒的要喘不過氣來,於是越來越氣。

“日本中斷了連接網絡?”諾諾大聲喊,“那就聯係路明非,還有凱撒,他們兩個現在是日本最大的官。”

“聯係不上。”通報員說,“日本的輝夜姬屏蔽了島外信號。”

“衛星電話呢?”諾諾問。

“也不行,他們似乎處在衛星頻率覆蓋不到的地方。”

諾諾生氣的表情消失了,轉為凝重,她打開了投影屏幕,上麵是日本的沙盤,本來上麵還有許多帶信號的站位紅點,顯示卡塞爾成員的具體位置,現在整個日本幹淨的就像一張白紙。

“日本叛變了?”諾諾驚疑不定。

“可能是。”施耐德也趕來了,十萬火急的模樣,“他們前段時間不是做了下潛計劃麽?凱撒親自下潛,路明非聯係不上,日本現在沒有實際的指揮者。”

“零呢?楚子航呢?”諾諾覺得頭好痛,“他們不是也在嗎?柱是有戰時指揮權的啊!”

“所以更大的可能是日本叛變了。”施耐德低聲說,“無論是什麽結果,日本叛變是最好解釋的,或許我們要動身了。”

“是否需要聯係其他分部?”鬼殺隊的精英站起來問道。

“不用。”施耐德搖頭,“分部早就有不少人登陸了日本,但日本的叛變還是發生了,說明有我們都想不到的人或者事在上演,說實話,我依舊不太相信日本會背叛,因為他們太弱小了,十幾個分部隻需要派出一定的軍事力量,都能把他們掃一遍。”

“事出反常必有妖。”諾諾突然說。

她接著就想說親自去一趟,但立刻想起來和路明非的對話,她查到了那個入學資料,路明非拒絕她前往日本,或許是路明非當時看到了什麽,擔心自己去日本會發生變數。

“或許要有人帶隊去一趟。”施耐德說。

“但是卡塞爾能派誰去?蘇茜?諾諾?還是我?”諾諾說,“卡塞爾這麽多人,實際上完全領悟所有劍形的人隻有幾個,而且都去了日本了,呼吸法普及的時間還不足半年,我們能派誰去?”

這時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他們統一穿著黑色的鬼殺隊製服,胸前別著刀劍交火的徽記。每個人的眼神都如同火焰燃燒,他們看著諾諾,意思不言而喻。

“殺諾頓的時候,都沒有全軍出動啊。”諾諾說。

“如果凱撒說的話沒出錯,那麽日本此時已經有以為君王,加上原來的白王以及赫爾佐格,可能日本的難度比海地國要大。”施耐德說,“而且我們雖然是屠龍組織,但實際上,對付混血種,才是我們擅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