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編練新軍
短時間內,在山海關外不會出現商業和農業起衝突的事情。
囤積糧食的大商人被溫越一掃而空。
關外也不是糧食出售地,反而是個“吞噬”地,隻有外麵的糧食運進來,沒有糧食運出去。
除了設立官方糧鋪外,溫越還有另外的手段,抑製物價。
九月中旬。
溫越在山海關又設立了一個官府錢莊,由幕府財政局掌控。
同時聯合其他幾位有錢莊的商人,一同向境內商人士紳放貸,利息優惠,主要是用來鼓勵他們在關外投資建廠。
這樣的做法。
若是在以往,必然會當地的不少豪強,大商人地主起衝突。
可如今,溫越乃是關外最強的“地主”,又用雷霆手段將不懷好意的宵小給鎮壓,誰敢對他設立錢莊有異議?
溫越的計劃,打算等再過幾年,等道境內的糧食畜牧業都發展充分的時候。
然後以糧食為硬通貨,作為本金,然後發售貨幣,當然這貨幣並不是什麽大明寶鈔那樣的廢紙,而是軍票,糧票。
這樣有著糧食為擔保金,發售出來的貨幣有著充足的信譽和購買力。
也是在九月下旬。
溫越在山海關外進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衛生大掃除。
青牙堡自不用說,衛生大掃除幾乎每半年就有一次。
而溫越鎮守的山海關,一聲令下後,軍民也很是服從。
不過其他地方,可能軍民熱情就不太高了。
所以,溫越想出一個辦法。
隻要軍民運送出來一車垃圾,便會給予一些報酬,根據他們所需求的,用銀子或者糧食給予。
果然,這個告示一出。
百姓們爆發除了極大的熱情。
整個關外大掃除,清理衛生的事務進行的轟轟烈烈。
但是隨後,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發生了。
有人竟然偷盜垃圾!
運到城外的垃圾經常在半夜的時候,被人偷走,然後在白日這些垃圾又送來再來領取報酬。
溫越得聞這消息,有些感慨。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啊。
為了防止有人趁此斂財,溫越特地派出青牙軍去看守這些垃圾。
又雇傭一些本性,將城外的垃圾運走焚燒,或是填埋。
慢慢地,偷盜垃圾的事情,才逐漸消失。
而見運送垃圾可以領到錢財米糧,很快在各城中又出現了一個新職業,收垃圾人,專門收購各家裏的垃圾,運到城外領取報酬。
但不管如何。
再經過這場哄哄烈烈的大掃除後。
關外各城的麵貌煥然一新,好上了不少。
另外,各城中的流民和乞丐也少了不少。
大多被收入收容所內,安排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十一月底。
開年時候的變亂終於是有了結果。
朝廷那邊因為新皇登基的事宜,將此事一推再推,終於在十一月,進行了三司會審。
溫越提供了大量的證據後。
張山晚,陳崇恩,宋煊甲,丁明坊等人按照罪行的大小,或是免官,或是斬首,或是抄家,流放家屬等。
武樂、範巴善等一幹建虜細作被淩遲處死。
永平府通判郭通史被降職,調往其他地方。
永平府總兵張未郭雖然對其族叔張山晚,費盡心思想要救援出來。
可最後,張山晚還是免不了被斬首的結果。
而張未郭費盡力氣,才免於被太過牽連。
但也被朝廷嗬斥,降為副總兵,調往他地。
這番突然的變故下來,張未郭自然對溫越恨之入骨。
溫越則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恨他的人多了去了,區區一個有著幾百家丁的副總兵,算的了什麽。
他若是日後安生便罷了,想要另外再有什麽心思。
不用青牙軍出手,光是情報局的人手,就足以讓他們吃上一壺了。
永平府知州武知被罰奉一年,記大過一次。
仍舊留在永平府任官,但因為其子武樂乃是建虜細作的事情。
武知的仕途生涯,沒有前進,隻會後退了。
遼東暫代經略溫越,鎮撫有功,及時清理細作,被傳旨嘉獎。
同時,也直接命令溫越為遼東經略,掌管關外大小一切事務。
這個消息一出。
令許多有心看熱鬧的人,都是大跌眼鏡。
溫越如此越界,毫無忌憚,用狠辣的手段鎮壓商人士紳,沒有一點懲罰就罷了,竟然還能得到朝廷的嘉獎。
許多人都是想不通。
隻有溫越自己猜到了,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還是閹黨給他的示好。
崇禎皇帝雖然繼位了,但朝中的閹黨勢力不是一下兩下能夠清除掉的。
而沒了天啟帝之後,閹黨的心中也是倉皇不安。
溫越是閹黨出身,現在又是掌管關外,麾下有著天下強軍,乃是一股可以討好勢力。
而且溫越現在雖然掛著暫代經略的頭號。
但如今他掌握關外,已經做實了遼東經略的位置,所以,直接取消“暫代”這兩字,也沒有什麽關係。
而朝廷的這番動作,被其他有心人看著眼裏,都不免在心中思考,日後該如何與溫越打交道。
這場會審之後。
溫越另外讓情報局去查範巴善身後的範家。
依照他穿越過來曾經看過的一些史料。
清國入關竊柄之後。
封了八大皇商,這範家就是其中之一。
範家每年都要由塞外往東北運送大量的糧草布匹。
平均每次米糧數量平均有個七八萬石。
他們在塞外運糧的路線,再怎麽轉,都是要路過錦州附近的,距離也不過幾百裏地。
若是偶爾搶個兩三次,或許又是一個糧食的來源……
溫越默默想著。
崇禎元年。
安穩的又過了一個年後。
將內務事情,和屯田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
今年開始,溫越就打算將主要的精力,投入到編練新軍上麵來。
溫越打算先編練五千新軍。
加上之前原有的一萬軍士。
今年,溫越將有正兵一萬五千人。
當然,想要守住山海關外,北上奪回失地,光是這一萬五千人當時不多。
所以在溫越的計劃當中。
未來他的軍隊,將會劃分三等兵種。
甲級軍,乙級軍,還有預備軍。
以往的一萬老兵,為甲級軍。
這一萬人中,即便其中大部分都是步卒,但也配有了許多馬匹。
新練的五千兵為乙級軍。
他們是沒有配備馬匹的。
然後,每個屯堡在屯田完的農閑時間,從青牙軍調往專門的教官,或是直接從退伍以及傷殘軍士中挑選軍官,召集各屯堡內的青壯進行操練。
每個屯堡大約有一千戶左右。
所以,每個屯堡內可以召集軍壯的人數在八百。
溫越治下有五十餘屯堡,軍壯的數量便有四萬左右。
這些軍壯就是預備軍了。
如果甲級軍和乙級軍因戰鬥出現戰損,所需要補充的軍壯就可以從他們當中挑選。
經過閑時的操練,有了一定的訓練基礎。
再被調往新兵營訓練,就能很快訓練出來。
而如果遇上突然的大規模戰事。
這幾萬經過訓練的軍壯,也能快速投入戰場,抵禦建虜。
正在溫越萬事準備妥當,要正式編練新兵的時候。
忽然下屬呈上一份朝廷公文:“聽聞將軍要開練新軍,各地官員將領都有意前來觀摩,朝中內閣的施閣老,李閣老也欲前來。”
溫越接過公文,微眯了一下眼睛。
這過來觀摩他訓練新軍的人數還真不少。
有調往宣府、延慶、保安、懷來等地的滿桂、馬世龍、祖大壽等人,還有大同總兵曹文詔,陝西總督洪承疇,以及保定總兵孫傳庭等人。
另外內閣首輔施鳳來,以及內老李國普也會以巡查的名義,在山海關待個幾天。
“這來的人可不少啊。”
溫越搖了搖頭。
這些人的來意,還能不清楚,就是想從他這裏偷點練兵方略回去。
無所謂,讓他們看吧。
看得會又學會。
若是硬學,反而自找苦吃。
崇禎元年,四月下。
從山海關八裏鋪往青牙堡的山區中,有一塊平野。
這裏地勢平坦,但因為附近少水源的緣故,導致這片土地堅硬,很難開墾屯田。
隻有十幾戶軍戶,在此居住。
而在年初後。
這裏被化為了軍事重地,原來的軍戶全部被搬走,幾十裏地成為了禁地,不準無關人員進入。
就是有關人員,也要經過盤查後,才能進入。
現在這裏便成為了青牙軍的訓練場所之一。
青牙軍的軍營,設立在八裏鋪旁邊的山上。
營寨樹立,帳篷密密麻麻。
遠遠望去,像是一座高山淩堡。
軍營設立在這山上,主要是山上有一道蜿蜒而下的小河流,可以功績水源。
再來山地易守難攻,下山容易,大規模操練軍士也方便。
此時。
若是有人站在山下往下看去。
便可以看見山下一片的平野上,煙塵彌漫。
馬蹄踏在大地上的悶雷聲不斷。
一股千人的騎兵隊伍,保持著嚴整的隊形,在平野上向前衝擊。
每個人身披著輕便棉甲,按照數列陣型排開。
最前方的一排騎兵手上拿著的是長槍,後麵幾排騎兵,手上拿著的則是鋒利的馬刀。
在排隊衝擊的時候。
軍官們不斷喝令,讓騎兵們保持隊形的完整。
不論是人還是馬,在衝鋒的時候,盡量減少正麵麵積,排成一條尖銳的鋒芒。
在騎兵衝鋒的麵前,則是一個個擺放好的稻草人。
隨著目標越來越近。
前方的數百名騎兵手上的長槍往前探出。
錯馬過後,手上的長槍紛紛刺中了目標身上的要害處,或是喉嚨,或是心髒,或是直接從肚子刺入破開。
幾乎所有人都是虛握著長槍。
在刺中目標後,便放開長槍,任憑慣性將長槍刺入目標。
餘下跟上來的幾排騎兵,則揮舞著馬刀,從稻草人身旁掠過。
稻草人身首異處,或是直接被劈成兩段。
但也有馬刀沒有取到戰果。
衝擊完畢後。
騎兵們便陷入了稻草人軍隊中,進行混戰。
或是使用馬刀劈砍,或是拔出手銃,對著稻草人開火。
為了戰鬥演練的真實性,火銃都是實彈射擊。
一時間戰場上響徹了手銃的射擊聲,大股大股的硝煙在場上騰起。
“老兵訓練的不錯,而那些新編的騎兵則要加強一些了。”
在場地外兩百米步的高台上。
溫越和身旁一幹將領眺望遠處的場景。
看著場上的訓練,溫越緩緩說道。
去年年底。
高嚴奉溫越的命令,整編騎兵,擁有了一個完整的千總騎兵隊。
裏麵有一些是夜不收退下來的,有一些是天啟六年時候訓練的,經曆過連番戰鬥。
這幾百名騎兵,戰鬥力不錯,馬上技巧也訓練的很足,隨軍衝鋒騎兵作戰,沒有問題。
不過那些後麵編入的騎兵,戰鬥力還是堪憂。
“將軍明鑒,那些新兵站力還是不行。”
騎兵千總高嚴,站在溫越的身後,聽到溫越的話,自信地說道:“不過大人若再給末將半年時間,這新兵也能被訓練成老兵樣子,即便是與建虜作戰,也不會落下風。”
在去年的連番作戰下。
熊一揚領著夜不收還有一些騎兵,多次與建虜的騎兵作戰,不弱下風。
這讓接手的高嚴,也有著對訓練騎兵的信心。
他和參謀局的多位將領商討過。
以嚴格的紀律訓練騎兵隊伍,便是騎術不如建虜的精湛,但集體作戰,也不會落在下風。
因此,這一年來。
高嚴在騎兵訓練當中,對陣列的嚴整,軍律的嚴明幾乎是苛刻的程度。
以他來看,雖然軍中有著幾百老兵。
但新進的軍士也是不少。
若是不嚴加訓練,以訓練保持嚴密整齊的隊形,騎兵隊伍還是難成。
而訓練合格後。
擺出的嚴謹的列陣對敵,哪怕是建虜的騎術再高,但他們那種散亂的隊列絕不會是己方的對手。
聽了高嚴的話。
溫越點點頭,不置可否。
在他看來,說再多也沒有用,得需要找個機會,把騎兵隊伍拉出去迎再看看。
這時。
張大春在旁大聲道:“我說老高,你操練騎兵我本不該多說,但是對我們部下的兄弟,你是不是操練太過了。
“我部下都是步兵,不是真正的騎兵,讓你來教習他們訓練騎術,讓他們會騎馬就行了,可你用操練騎兵的方法來操練他們,這傷損弄得太多了。”
張大春似乎對高嚴教習騎術的事情,早就感覺不滿。
這會趁著溫越以及其他人都在,便趁機抖了出來。